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開元、涼州兩城總督許正陽求見冷鏈先生!”我提起恭聲在門外說道。

沒有迴音,屋內靜悄悄的,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語……

“開元、涼州兩城總督許正陽求見冷鏈先生!”我再次提氣高聲說道。

依舊是靜悄悄的!我的聲音已經將兩旁的居民驚動,紛紛探頭向外看來。在他們的觀念中,從來沒有一個官員前來這個涼州最爲清貧的地方探察,而今天竟然有一個自稱是兩城總督的官員前來求見那個瘋瘋癲癲的冷鏈,這使得他們根本就無法想象。

我疑惑的看了看身後的錢悅,低聲問道:“怎麼,難道先生不在家?”聲音中已經透出了一種不愉。

錢悅惶恐的回道:“啓稟大人,我自來到涼州後,就命令人仔細打探了這個冷鏈,他就是住在這裡,爲人有些瘋癲,時常說一些大逆之言。我派人在這裡監視他,這一天已經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從昨晚回來,他就沒有出去!”

“混蛋,我讓你來好生的照顧,誰讓你來探查先生的?錢悅呀錢悅!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心思,賢士難求,你我禮賢下士尚且來不及,怎能監視?”我有些不悅的低聲對錢悅說道。

“這――”錢悅臉上露出赫然之色。

我沒有再理會他,大步走上去,將那房門推開,一股陰冷潮溼的氣息夾雜着一個腐臭味道迎面衝來,我微微一皺眉頭,舉目象屋內觀望……

房間內沒有什麼傢俱,一個破爛的竈臺上面放着一口鐵鍋,鐵鍋上沾滿了鏽跡,鍋裡是還有一些米湯,說是米湯,只是用一大鍋水裡面放着可以數清的米粒;屋裡面除了一張搖搖欲倒的桌子外,就只有一張用幾塊磚頭和一張木板做成的牀,牀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一塊薄薄而又破爛的被褥;屋內光線昏暗,沒有半點溫暖氣息,雖然是初夏時節,但是卻陰冷異常。我連忙走到牀前,藉着昏暗的光線看去,牀上的人大約在四十左右,面色灰白,雙目緊閉,嘴脣青紫,一張一合間似乎在喃喃自語,身體輕輕的顫抖着,似乎無法忍受這屋中的陰冷……

“錢悅,立刻到涼州城守府中將華清先生請來,就說我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病人,讓他立刻前來,不得耽誤!”我厲聲的對身後的錢悅說道。說話間,我一把將那倒在牀上的人扶起,一手貼在他的命門,一股陽和的真體緩緩透體而入!

“掌燈!”我再次向門外的親兵說道。

潮溼昏暗的房間裡轉眼間燈火通明,接受了我真氣治療後,牀上之人已經不再顫抖。此刻華清還沒有來,屋外已經聚滿了人。那人緩緩的睜開雙眼,看了看屋內的衆人,最後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他咧嘴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在下涼州冷鏈!”

我強壓住心頭的激動,緩緩的說道:“開元、涼州兩城總督許正陽拜見先生!”

“哈哈哈!咳咳咳!”冷鏈先是一陣大笑,接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我連忙輕拍他的後背。緩緩的,冷鏈止住了咳嗽,他的臉上已經不經意間佈滿淚水,高聲對門外喊道:“聽見了嗎?是兩城總督修羅許大人來了!你們整日裡說我只會狂想,我告訴你們,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棄!看到了,我冷鏈苦苦守候了二十年的主公終於來了!嗚嗚嗚!”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門外一陣**……

我明白他的心情,這是受盡世間冷暖,品嚐人生百味,壓抑了二十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二十年,人生有多少二十年!一個人爲了一個理想忍受了二十年,即使這個人沒有什麼才能,光是這份執着,已經足以讓我敬佩……

“先生莫要激動,這都是正陽之錯!涼州本是正陽所轄,來到此地兩年,卻沒有半點地建樹,而且如先生此等賢士,正陽竟然不知,這個中罪過實在是無法推卻!”我輕聲地說道,然後輕輕地讓他平躺在榻上,“正陽也略通醫術,先爲先生略檢查一番,等華清大夫來了,再細細爲先生治療!正陽盼先生早日康復,有好多的事情要向先生請教!”我恭謙的說道。

我掀開冷鏈身上破爛的被褥,一股惡臭刺鼻而來,我眉頭輕皺,將他的腿上的衣飾揭開,卻看到那腿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惡瘡,已經爛開,白色的膿水帶着陣陣的惡臭緩緩的從瘡口流出,這分明是腿上受傷後未能及時的治療,然後造成的毒瘡,如果再晚些,那麼這條腿就真的廢掉了!想來冷鏈病倒,也和這毒瘡有着莫大的關係……

如此的病況也好治療,只要找人將這毒瘡中的膿水吸出,然後再用上等的藥物治療,調養,冷鏈很快就可以康復!我微微一皺眉頭,沒有猶豫,我立刻俯下身子,張口爲冷鏈吸出毒瘡裡面的膿水……

“大人!”冷鏈失聲叫道。

我沒有理會,門外的親兵也看到了,連忙上來阻止。我將口中的膿水吸出,吐在地面,伸手阻止身後的親兵,“你們不要阻止,冷鏈先生乃是我的老師,弟子爲老師治療,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怎能讓他人代勞?”然後我又對冷鏈說道:“先生受此大苦,都是正陽罪過!這也是正陽爲自己的過錯贖罪!”說完,我又俯身爲他吸膿……

冷鏈此刻臉上的肌肉不停的顫抖,淚水如泉涌般流下,他嘴脣張合數次,最後沒有出聲……

我的舉動被屋外衆人看到,一時間議論紛紛,**不停……

膿水吸淨,瘡口處不再流出膿水。我起身站起,此時錢悅帶着一個人急匆匆的從外走進來,“大人,華先生我已經請來了!”

我從親兵手中接過手紙,擦拭了一下嘴邊,轉身向那人看去,藉着燈火,我第一次和涼州的這位著名的大夫照面:身高八尺,體格壯碩,面目祥和,乍一看,絲毫沒有給人任何的威脅!但是我卻感到了一種壓力,一種莫名的壓力,怎麼說呢?這個華清絕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這是我的感覺!“在下華清,參見總督許大人!”華清向我躬身一禮,在他躬身之時,一道冷芒從他的眼中閃過,雖然十分短暫,但是卻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有勞華大夫了,雖然來到了涼州已經兩年,對於華大夫的名字已經是如雷貫耳,但是直到今天才見上一面,實在是許某的疏忽!”我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