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風聲了嗎?”
一座臨海的樓閣……
閣中,一張棋盤前,太上尊者與應帝相對而坐,他們這盤棋已經下了很久了,從早上太陽升起,到現在太陽下山,閣內亮起燭火,他們的這盤棋依舊沒有下完。
游魚兒,應帝之女於嬌各自落座在他們的身後,以便隨時給自己的師傅,父皇差遣。
“什麼?”
手持一枚棋子,太上尊者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盯着棋盤的同時問道。
聞言,應帝眼皮微微一擡,但很快又落了回去,和太上尊者一樣盯着棋盤,幾秒鐘後,應帝這才又道:“裝傻?”
聽到應帝這麼一說,太上尊者這才說道:“你想說沈侯白那小子生下的孩子?”
“除了這事,還有什麼事能轟動我們整個人族。”應帝露出一抹無語道。
“活了數萬年了,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也見過不少了,但這麼扯蛋的事情,若不是得到了那邊的證實,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應帝又道。
“其他人絕無可能,但沈侯白……”
“這些年他做出的事情,哪一件不夠轟動,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太上尊者顯得心平氣和道。
“真的?”應帝用着狐疑的口吻道。
“假的。”
幾乎是立刻,太上尊者便迴應道,迴應的同時,他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後朝着一旁的游魚兒看了一眼,接着才說道:“若是魚兒可以把沈侯白那小子拿下,說不定這出生即帝級的孩子就是我天海閣的,可惜……可惜啊。”
聽到太上尊者的話,一旁的游魚兒不由得面龐微微一紅,然後說道:“是弟子沒用,讓師傅失望了。”
“不怪你,是那小子沒福氣。”太上尊者安慰道。
“應帝,你看……像我徒兒這樣的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他沈侯白是不是眼瞎?”
聽着太上尊者那充滿酸氣的話語,應帝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說道:“我女兒還不是一樣,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而且屁‘股’大,好生養,更何況還有我這樣的岳父,他都沒反應,不是眼瞎是什麼?”
和游魚兒一樣,此時落坐在應帝身後的於嬌,一張俏臉亦是泛起了紅暈,特別是當應帝說出‘屁’股大,好生養的時候,於嬌的俏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不僅如此,我還聽說……沈侯白那小子已經九劫了。”
應帝這時又道。
“我聽說了。”
太上尊者回應道。
說到這裡,兩人不約而同的擡起了腦袋,看向了對方,看了足足有五六秒的樣子,最後‘哎’的在一聲嘆息中結束了兩人的對視。
大乾……
“二位,收到消息了嗎?”
乾帝楊盤坐在自己書房的龍椅上,然後看着下方坐着的兩魏帝道。
“這沈侯白……果然天賦異稟,連生的孩子都與衆不同,竟然一生下來就是帝級,真可謂聞所未聞。”南魏帝面色冰冷的搖頭說道。
“不過……”
南魏帝的話音未落,北魏帝目光話中有話的看向楊盤道:“乾帝你家太子楊玄機,貌似也了不得啊。”
話音未落……
“喲,兩位叔叔,這是在說本宮什麼吶?”
“不會是在和我父皇一起說本宮的壞話吧!”
楊盤的御書房外,楊玄機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進來,並且話中似乎還帶着一絲譏諷。
“咦,這是什麼風,把太子吹來了。”
楊盤的身後,一名身穿錦衣的貴婦,立刻上前走到了楊玄機的面前,然後說道:“太子有事的話,讓人通稟一聲就是了,何必親自過來。”
言語間,貴婦已經搬來了一張椅子,只是……
“坐就不必了,本宮只是來提醒父皇的,退位大典已經選定良辰吉日,就在三天後,希望父皇早做準備。”
說完,楊玄機不等楊盤說些什麼,冷冷一笑中轉身即走。
但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父皇,救命……救命……”
一名身穿蟒袍,全身是血的皇子落到了御書房外,然後睜着驚恐的眼眸喊道。
而他的身後,一名面無表情的大漢,在看到楊玄機後,放下了手中的屠刀,然後對着楊玄機半跪了下來,同時說道:“殿下。”
楊玄機沒有迴應,但冰冷的眼眸卻是朝着大漢看了一眼,隨着大漢看到楊玄機看向自己的眼眸,然後又朝着全身是血的皇子身上瞥去,大漢似心領神會,支起了身子,然後‘噗嗤’一刀,將這求救的皇子一刀砍下了腦袋。
隨着這名皇子的身軀癱下,楊玄機這才又邁步離去了,而那大漢,則跟着楊玄機離開了。
而就在楊玄機離去的之後,‘啪’御書房中,楊盤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給捏成了粉碎,同時冷冷喝道:“孽障。”
和沈侯白一樣,楊玄機也是一個穿越者,依靠着穿越者的身份,現在的楊玄機已經成就了七劫帝級,雖然和沈侯白沒法比,但比起他的父皇楊盤,他已經高了他一個境界,所以……可能是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楊玄機便在太師李希的謀劃下逼宮與楊盤。
也就是楊玄機開始逼宮,楊盤這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好兒子’不聲不響中已經成就了七劫帝級,比他都要強了。
也讓他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派到他身旁的人,不是失蹤,就是莫名其妙的死掉。
他當然又派人去查了,但結果都是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雖然對楊玄機深惡痛絕,但有一點楊盤是認可的,就是作爲帝王,楊玄機完全合格,夠狠,夠毒,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從他逼宮前的所作所爲就可以看出一二來。
而夠狠,夠毒便是……逼宮的同時,他將自己的兄弟姐妹,一個不留,全部秘密處決了。
“陛下,是最後的三王。”
貴婦站在御書房外,看着那滾落在房外的頭顱,待看清楚頭顱的面容後,貴婦微微皺眉的同時對着坐在御書房龍椅前的楊盤說道。
“都殺光了,這樣就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了。”
“只是……這也太狠了點吧。”
北魏帝此時有些驚訝的說道。
“恐怕……現在能降的住他的,也就那個沈侯白了。”
南魏帝插話道。
“曾經以爲一代不如一代,遲早要被妖魔所滅,現在看來……只是我們這代無能而已。”
貴婦回到了御書房,回到了楊盤的身旁,接着掏出一塊繡帕,擦拭起了楊盤手中茶杯的碎瓷片。
“玄機也好,沈侯白也罷,已經不是我們這一代人可以比擬的了。”
貴婦又道。
“夫人說的是,據說這沈侯白不久前已經成就了九劫帝級。”
“當年我兄長殺他的時候,他才封王而已,這纔過去多少年,他竟然已經九劫帝級,說出來真像是做夢一樣。”
南魏帝不勝唏噓的說道。
南魏帝唏噓間,北魏帝和楊盤都沒有說話,貴婦也一樣,一時間整個御書房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
國公府,姬武和姬林已經來到……
“還……還真是帝級。”
姬武看着錦絲被褥中的寶寶,臉上顯露出了一抹震驚,儘管他事先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後,他還是免不了的露出了震驚。
當然,姬林也是一樣……
“生下來就是帝級,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姬林瞪着震驚的雙眼說道。
說完,姬林看向了身旁與自己一同前來的孝賢皇后……
“皇后,你想一想……我們家還有幾個未出閣的。”
“最近二三十年,多讓她們來這裡走動走動。”
“臣妾明白了。”
孝賢皇后哪能不明白姬林的想法,只是讓孝賢皇后無語的是……需要這麼猴急嗎?
正當所有人關注着自己的兒子時……
國公府的後院,一個小水池前,沈侯白負手而立的同時,一頭王級九重的妖魔半跪在地道。
“大人,據妖魔界來的可靠消息,銀月老魔的兒子勾烈,正在不斷的請求妖魔界的一些大妖魔向我鬼面城派兵。”
“是嗎?”
聽到手下的彙報,沈侯白的雙眼立刻便陰沉了下來,陰沉的同時問道:“都有誰同意了?”
“一共有三個。”
“分別是十大妖魔之一的黃泉大帝,合歡老魔,鏡湖魚王。”
“十大妖魔……都是九劫,就沒有無敵級?”沈侯白又問道。
“稟大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暫時還沒有無敵級的身影,不過並不排除暗地裡有無敵級的支持,否則的話……這十大妖魔之三,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對大人用兵。”
“我知道了。”
“繼續監視他們,有任何動向,隨時向我彙報。”
“是。”
說完,這頭妖魔便消失在了原地。
不過,沈侯白還未動彈一下,他的身後又出現了一頭妖魔的身影。
“大人。”妖魔問候道。
餘光瞥向出現在身後的妖魔,沈侯白直接道:“有什麼情況?”
“稟大人,我們監視的渾天一脈,他們已經與銀月老魔的兒子勾烈匯合一處了,看樣子應該是想聯合起來對抗大人。”
“嘁,這是想抱團取暖啊。”沈侯白用着一抹不屑的語氣說道。
不過就在這時,沈侯白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十大妖魔……除了已經被我殺掉的牛魔王,渾天,還有就是朱剛烈,袁洪那兩個,加上這黃泉,合歡,鏡湖魚王,這就是七個人,既然他們能找黃泉,合歡,鏡湖魚王,那肯定也會找朱剛烈,袁洪以及剩下三個,那麼我是否可以認爲,那五個拒絕了他們?”
還以爲這是沈侯白在問自己,半跪在沈侯白身後的妖魔便立刻答道:“稟大人,據妖魔界來的情報,他們確實去找過朱剛烈,袁洪幾人,但結果正如大人所想的那樣,他們拒絕了,估摸着是不想和大人你爲敵。”
正當沈侯白與自己的妖魔手下對話的時候……
不遠處,一直在找尋沈侯白的沈戈停下了腳步。
遠遠的,看着沈侯白對妖魔下達指令的模樣,沈戈突然間有些五味雜陳的感覺,只因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兒子已經成長爲了一個可以運籌帷幄,隻言片語間甚至可以影響到整個人族興衰的這樣一個人物,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替自己拉風箱,需要自己保護的孩子了。
“你怎麼了?”
林穎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沈戈的身旁,然後看着沈戈臉上那說不清的表情,她便好奇的問詢了起來。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臭小子已經這麼大了。”
“還記得臭小子小的時候,我打鐵,臭小子拉風箱,那種歷歷在目的感覺,彷彿就在昨日一樣。”
林穎不清楚沈戈的心情,畢竟她沒有經歷過沈侯白的小時候,所以她所能做的只有安慰般的拍拍沈戈的後背。
這時,沈侯白似發現了沈戈與林穎,便走了過來,“爹,娘,你們怎麼在這裡。”
“沒什麼,找你吃飯。”
林穎說道。
“哦,那走吧。”
沈侯白沒有察覺到,沈戈的眼眶似乎有些溼潤。
不過林穎卻是察覺到了,於是,此時的林穎內心,一些吃驚,一些無語,一些好笑,又有一些心疼,她意識到了,雖然沈戈嘴上不說,但在他的內心深處,應該比自己更愛兒子。
掏出一塊手絹,林穎踮起腳尖溫柔無比的給沈戈擦拭起了溼潤的眼睛,然後喃喃說道:“真是的,眼裡進沙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
“你……你九劫了?”
冰靈兒的心思一直都在李紅衣和寶寶身上,所以她是所有人中最後一個察覺到沈侯白已經突破九劫的。
這會兒,隨着冰靈兒察覺到沈侯白身上屬於九劫帝級的氣息,她的一雙眼眸沒有任何意外的瞪圓了起來。
“我沒記錯的話,幾天前你好像只有五劫吧”冰靈兒又道。
“是。”
“嘶。”聽到沈侯白的迴應,冰靈兒忍不住便倒抽起了一口冷氣,然後又道:“你……你該不會……一連四劫?”
“是。”
“嘶。”冰靈兒又倒抽了一口冷氣。
之前冰靈兒有聽李紅衣說,沈侯白經歷過一次一連三劫,那時候冰靈兒還有些不太信,但是現在……卻是由不得她不信了。”
“老實說,你到底是人是鬼?”冰靈兒無語道。
看了一眼冰靈兒,沈侯白顯得很正經說道:“都不是……通常別人都稱我爲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