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恆坐在衛宏的身邊,這可以理解。可是那跟隨衛恆前來的小丫頭爲何也坐在哪裡?一時間衆大臣心中都畫了一個問號。但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問出這種掃興的話題,他們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又露出一副正經的面孔,一個個都顯得那樣的不苟言笑……
衛宏掃視了一眼百官,深深吸了一口氣,清幽的說道“今日是朕與風城王兄弟重逢的好日子。呵呵,風城王千歲在八年前離開了升龍城,與朕一別八年有餘,其間又經歷了許多的波折。今日我兄弟相見,朕心中十分的高興,所以召衆卿前來,乃是爲了與朕同樂!”
文武百官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不知道這個時候衛宏爲何說出如此的話題,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於是山呼風城王千歲……
衛宏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他看了看羣臣,接着說道“風城王千歲此次入京,其中有了不少的磨難,相信衆卿都十分清楚。不過好在風城王平安入京了,朕也就不想再追究什麼,朕以爲風城王也不會對此事總是耿耿於懷!”說着,衛宏笑着看了一眼衛恆。
衛恆也笑了,“能與皇兄相見,臣弟心中已經是十分高興,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們還是不要再提了!再說如果沒有那許多的波折,臣弟這伽藍神劍之名又如何能享譽京師?”
衛宏聞聽不由得開懷大笑起來……
“吾皇聖明,吾皇萬歲!”羣臣立刻高聲喊喝道。
“好了,好了!”衛宏笑着一擺手,“今日朕心中十分高興,不高興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呵呵,今日風城王才一入京,就爲朕除去了一個隱患,杖殺了內廷戒律大總管吳良渚,狠狠的殺了那些狗奴才的驕橫之心,朕更加的高興,呵呵,來,衆卿,讓我們爲風城王幹上一杯!”說着,衛宏舉杯一晃,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放聲大笑。
殿上羣臣面面相覷,有知道那吳良渚來歷的大臣不由得偷偷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衛恆,心頭不由得微微的一顫。不論是願意還是不情願,他們都舉起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
衛恆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也杯中酒飲下,笑着說道“皇兄不必如此誇獎臣弟,臣弟只知道奴才就是奴才,他永遠不要想爬到主子的頭上。如果想要逞威,那麼他們的下場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話語雖然輕柔,但是衛恆那還略帶稚嫩的面孔上卻露出一抹陰沉的笑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丹陛之下的羣臣,雖然距離尚遠,但是不少大臣還是感到一陣寒意自脊背升起……
衛宏笑得更加開心,他揮手對內侍說道“傳朕的旨意,酒宴開始!”
隨着衛宏這一句話,內侍們魚貫而入,手中捧着各色佳餚,放在大臣們身前的桌案之上。衛宏笑着對百官大聲說道“朕自登基以來,一直都被病痛和瑣事纏身,今日朕的兄弟不遠萬里自風城而來,朕高興,所以朕要多喝幾杯!呵呵,衆卿不必拘禮,今日不談國事,你我君臣同樂,一醉方休!”
“吾皇萬歲!”百官同時舉起手中的酒杯,遙遙相敬,衛宏和衛恆也笑着舉杯,霎時間大殿之上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衆人推杯換盞,笑語不斷……
衛宏今日顯得格外的開心,一杯接一杯的和衛恆與顏柔兒碰杯,久已失去笑聲的金鑾寶殿中此刻充滿了笑聲,配合着大殿兩側樂官的輕柔絲竹之聲,更顯出一派祥和之氣。
就在這時,殿外一個高亢的聲音響起“忠勇王樂清河求見聖上!”
聲音一落,金鑾寶殿之上立刻安靜樂下來,衛宏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羣臣也鴉雀無聲,原本輕柔的絲竹之聲顯得格外的蒼白。殿內那祥和之氣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悶,一種令人窒息的沉悶!
衛恆對衛宏使了一個眼色,衛宏緩緩的平和了自己的情緒,沉聲說道“宣忠勇王!”
“宣忠勇王!”內侍那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皇城之內此起彼伏。在這高亢的聲音之中,樂清河那清雅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響起“罪臣樂清河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聽着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樂清河着自己的上身,身上還揹負着幾根藤條,緩步走進了金鑾寶殿。這一形象一出現,頓時引得百官議論紛紛,無數道詫異的目光看着樂清河,就連心情不是很愉快的衛宏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大步走進了金鑾寶殿,樂清河伏身跪在大殿之上,沉聲說道“罪臣樂清河見過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壓着心中的驚異,衛宏先是看了看衛恆,然後沉聲說道“忠勇王千歲請起,爲何如此形象入殿?”
“臣今日是來向皇上請罪的,所以不敢起身!”樂清河低聲的說道,絲毫不理會射向自己的詫異目光。
衛宏微微一愣,“忠勇王起來說話,朕恕你無罪!朕有些不明白,忠勇王何罪之有?”
樂清河依舊跪伏地上,好半天才開口說道“臣在昨日早朝之時,口出無狀之言,頂撞了皇上。臣回去之後夜不能寤,輾轉反側之後,總覺心中有所不安,所以今日負荊請罪,還請皇上責罰!”
話一出口,頓時再次引起殿中的一陣**,衛恆的眼中在瞬間閃過一抹寒芒,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罪臣昨日頂撞皇上,也是出於無奈,那樂戰乃是臣唯一的侄子,臣不得不傾力相救。皇上,您知道老臣麾下原本三子,如今都已身亡。只有樂戰這一個血緣親人,那是老臣的姐姐在臨死之前託付給老臣的。所以老臣……昨日老臣救樂戰心切,竟然以打王鞭要挾皇上……回去之後臣想起當年與先皇一起征戰的日子,更想起先皇與皇上對老臣的恩寵,就感到慚愧不已!皇上待老臣恩重如山,不但將國事交給了老臣,還賜老臣這帝國之中唯一的外姓王,而老臣卻如此對待皇上,老臣實在是罪該萬死!”樂清河跪伏地上侃侃而談。
衛宏不由得鼻子微微有些發酸,看着頭髮已經灰白的樂清河,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樂清河鼎力襄助自己坐上王位,更想起了自己幼時樂清河對自己的種種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