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楊氏也一定想得到這些,但即便是有可能面臨着這樣的將來,她還是依然堅定的願意陪着他,聽從他的任何決定。
他忽然就不忍心了……
也許,人只有在最脆弱和迷茫的時候,才能看到一些以前都未曾看到和注意過的東西。比如他竟然從來不知道,他的王妃,能夠如此堅定的望着他。或許不是沒有看到過,而是從未認真去看過。
他心軟了。
爲他這麼多年來對她的忽視,爲她始終如一的堅定,他心軟了。也罷,勝者王侯敗者寇,眼看他能勝利的機會已經實在是太小,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將來有一日,他的家人都淪爲階下囚,死無葬身之地。
落少康忽然起身,對楊氏說道:“照顧好若若。”
楊氏點頭,送他離開。
望着他的背影,脣角輕揚,或許,守候,也並非不是一種手段。
至少,她渴望的那個人,終於看到她的存在了,不是嗎?
“母妃,母妃!父王!要父王!”小若若被奶孃帶着出去玩了一圈發現父王已經不在了,衝着楊氏喊道。
楊氏彎下身子把小若若抱起來,親了親她的小臉:“若若,父王出去辦事了,我們就在這裡等着父王回來好不好?”
小若若問道:“那還走嗎?”
楊氏笑了笑:“也許就不走了。”
小若若聽不太明白,什麼叫也許呢?不過,不走了,她還是聽懂了。
拍着手道:“不走了,不走了!”
楊氏莞爾。
母儀天下又能怎樣,還不是要天天看着他後宮中添了新人又添新人,倘若他能從此將自己放在眼裡,記在心上,她寧可同他隱居鄉野,還能多看彼此幾眼。
她不算太聰明的女人,只會用自己的方式,去守候自己想要守候的幸福。
落少康回到書房,立即又給皇甫炎寫了一封信,這封信,纔是真正的求和信。
信中明確表明,願意拱手送出西慶,只希望皇甫炎能夠保他一家人性命無憂,不侵擾百姓。
這封信送到皇甫炎手上的時候,皇甫炎笑了笑。
安曦姀接過信看了,問道:“他這不會又是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吧?這個康王,還真沒什麼可信度。”
“他是個聰明人,識時務,懂得該決斷的時候就決斷。這樣的人,不容小覷。”一個人有野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能夠及時的做出決斷,人生最大的阻礙,往往就是猶豫不決。
“那就更不能放過他了,袁老將軍不是來信說,這幾日西慶的士氣低落,怕是撐不住了麼?”安曦姀道。
“不,我同意談判。”皇甫炎看向安曦姀道:“派人把袁老將軍請來一趟。”
安曦姀應了,可是還是不太明白:“爲什麼要同意呢?現在要不了多久,這場戰爭我們就必勝無疑了。”
既然這樣,爲什麼要跟落少康談判。
皇甫炎指着那封信:“他送的,是西慶的江山。”
而上一次,他只是求和。
他要的就是西慶的江山,對方都送到手上了,他會不接嗎?
***不佔正文***今天有事,下午三點左右還有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