樑幽拖着那個沉重的大提琴來到巷口,擡頭看了看遠處的監控,她小心翼翼的躲在了暗處。
自己現在這樣出去肯定會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說不定還會招來附近的警察,自己的手上還有一個大傢伙,不好推脫,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隨後她向旁邊的小路走去,走到一個垃圾箱的時候她將手中的大提琴扔了進去:“抱歉了,我實在是拖不動了。”
低頭看了看鮮血淋漓的自己,她撿起衣物交換箱裡的大衣披在了身上,喬莊躲過監控之後,她摸進了一家小醫院。
剛推開門,裡面三三兩兩的視線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樑幽見沒幾個人,將身上的衣服扔到了凳子上,向着藥櫃靠近。
拿藥的人見她傷痕累累,都避之不及,甚至有些人連藥都沒拿就悄悄的離開了。
走到藥櫃處,她將藏在手中的匕首放到櫃檯上,友好的說道:“麻煩給我一點酒精和繃帶。”
藥櫃前的醫護人員面面相覷,還是小心翼翼的將東西放到她的面前。
她的身後,一個醫生剛撥通警察署的電話,樑幽拿起桌上的匕首,嗖…的一聲釘在那人身後的牆壁上,醫生的電話應聲而落,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樑幽粗暴的撕開自己的袖子,將酒精全部倒在上面,那突來的刺痛讓她微微的皺起眉頭:“嘶!你們不要緊張,我就是包紮一下,不會惹事的,放心,但是你們敢動一下其他的心思,我手中的下一把匕首就不敢保證了。”
聽着她威脅的話語,幾人顫顫巍巍的站到一邊,開始竊竊私語:“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傷的那麼重啊。”
“恐怕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吧。”
樑幽對他們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用心的清理着自己的傷口,手臂包紮的差不多了,看着還在流血的大腿,她拿起匕首沉思了片刻,擡手用匕首將褲子劃開,露出狹長的傷口,看着猩紅的傷口她也只是盯着發愁。
這要是一瓶酒精下去,自己非得疼暈吧。
見狀,一位醫生上前,好心的提醒:“這位女士,你的傷口太深了,需要打麻藥,進行縫合手術。”
樑幽咬了咬脣:“把東西給我。”
醫生不明所以看着她:“什麼?”
“我讓你把東西給我。”人只要一疼,耐心就變得薄弱了啊。
“這?”醫生有些爲難的看着她。
鐺!樑幽將匕首狠狠的插在桌面上:“給我。”
很快就有人將手術需要的東西遞到了她的面前,還好心的提醒:“你需要打麻藥。”
樑幽擺擺手:“轉過去。”
幾人訝異的看着她:“可是?”
樑幽咬緊牙根:“我不說第二遍。”
醫生覺得尷尬就搖頭進屋了,樑幽伸手手術盤裡的毛巾拿起咬在嘴脣裡,顫抖的拿着縫針,嚥了咽口水,閉眼,將針頭扎進自己的皮膚裡。
當她終於咬牙縫合完畢的時候,她的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歇了一口氣她在傷口處摸上藥膏,拿過紗布一層又一層的將它們緊緊的捆在了
腿上,等完全做好這一切以後,她早已沒了力氣。
無力的躺在桌子上,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稍作停留,她掏出錢包將錢放到桌上,拔下匕首離開了這家醫院。
顫顫巍巍在路上走着,路上的人都對她投去質疑的目光,低頭看了看狼狽不堪的自己,她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在經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她進門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樑幽在公園坐了兩小時,直至全身僵硬都沒有一絲想要離開的想法,她不想走,也不知道這樣的自己能去哪裡。
公園門口一陣嘈雜,一羣人堵在入口處看熱鬧,甚至大聲的討論着。
“你說這門口站這麼多人在幹嗎啊?還不讓我們進去。”
“我也不知道,裡面那個女的怎麼了啊,都在裡面坐了快兩小時了。”
“她好像受傷了,你看她手臂外側都有血呢。”
“對啊,血流的還挺多的,不知道會不會。”
“怪不得這幾個人攔住這裡不讓我們進去了?原來是想見死不救啊。”
“看這架勢就知道里麪人來頭小不。”
“嘖嘖嘖,來頭不小又怎樣,還不是沒人帶她去醫院。。”
黑豹眼睛狠狠一瞪,怒吼:“滾開。”
艾麗雙眼迷惘的看着前方的人,她知道她不能上去,就算她現在無比焦急,到那時她知道她不能插手此事,因爲樑幽只想靜靜的待着。
但是......
“來人啊,救命啊,這裡有人受傷了。”
艾麗一臉黑線的看那個叫喊的人,對着身後的保鏢說道:“給我拖走。”
一衆人聽她這樣說也悻悻的離開了。
就在這時,又一個人大聲喊道:“不好,不好了,她倒下去了。”
艾麗聽了轉頭一看,立馬跑上前蹲在地上,看着她的傷勢。
視線剛一接觸到她的臉龐,那蒼白的面色讓艾麗大吃一驚:“艾米?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還以爲她只是想要靜一靜,沒想還傷的這麼重。
樑幽的手臂早已被血液沁溼,褲子上也是血紅一片,全身更是冰冷的不像話,臉上也是毫無血色,很明顯這是大出血了。
艾麗立馬大喊:“黑豹,把車開過來。”這個樣子,這個樣子不就和四年前一樣嗎,一樣的鮮血淋漓。
醫院的走廊,艾麗緊緊握住醫生的手,滿眼猩紅的說道:“救她,你必須要救她,不然我就讓你去死。”
醫生抽出快被捏的快斷的手,皺眉安慰道:“這位家屬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裡面的病患的,請你不要激動。”
手術室裡,一羣醫生震驚的看着她身上的傷口,雖然只有兩處,但這兩處傷口處處深的見骨,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怨,纔會下得如此狠手啊,這兩處的傷雖不立即斃命,但是要是止不住血,一定會大出血而死的。
幸好她自己包紮和縫合了一下 ,不然就憑她獨自在寒風中吹了兩小時就夠她受了,現在她顯然已陷入重度昏迷,對於外界沒有任何感知。
醫生看着她縫合的傷口,看着其他人問道:“
這怎麼辦?”
“這縫的手法還算專業,但是也太寬了吧,只能讓她再疼一次了。”
看着樑幽蒼白的臉頰,艾麗無數次的嘆息,就在她再一次嘆息的時候,黑豹開口了:“主子,你這樣對小主子的情緒影響不好,還是不要在嘆氣了。”
艾麗白了他一眼:“要你管,多事。”然後轉頭問着身旁的醫生:“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看着手中的病例,開口說道:“從外觀來看傷勢還蠻嚴重的,況且這兩刀真的很深,但是病人自身的身體素質很不錯,傷口處理的也很漂亮,本來只要好好修養就沒什麼問題的,但是因爲吹了涼風,受了一些寒纔會倒下,目前來,各項指標都不錯,只要好好養着就沒什麼大礙。”
艾麗狐疑的看着他:“你說這是小傷?那她爲什麼還沒醒?”
醫生無力的將病例關上:“這位女士,她的麻藥還沒過。”
艾麗不信的搖了搖頭:“不行,你們還是帶她去做做CT和X光吧,不然給她全身檢查一下,再不然你就給他轉院。”
醫生對於眼前這個不停吩咐他的女人,已經很不滿了,他邁開步子向外走去:“這位家屬你就放心吧,你妹妹她好着呢。”
黑豹攔住醫生的去路:“醫生,還是好好給她檢查一下吧,這樣我們才能安心。”
醫生煩躁的看着纏了他幾個小時的人,皺眉說道:“這位先生,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你們擔心她也不能這樣吧?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而不是折騰,我還有其他病人,請讓讓。”說完就招呼身後的護士離開了這間病房。
艾麗鄙夷的看着離去的醫生:“什麼狗屁醫生,一點醫德都沒有。”
黑豹看着牀上的人,問道:“接下來準備怎麼辦?冥夜哪裡怎麼說?”
艾麗上前摸了摸樑幽的臉頰:“就說艾米出去談事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讓他們等兩天吧。”
黑豹點了點頭,還是將他的疑惑說了出來:“那個南焱最近似乎有異動。”
“他又在搞什麼啊?”艾麗煩躁的問道。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在聯繫他們那邊的人了。”
艾麗狠狠的捏了捏牀單:“最好快點聯繫上,早點離開。”
別墅裡,冥夜揉着發漲的胸口,柔聲問道:“她人呢?”
兩人對視一眼,南焱慢慢說道:“艾米去外面談事情了,要過幾天才會回來。”
冥夜冷冷的看着兩人:“你們覺得我會信嗎?我已經給她打了20多個電話了,她一個都沒接,說吧!她去那兒了?”
整整一天,自己都感覺心神不寧的,胸口也總是漲漲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這裡一樣。
北淼一眼就能看出冥夜在想什麼,所以他上前安慰道:“老大,你放心吧,艾米忙完一定會給你回電話的。”
冥夜擡手揉了揉胸口,不安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胸口漲漲的,很悶,就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南焱和北淼雙雙避開他詢問的眼光,看向別處,兩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