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它是死了嗎?”蘇溪聽完,哽咽着說。
這個問題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一直認爲小白是貓靈,與真正的貓不一樣,所以說,之前的它也不見得就是“活”的。到了這個時候,我也算是明白了那蛇皮的作用,想來它就是用來對付小白的吧,蛇與貓本就是對頭,那蛇頭肯定與放在門前的蛇皮有關,而柺子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放蛇皮的人,我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
“小白會沒事的,你別擔心,明天我們一起去找吳兵大師,他肯定有辦法。”我安慰着蘇溪。
我在蘇溪的房間裡陪了她近半個小時才離開,離開時,我把地上的蛇皮收拾了起來,用口袋裝好了,這東西明天還得拿去給大師瞧瞧。因爲擔心蘇溪,我沒有再回自己房間去睡,而是直接睡在了客廳的地鋪上,好在後半夜沒再出什麼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劉勁的電話,他問我米嘉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我看了一下時間,才早上七點過,就說太早了,米嘉估計還沒起牀呢。隨後,我把昨晚在蘇家發生的事告訴他了,他聽後很是關心小白,讓我去了文殊院後記得給他也回個信。
聽着我打電話的聲音,蘇溪也走了出來,我看到她的眼睛紅紅的,昨晚我出來後她肯定又偷偷哭了好一陣子。反正天色已亮,我們又都擔心小白,幾下洗漱完畢,就出門往文殊院而去。
蘇溪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她旁邊。一路上,她都把裝小白的袋子拿在手中,輕輕地撫摸着,我看在眼裡,心中也很難受。我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用,除非大師告訴她,小白會再回來的。我看着蘇溪的側臉,經過這麼些事情,我發現她與我剛認識的時候又有些不一樣了,神色間少了一分少女應有的純真,卻是多了幾分歷經世事的成熟,這讓我一陣心疼。
我們到文殊院時,八點半不到,裡面卻已有不少的香客,信仰這東西,還真是給人許多的力量。我算是文殊院的熟人了,所以徑直往後院而去,有兩個僧人見着也沒有攔我。
見到吳兵,打完招呼我就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問他怎麼救小白。我知道那蛇頭肯定是厲害之物,只是小白好歹也是蘇溪帶在身邊這麼久的靈物,並且裝它那口袋也是大有來頭,我不相信它真的就這麼消散了,這也是我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太過悲傷的原因。
“你說那蛇皮是在正對房門的一塊泥磚下發現的?”聽完後,吳兵問我。
“是。”我回答後,走上前去,把那裝有蛇皮的袋子拿到他面前,並打開了袋口讓他看。
吳兵看的時候,我就順便把昨天發現這蛇皮的過程也告知了他,同時講了對柺子的懷疑。
“只有蛇身,沒有蛇頭?”吳兵先是拈起一小截蛇皮聞了一聞,隨後擡起頭來問我。
“沒有,泥磚下面只有這些蛇皮。”我回答着說。
“你一定沒有找仔細,這是一條黑曼巴蛇,有劇毒,平均
壽命爲12年。看這身子,它少說也活了有二十多年了,突破了壽命限度,本可以長生的,卻被人斬殺,屍首分離,這樣的蛇靈本就帶有極強的怨念,又被別有用心之人養了起來,現在將其正對你們的房門,能探知到房內的氣息,釋放出來後,感知到房內同樣有靈性的黑貓,蛇爲龍,貓爲虎,歷來龍虎相鬥,在經過兩晚的試探後,它昨天晚上終於動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的蛇頭也在正對門的另一塊泥磚之下,蛇頭蛇身捱得很近,卻無法合在一起,這樣的佈局更能加強它的怨念,這也是爲何它能吞掉黑貓的緣故。”
吳兵的話讓我對這蛇有了新的認識,原來它叫“黑曼巴”,聽這名字就讓人心裡發怵。我隨即問道:“蛇頭也在?找到了怎麼處理?”
“蛇靈已被你打散,蛇身也就沒有多大用處了,呆會你把這蛇皮拿回去,找到蛇頭後將其埋於一處陰涼之地,我讓志遠跟着你們去,與它念一段往生咒,這事也就作罷了。”
我應了下來,接過那袋子,將袋口重新系好,放在了一旁。
我做這事時,吳兵又問:“那婦人真確定柺子近日到過你們門前?”
“確定。”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如果蛇皮真是他放的,那麼,銅棺肯定也出事了吧,唉。”
聽了吳兵這話,我當下就有些疑惑,吳兵果然是猜測到銅棺可能出事才讓我去看的麼,看來,對於柺子做這些事的內情,他是略知一二的。想着,我就把銅棺的變化也講了出來。
吳兵聽完,遲遲沒有說話,臉上有些慼慼然。
“大師,小白到哪去了?它,它還能回來嗎?”平時比我沉得住氣的蘇溪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小白是蘇婆留給她的念想,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丫頭,你別擔心,既然發生了這件事,今天我就給你們講講那隻黑貓的來歷吧。你身上那枚玉佩,晶瑩剔透,毫無雜質。然而,最初的它卻不是這樣的,我從卿離那得知,在你們先人鍛造玉佩的過程中,有一個三歲的小孩誤闖了進去,掉入了高溫熔爐,與玉石融爲了一體,最後鍛造出來的玉佩中間有了一抹黑色,那便是小孩的亡靈附着在了上面。”
吳兵的這段話驚得我與蘇溪都瞪大了眼睛,我知道鍛造玉石的熔爐裡面有多高的溫度,小孩掉進去比火化還慘,火化了好歹還有骨灰,而掉進熔爐,被石頭的高溫熔液灼燒,什麼都不會留下。
蘇溪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她是心疼那個可憐的小孩,我看着吳兵問:“然後呢?”
“玉佩傳人心中的善念必須純正,象徵其身份的玉佩自然也不能有雜質,更不能有冤魂。可那小孩死得本來就慘,再者他也算是蘇家的後人,你們先人沒忍心超度於他,卻又不能讓他繼續附着於玉佩之上,於是就將其煉化成了貓形,裝於乾坤袋之中,所謂乾坤袋,便是內有乾坤之意。”吳兵回答我說。
“啥,小
白竟然是一個小孩子的亡靈所化?”我更加震驚了。
蘇溪卻直接就抽泣了起來,這也難怪,她心地本就善良,現在又得知小白竟然也是她蘇家人,情緒自然就更難自抑了。
“是,他身上也有着蘇家人的血脈,所以那黑貓極富靈性。”吳兵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沒想到小白的來歷竟是這個樣子,我聽後唏噓不已,難怪我時常會覺得小白就像一個孩子般頑皮,原來它本就是一個孩子。我腦海中浮現出它幫我舔舐沾有羅勇屍毒傷口的情形,以及在隱玉村它與我並肩戰鬥的情形,再把它的模樣換成了一個三歲的小孩,眼睛不覺有些溼潤。
“大師,你有辦法讓小白活過來,對不對?”吳兵對小白的來歷如此清楚,並且給我們講述之前,他就讓蘇溪別擔心,我覺得他一定是胸有成竹,也就很是期待他對小白的“復活之法”。
“蘇溪,我看看你的玉佩。”他沒有回答我,卻是對蘇溪說了這話。
蘇溪聽着復活小白有望,收起了愁容,忙不迭地拿出了那枚玉佩遞給了吳兵。吳兵將玉佩置於手心,先看了它凸起的有圖形的正面,隨後又看了它平整的背面。
“你們過來看看。”大概半分鐘後,吳兵讓我與蘇溪都過去。
當我們走到禪臺跟前時,吳兵用手指着玉佩背面正中間的一處讓我們看。我定眼望去,只見原本一片碧綠的玉佩當中,竟是生出了一絲黑色的線條,它彎彎曲曲的,似一隻小蝌蚪。
“這是小白?”我想着剛纔吳兵說的話,疑惑地問。
“正是。蘇家的先人是大能之人,他們將玉佩上的小孩冤魂幻化出來的時候,就消去了其身上的亡靈氣息,也算是幫他跳出了三界之外,從此以後,小孩以黑貓的形態存活於乾坤袋中,即便他被打散,也會再度回到玉佩之上,等待下一次的幻化。”
“這意思是不是說小白永遠不會消散?”我馬上又問。
“是,也不是。每一次幻化成形後,雖然你看到的都是黑貓,卻也與上一次的黑貓不盡相同。被打散後,黑貓在乾坤袋裡獲得的靈力盡失,相當於打回了原形,他回到玉佩之上時,又成了最初墜入熔爐時的狀態,需要重新進行歷練。”
“我明白了,即便我們現在讓小白再活過來,它也不會記得我們對嗎?相當於是從頭再來了。”我皺眉說着。
“也不是這麼絕對,蘇溪是玉佩傳人,他是認得的,而你時常與蘇溪呆在一起,身上有蘇溪的氣息,他也會親近你,只不過,比這再深的感情就需要重新建立了。”
“那也行啊,反正他還是他,只不過是重新認識一次而已!”想着小白真的可以完好地活過來,我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神色。
“大師,教我。”蘇溪身爲玉佩傳人,自然也明白了吳兵的意思,沒有揪着“活過來的小白與之前那隻不一樣”的問題不放,而是讓吳兵趕緊教她方法讓小白活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