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雖然明知道閃族依舊是帝國最大的危害,但是古綸河一戰,北地兵馬司同樣傷亡慘重,數萬名將士葬身古綸河,楊陵也無力再行對閃族發動攻擊。於是兵退通州一線,全力戒備,等待着下一場大戰的到來……

不過,至少現在閃族已經不可能再對帝國造成威脅了!當接到了楊陵的捷報之時,衛宏開始大肆的宣揚,向天下百姓證明衛氏一門依舊是真命天子。同時,他開始了對朝內的一番清洗,首先遭到清洗的就是樂清河的親信嫡系,天門關總督郎越峰!衛宏一紙調令,將郎越峰調回京師,封了一個二品龍虎將軍草草了事。看上去一個四品的總督升爲二品將軍,這是皇上天大的恩寵,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出這種明升暗降的把戲……

同時,衛宏更是任命了一批士子於朝堂之上,原先那些功勳元老的後裔門,都被踢出了朝堂。這一下更是惹惱了許多人,他們紛紛向張敏抱怨,要求恢復自己的爵位等一系列他們原本應該享有的特權。

當然,這並不是最主要的衝突……

如今的升龍帝國,原來最爲兇險的兩塊,北部的閃族和西南的羌人。現在閃族已經銷聲匿跡,而羌人也臣服於朝廷,更有風城一線天險相阻,使得羌人的東進更無可能。而安西八部親王在衛宏這些年的強力打壓之下,也漸漸的不在**。江南楊陀,雖然依舊招兵買馬,大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不過在衛宏的懷柔手段之下,早年的一些怨言也漸漸的平息,至少在數年之內不會再有危險。

所有的隱患至少在表面上已經平息了,那麼唯一還能夠對衛宏造成威脅的,只有手握天下兵馬大權的忠勇王樂清河!

對於這兩個人,張敏一直不知應該如何處理。原因很簡單,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曾經是她的情人,更是幫助自己登上太后之位的朋友。從內心而言,張敏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但是隨着兩人之間的矛盾加深,樂清河與衛宏雙方已經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在月初更發生了兩次對衛宏刺殺的事件,這更讓張敏感到頭疼。看那情勢,似乎是樂清河指使人所爲,但是張敏心裡卻十分明白,樂清河絕不會對衛宏有任何的舉動,只要自己還在世一天,樂清河就不會,也不敢對衛宏有這樣的舉動。但是放眼滿朝文武,除了樂清河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有如此大的勢力,竟然敢指使宮中侍衛對衛宏發動刺殺……

想起那兩次刺殺,張敏就感到有些恐懼。那刺客的行動簡直是天衣無縫,如果不是飄雪在,而衛宏手中的刻刀又是神出鬼沒,那麼很可能現在自己已經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這一次自己出宮來,其實就是想要找個地方好好的想想,想想這裡面的各種玄機。張敏隱約有一種預感,帝國如今面對的危機,可能是自己從來沒有碰到過的!

來到了臥佛寺數日,焦慮的心在佛光的籠罩之下,逐漸的歸於平靜。每日聆聽禪堂中那悠遠深邃的佛語聲,張敏似乎感到自己從紛雜的線索中,找到了一些頭緒。但是究竟是什麼,她還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兩次針對衛宏的刺殺,絕不是樂清河所爲……

原因很簡單,第一,樂清河看在自己的面上不會動手,第二,如果樂清河要動手,那麼也不需要如此勞動。升龍帝國雖然已經平靜,但是衛宏所能夠掌控的兵馬只有兩塊,那就是通州的北地兵馬司和風城一線的衛恆所屬。

北地兵馬司如今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元氣大傷,即使要有所動作,也很難對樂清河造成威脅,而衛恆麾下的二十萬羌人鐵騎,更是遠水無法解救近火,先不說那上萬裡的距離,但是要經過江南和蘭婆江,就要耗費無數的氣力,即使一路打下來,也是疲憊之師,試想樂清河又怎麼會對這樣一支人馬恐懼?兩下相除,那麼樂清河手控中原五十多萬的大軍,如果要想對衛宏不利,揮師急下,衛宏如何能夠對抗?所以樂清河絕不會玩弄這種刺殺的把戲,那麼在樂清河的身後,一定還有別的人在暗中蠢蠢欲動……

那麼是誰呢?楊陀首當其衝,最有嫌疑。此人麾下也是雄兵數十萬,而且野心勃勃,才能出衆,他很有可能;安西八王,也是有可能的,這些皇子從來沒有對衛宏臣服過,而且屢次違抗朝廷的旨意,其心意已經明瞭;第三,就是閃族,他們想通過刺殺衛宏,來達到攪亂帝國的勢力,從而贏的更多的時間,也是有可能的;那麼第四呢?第四應該就是風城,張敏並不是不相信衛恆,相反自從六年前在京城會面之後,張敏對衛恆徹底的放棄了戒備,甚至心中有種超過了對衛宏的喜愛。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天曉得衛恆心裡又是怎麼想?上次入京使得衛恆武功全廢,他心中是否會有所嫉恨?這可是很難說!如果是的話,他遠在風城,手中又掌控了羌人鐵騎,如果有心人暗中挑唆的話,很有可能會對朝廷產生不滿,甚至對衛宏生出背叛之心……

一連串的問題,讓張敏日夜不得安寧,她索性每日靜坐禪房,耳邊聽着祥和的禪音,希望能夠藉此來生出一些智慧。

突然間,張敏睜開了眼睛,就在方纔的剎那之中,張敏心中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驚悸。那種感覺來的十分突然,絲毫沒有半點的前兆,但是卻讓張敏感到一陣心驚肉跳!是什麼原因?張敏有些感到不安了……

“飄雪!”張敏突然大聲的喊道。

禪房的木門輕輕的推開,從門外走進了一個絕色少女。在燭火的映照下,一身雪白的長衫,更讓她顯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意境……

跟隨張敏六年的飄雪,已經長成了一個絕色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公貴族向張敏提親,但是都被張敏和衛宏婉轉的拒絕了。他們心中都明白,京城的那些白面書生,或許有些不凡,但是又怎比得飄雪心中的那個人?

飄雪足不點地,飄然而入,六年的風雨,讓她已經不再復當年初入京城是的稚嫩,臉上依舊帶着靦腆的笑容,但是眼中卻閃爍着一種睿智的光芒。她走進禪房,來到張敏的身前,躬身剛要施禮,張敏將她攔住了,“飄雪丫頭,哀家和你說了六年了,我們娘倆在一起的時候,不要那麼多的繁瑣禮節,你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