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也不過比你大幾歲而已,別對我抱太大希望,一切的一切,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南磊笑着說。
“我會的,不過,你好像對靈衣傳人很瞭解啊,難道這傢伙是道家的一尊神仙?我是神仙轉世嗎?”我好奇地問。
“道佛兩家的神仙之中,都沒有靈衣傳人與玉佩傳人之說。”南磊搖了搖頭。
“啊?意思是我還是一個平凡人啊,不過,平凡點好,我巴不得與‘傳人’二字永遠絕緣。”我仰頭看着浩渺的夜空說道。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進了那片陰影之中。南磊讓我念動驅靈咒,把華聖的鬼魂放出來。爾後,在南磊的幫助下,我與華聖的鬼魂進行了一次交流,原來,真正的華聖果然死了,死於一場意外。
大概半個月前,華聖到郊縣與朋友吃晚飯,回家的途中,經過一座大橋時,迎面快速駛來一輛超載貨車,因他喝了些酒,反應遲鈍,直到兩車快撞上時,他才猛打了方向盤,然而因爲兩車的車速都快,剛打了半圈方向盤,他就聽到巨大的碰撞聲,車子的左前方撞到了貨車上面,駕駛室側面受到嚴重損壞,華聖的頭部也受到猛烈衝擊,爾後,損壞的轎車因華聖打的半圈方向盤而向右側衝了出去,直接衝出護欄墜入了河中,並沉到了水底,華聖在那強烈的撞擊之下,根本就沒有了自救能力,溺死水中。
當他以魂魄的意識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封於小區9棟的地下車庫之中,他只能在車庫與電梯裡行走,他時常會看到另一個“自己”在車庫裡巡邏,巡邏之時,“自己”還會用兇狠的眼神瞪着他,他試圖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卻是毫無效果,直到我與劉勁那天闖入地下車庫,他發現我竟然能看到他弄出來的紅色車子,這就有了後面一系列之事,他是希望我們能救他。那輛紅色鬼車其實也就是之前他的那輛紅色賽歐車,他住在小區時,經常憑藉工作之便,把車子停於9棟的通道處。
事情問清楚後,南磊讓華聖重新回了綠色石頭。
“那人把華聖封在地下車庫做什麼?”我問南磊。
“華聖並沒有死,他身上的鬼物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將其生魂封於地下車庫,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鬼物是準備把身體還給他的。”
“借屍還魂了,還願意把身體還給別人?”我覺得華聖身上這鬼物還真夠善良的。
“那鬼物來自地府,知道地府的規矩,華聖身未死,他若不管其生魂強行霸佔其身體,就是壞了這規矩,會受到地府的懲罰,他上華聖的身應該並不是想重新爲人,而是爲了等你
,向軍鬼魂口中所說的‘他’想必就是指的這鬼物了。”
“他將華聖的生魂封於車庫,我卻將華聖帶走了,那他豈不是會發現這事?”我馬上問。
“對,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拖了,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的,你要作好準備。”
我暗自捏着那塊綠石,心中想着,既是如此,就讓我會一會你這鬼物吧。大師都說了,這是開啓了對我與蘇溪的挑戰,我總不能第一關便要靠外力來獲勝,那我還有什麼資格繼續走下去呢?
“我會的。”我重重點了點頭。
回到病房後,我給他們講了此行的收穫,志遠問我什麼時候去對付那鬼物,他陪我一起去,我因有剛纔所想,便拒絕了他,堅定地說這一次要完全靠我自己的能力去打敗那鬼物,志遠還想再說,卻被南磊勸下了,南磊讓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晚便過去與那鬼物一分高低。
那天晚上,旁邊一間病房正好空着,楊浩出面找了值班醫生,我們幾人便分開在兩間病房裡休息,志遠與南磊分別在一間病房,可以時刻提防着陰物的侵襲,結果那假華聖並沒有追過來。
第二天一早,米嘉又來了病房,說是來看看劉勁恢復得怎麼樣了,她在病房裡呆了好一陣子,中途劉勁醒了過來,看見米嘉後,很是高興,竟然開口說了幾句話。雖然醫生早就說過,他今天應該能輕聲說話,可米嘉的到來也是給他帶來了許多的動力,我想着撮合他倆,便讓米嘉這幾天沒事的話都來醫院,反正她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在醫院裡人多也熱鬧一些,米嘉爽快地答應了,我就瞟見劉勁臉上的笑意更甚。
大師與我的每日一約並沒有取消,並且我明顯感覺到他現在幾乎是對我是不再隱瞞了,漸漸講了一些核心的內容,特別是昨天所講,解開了之前我心中的許多疑惑。今晚我就要去面對那所謂的挑戰,我就想着大師今天準備給我說的,會不會涉及到當年他們所經歷的一些事情,我便叫上志遠,與其他人告別,往文殊院而去。
走之前,我問過南磊,他猶豫了一下,遂淡然說道:“我就不去了,你們好好陪陪大師吧。”
南磊的話聽着怪怪的,可仔細琢磨又沒什麼。
到了文殊院時,我們意外地發現院門口圍了好些人,我與志遠好不容易纔擠了進去。進了院門,裡面仍然有許多人,中間還夾雜着哀傷的哭泣聲,大堂之處也傳來了誦經的聲音,這經文聽着有些熟悉,我問志遠是什麼經,志遠沒有回答我,竟是直接往大堂處跑了過去。
我有些奇怪志遠的反應,
也趕緊追了過去。當我趕到大堂處時,這裡仍然圍了不少的人,擋住了裡面的情形,人羣的嗚咽聲更甚了,而我已經想起了大堂裡僧人們念出來經文的名字——往生咒。
我心中涌出了莫大的不安,手上用了力道,撥開人羣往裡擠去。大堂之上,圍坐着一圈的僧人,他們神情莊嚴,唸經文之聲渾厚,而在他們的正中,躺着一個身穿袈裟的大和尚,看到袈裟的那一刻,我的全身都顫抖起來。
不!
此時志遠站在大和尚的身邊,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雖是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我仍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向前走着,我要去看看大和尚的臉,我希望他不是那個曾讓我厭又讓我敬的人。
“師父……”
隨着一聲哀慟之聲,志遠已經撲到了大和尚的身上,而他的這一聲呼喊,卻是徹底泯滅了我的希望,讓我知道,躺在那裡的人,正是吳兵!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吳兵身邊的,走到跟前時,我也不由得跪了下去。吳兵神色安然,像是睡着了一樣,他的面容仍然是那樣慈祥,沒有絲毫痛苦之意。往生咒迴響在大堂之上,我從中聽到了慈悲,聽到了祈願,唯獨沒有聽到哀傷,我想,對於這些僧人來說,他們的院監是往生了極樂,是功德圓滿。
這一場法會持續了近三個小時,僧人們的誦經聲也持續了三個小時,沒有一人表現出疲憊之色,周圍的人羣也沒有一人散去,我們一起,送了吳兵大師最後一程。
殯儀館的車子早就等在了院外,待法會結束後,四個僧人擡着大師身下的架子往外走去。
“等一下。”志遠叫住了他們,聲音帶着些哽咽。隨後,他從其中一人手中接過了架子,我也走到了另外一個僧人處,替換了他的位子。
將大師的遺體擡上車後,我與志遠跟着一起去殯儀館,卻是被一個僧人叫住了,他說:“二位留步,院監有東西給你們。”
此人正是大師穿着袈裟離院那日到禪房來叫他那個僧人,他自我介紹說他法號了因,他把我與志遠帶到了大師的禪房,告訴了我們大師圓寂的過程。昨天下午,志遠走後,大師就再也沒有出過禪房,晚飯的時候,了因叫過大師,大師卻誦道:“以往有何功,不過是講經說法,再來爲何事,依舊是吃飯穿衣。”
了因當時未曾領悟到大師之意,只當是大師在打坐時有了新的體會,可是,今日清晨六時許,大師沒有出現在晨課之上,了因再次前來禪房,喚了幾聲,大師都沒有迴應,他推開房門,卻見大師已於禪臺之上坐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