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翔泰似乎很是滿意剛剛發生的這一切,“我看出了田大哥對待你的真心,將你交給他我很放心,妹妹,我真心的祝福你過的開心。”他說着一頓,然後微笑着說道:“這座院子就當是哥哥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我這就回去準備你們的婚事,我南宮翔泰的妹妹就算是要嫁人也一定要是風風光光的。”
“哥哥。”南宮野荷急切的想要叫住他。
南宮翔泰拍了拍她的手,“此事就這麼定了,我這就回去準備。”
田少傑卻是什麼都聽不到,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地上的碎玉發怔,他緩步走到了碎玉的面前,然後輕輕地蹲下了身子,將碎成兩半的紫玉拾了起來,“田少傑,田少傑。”他喃喃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喃喃的說着,“她從來沒有這麼叫過這幾個字,如今看來,是不是我已經將她傷的徹底,所以她纔會——,師妹,你怕是已經恨透了我吧!”
南宮野荷的心也是一痛,“這一生,總是周全了這個,卻失去那個,任誰也無法獲得圓滿,紫玉碎裂,或許你還能因禍得福。”既然是命定的事情,她也試着做了許多的努力,可到頭來他們還是躲不過這一關,如此她又能怎麼辦!
田少傑茫然的看着她。
南宮野荷道:“紫玉碎裂,遇血則化,要無根水爲引,便能解答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比如重現當年的畫面。”她拍着他的肩,“此院有一間密室,隨我來。”說完,已經首先走進了宅院的大門。
所謂無根水,自然就是雨水,此時大好晴日,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無根水,所以只能等待着。
南宮野荷哄睡了孩子,一面收拾着屋子,一面說道:“此時的你,會不會恨透了廉潔,若不是她,淚琦不會與你產生這麼大的誤會,是不是也會恨透了我,若不是我說出了那一番話,她聽不見,你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與你無關,與廉潔——自然也無關。”田少傑手中拿着斷玉,“十六年前,尹豐爲了保護我傷在元林的袁虹劍之下,當時我拿出紫玉交給了我認爲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大夫,卻沒想到那人會是父親的舊識靈巖子,若不是我拿出紫玉,他也不會認出我的身份,若不是我拿出這紫玉,他也不會爲了保護這塊玉被南宮翼殺害,淚琦也不會成了孤兒,是我對不起她。”
“你何苦總是糾結着曾經的過往,若說這一切都是天定的呢?師父總是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塢堖族田因的後代,承受的自然要是別人的百倍,經歷也非同尋常,塢堖族的神秘愛戀造就這一段故事,你我牽扯其中,只要盡力了就是好的。”南宮野荷在他面前坐定,然後拿起他手中的紫玉,“碎玉能複合,人心卻不能,你難過的只怕也不是這一塊玉,而
是淚琦的絕望,既然你那麼在乎,又爲什麼不追過去解釋清楚,只是一個誤會而已,又有什麼困難的。”
田少傑嘆道:“她與我之間,如今就好像隔了千山萬水,起止是一個誤會那麼簡單,我已經害了她的前半生,這後半生就讓她在柳長青的身後安安心心的過一輩子吧!”
“在一個自己不愛的人身邊,日子就算是安心的,又有多少幸福可言!”南宮野荷輕輕地嘆了口氣。
將兩半的紫玉重新合了起來,放在桌子的正中間,然後抽出匕首劃過田少傑的中指,一滴滴的鮮血滴在了紫玉上面,一陣微弱的泛紅色光芒若隱若現起來,屋子的四周突然暗了下來,南宮野荷微微閉上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就好像什麼咒語一類的東西。
“你準備好了嗎?”南宮野荷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什麼?”田少傑反問。
南宮野荷認真的道:“紫玉記載了它所看見的一切,還原歷史的真相,你若是想看到,我便指引你去看。”
田少傑點了點頭,然而又遲疑道:“不是說需要無根水的嗎?”
“這個我自然有辦法。”她嫩臉一紅,很不自然的低下頭去,然後轉過身背對着他解開了自己的衣帶,片刻功夫,手上便多了一些奶白色的東西。
田少傑也很是尷尬,樣子十分怪異,而她手上的東西自然就是身上的奶水,無根之水,倒是也很通情理。
“把眼睛閉上。”南宮野荷似乎是命令的口吻。
田少傑快速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眼皮上面傳來一陣陣的冰涼,混合着奶香和一點點的血腥味,記憶開始凌亂起來,彷彿影象帶一般的倒退着他腦海中的記憶,直到來到了一片荒蕪之中。
荒蕪中,一片霧濛濛的,四周沒有任何色彩,也沒有任何景物,都好像一個無形的偌大空間一樣,慢慢地,他看到了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在瘋狂的揮舞着手中的劍,漸漸地,他看清了他的面容,竟然會是尹豐,但是尹豐的雙眼通紅,如同瘋了一樣的行徑,卻讓他感到奇怪,“尹叔叔,尹叔叔?”他試着叫了兩聲,但面前的人似乎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是依靠着南宮野荷來看清還原的歷史的,那麼這裡應該就是無幻之界吧!他曾聽聞,無幻之界中尹豐練功走火入魔,幸被止茫的後人魔還所救,兩人惺惺相惜,後來魔還還將弒血劍交給了尹豐。
果然,拿着弒血劍的人出現了,他救下了練功練得走火入魔的尹豐,兩個人不知這說着什麼,田少傑竟然是一句也聽不到。
魔還將弒血劍交給了尹豐,並雙膝跪在了他的面前,尹豐的樣子很是爲難,似乎像是做着什麼巨大的決定一樣,最終,他還是將弒血劍接
過,並將魔還扶起來,並手指蒼天,似乎是在發誓。
田少傑雖然聽不到,也能猜得出來,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誓言應該就是這麼發下的。
兩個人突然的消失不見,接着,便是一處神仙所在之地一般的村子,這裡人們的髮色很是好看,紅的、綠的、紫的、藍的——。各種各樣的顏色。往前去,這裡聚集了好多的人。
“行刑。”隨着這個聲音,田少傑看到了被綁在絞刑架上的少女,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脣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而那清澈明亮的瞳孔中卻滿是絕望的神色。
“塢堖族的守生者,一生一世斷情戒愛,有違此誓,必受萬蟲撕咬之苦,滾油穿心之痛——。”安立遠當時的話語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原來這就是塢堖族的守生者伊琳兒,接着出現的那個銀髮絕美的少年,就是亞異與了吧!
畫面再次轉變,剛剛喊着行刑的那個人如今正跪在三個男人的面前,“你們因着機緣走到這裡並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很對不起,我不能讓你們這麼回去,除非你們答應我的請求。”
“若是不答應呢?你又能怎麼樣?用塢堖族的刑法對付我們麼?”一個男人高傲的仰起頭。
“柳蒙,你少說兩句。”藍衫人拽了拽那個男子的衣服,然後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白髮老人,“塢堖族的族長大人,我們三人一心向道,並非有意進入你塢堖族的結界,更不知怎麼會見到行刑的這一幕,此事既然你不想被外人知道,我們自然也不會說,我上官清水向着上官家的祖先發誓,並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你安心就好。至於你說的那件事,恕我們不能從命。”
“三位,此時事關重大,還望三思。”族長深沉的說道。
柳蒙突然道:“不過,塢堖族既然是神聖之族,若是能給我們一個承諾,我們不但不會泄露此事,還可與你一同思量思量,你若能保我們三人的後代衣食無憂三生三世,此事便可再議。”
“柳蒙——。”上官清水微微皺眉。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衣人已經開了口,“柳蒙說得也不無道理,替塢堖族背下了這樣一個秘密,求些回報也是應該的,何況我們三人行蹤飄忽不定,一心想要求道修仙,子孫福薄,若是有了塢堖族族長大人的保證,我們也可無憂了。”
“南宮寒,怎麼連你也。”
“只要三位不將今日所見之事泄露出去,還能助我守護那件東西,我石烈而顏對天起誓,必定保你三人後代三生三世有着享不盡的榮華,若違此誓,定將我比伊琳兒的下場還要慘上千倍萬倍不止。”
田少傑木然,原來這就是他們所要揹負的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