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許雷看到那黑色大洞,突然就叫了起來。
其實許雷說這話的聲音並不算大,放在平時也就是正常說話的音量。
可問題是現在我們所處的環境本身極度安靜,他這麼一嗓子下來,不說整個空間都聽得到,起碼在這第八層絕對是聽得清清楚楚。
都說蟲類的聽覺遠超人類,我不知道這個說法到底對不對,但至少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既然我聽到了許雷的聲音,那旁邊棺材裡的這些食髓蟲肯定也聽到了!
我懷着忐忑的心情將頭扭向一邊,看了看距離我最近的棺材。這棺材裡的食髓蟲本來是纏在裡面骷髏的骨髓上,看樣子是睡着了,結果許雷這一聲喊下來,我頓時發現,這些蟲子開始有動靜了。
這食髓蟲本身長得就像一條小蛇,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稱它爲蟲。只見這蟲子長長的身體突然扭動起來,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我心裡一沉,看了眼意識到自己錯誤,正呆若木雞的許雷,真的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出口,出口,我現在是真的想對你爆粗口了!
“愣着幹嘛,跑啊!”這時候既然已經驚動了那些蟲子,再保持絕對安靜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我推了推還在發愣的許雷,示意他趕緊往那大洞裡跑。這時候我也不指望那些蟲子沒聽到許雷的聲音,只希望那大洞真的是出口就好。
萬一那地方只是因爲某種原因開鑿出來的一個大洞,並不是通往外面的出口,那我們這一次怕是真的就死定了。
我和許雷距離那大洞最近,跑到那裡不是什麼難事,不等那些食髓蟲完全反應過來,我們就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許雷那一嗓子真正坑到的人,算起來應該是陳奇、宋子明還有石嵐三人。
其中陳奇和宋子明距離最遠,需要繞將近一個半圓的路程才能趕過來。這一段路花費的時間雖然不長,可如果這些食髓蟲反應快的話,很容易就就能將他們的去路堵住。
至於石嵐到這裡的距離也是不近,而且還要更加危險。
許雷剛纔是在這一邊發出的聲音,如果這些蟲子真的要甦醒,那無疑也是從我們這一邊開始,之後纔會是陳奇那邊。
石嵐這女人也是果斷,大概是在聽到許雷那一嗓子的同時就意識到壞事了,等到我們跑到洞口的時候,她也已經跑了有一半的路程。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食髓蟲反應沒有我擔心的那麼快,等我們五人全都匯合,這些蟲子才一個個如夢初醒的爬出棺材。
“你小子特麼的想死啊!”宋子明跑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許雷破口大罵。
本來按許雷的性子應該是要和宋子明對罵的,不過這次大概是心知理虧,所以也沒搭話,只是在一旁訕笑。
陳奇倒是冷靜很多,根本看都沒看許雷,只是回頭望了眼正在向我們爬來的大羣食髓蟲,說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出去再說!”
石嵐將自己脖子上的白珠刮下了一大片粉末,希望能借此抵擋那些食髓蟲片刻。接着我們不敢猶豫,趕緊是往這大洞深處跑去。
值得慶幸的是,這大洞裡面的路非常平滑,兩邊的牆壁看起來也是經過人爲打磨,這說明這大洞至少不是天然形成,那麼很可能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
“你們看,這牆壁上面還有壁畫誒!”就在我們一心跑路的時候,許雷腦子卻又抽了,竟然還有心情關心這周圍的環境。
我大爲惱火,強忍住暴打他一頓的衝動,罵道:“你能不能稍微靠譜一點,別老給我們添亂!”
雖然很不滿許雷的舉動,但我說話的同時,還是忍不住將目光瞥向了許雷所指的牆壁。
這時候我才發現,正如許雷所說,這兩邊的牆壁上的確都有着壁畫,而且看起來還是一長條的“連續劇”,幾乎整個大洞裡都畫滿了。
我匆匆看了一眼這些壁畫,因爲時間的關係並沒有多想,只覺得這上面的壁畫畫的是很多人在戰鬥,很可能是記錄了這苗寨之人當年抵抗敵人的場景。
只是讓我略微好奇的是,這壁畫上刻畫的人服裝都是一樣,好像沒發現有敵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是沒畫上去還是我沒看到,亦或者這其實是苗寨之人的內戰?
“兩位大哥不要看了,後面可還有追兵呢!”宋子明見我也看向那壁畫,趕緊是催道:“要不兩位待在這兒給我們斷後,我們先閃?”
我聞言啐了一口,也是反應過來,硬拖着許雷跟上了隊伍。
這洞裡面的迴音比外面更大,我們可以清楚聽到身後有着蟲鳴聲響起。這說明那些蟲子已經“活”了過來,而且並沒有放過我們的打算。
我們一路奔逃,期間還轉了幾個大彎,雖然不知道具體距離,但我很是懷疑,我們是不是繞着這苗寨跑了一圈。
所幸有一點我和許雷沒有看錯,這大洞確確實實就是出路,雖然每個人都跑得要累癱過去,但好歹總算到達了出口。
只不過這出口和我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原本我以爲這地方會通向地面,要不就是另一個我們沒去過的地方。不想這大洞出口處對我們而言竟然並不陌生,相反我們不久之前還在這裡幹過一架。
苗寨外圍,我們從這裡進入內圍的地宮,接着被機關帶到了更下層的墓葬羣裡,卻不想現在竟然又從墓葬羣裡回到了這外圍。
“不行,讓我喘口氣,我扛不住了。”剛一跑出洞口,許雷就大喘着氣一屁股坐了下來,看那模樣估計天王老子來了都別想讓他再爬起來。
之前許雷就是五人中受傷最重的一個,後來進到地宮裡稍作休息,勉強算是好了一點。可現在這一段狂奔絕不輕鬆,他扛不住倒也不能怪他。
就連受傷較輕的我,現在也已經汗流浹背了。尤其是屁股上之前在主墓室裡受的傷,現在被汗一浸,一路上真是又疼又癢爽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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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休息一會兒,子明你去外面一點休息看看情況,我們時刻注意着洞口,暫時應該是安全了。”陳奇自己也是累得不行,聽到許雷這話出奇的沒有反對,反而和許雷一樣坐到了地上。
石嵐在一旁的廢墟上找了塊平整的板子坐了下來,我們那麼多講究,也就直接坐到了地上。
藉着難得的休息,我整理了一下剛纔發生的事情,真是越想越覺得奇怪,不由開口問道:“這苗寨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本來以爲石嵐給我解釋了一下石道和主墓室存在的理由,我不會再有什麼疑惑,卻不想這苗寨裡面發生的事情同樣詭異,一時間又是沒了頭緒。
陳奇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我們剛纔運氣不錯賭對了。”
我不解:“什麼賭對了?”
“剛纔地宮裡的那三口棺槨,很可能只有我們開的一個裡面有貨。”陳奇突然看向石嵐,自顧自的說道:“我猜當時如果我們開另外兩口棺的話,觸發的機關肯定就不一樣了。”
我皺眉:“我還是沒明白。”
“白癡,這傢伙的意思是,那三個棺槨裡面只有一個是正主,另外兩個都是假的。”許雷不耐煩的插嘴道:“如果我們打開了真的那個,那就會去到這裡面的墓葬羣,然後順利的走出來。”
說到順利兩個字的時候,許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很快消散,繼續說道:“但如果開了另外兩個假棺槨,那也就是跟這寶貝無緣,說不定當時就會有致命的機關出來搞死我們。”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陳奇點頭,竟然是同意了許雷的話:“不過我覺得這可能也不是我們運氣好,你說對吧,石嵐小姐。”
說着,陳奇突然反問起石嵐。我一開始還不太明白陳奇的用意,可轉念一想石嵐對這裡的瞭解,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我不記得當時是誰提議開中間那口棺槨的了,不過這不重要,反正我們最後開了中間的棺槨,而且從中找到了幾塊玉,還有對石嵐非常重要的那神秘令牌。
我估計當時及時我們選擇開另外兩口假棺,石嵐也有辦法讓我們改變主意去開中間的真棺。
石嵐冷哼一聲,也不反駁,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想,看來石嵐的確知道哪口棺槨裡有她想要的東西。
不過這一點其實也沒什麼,畢竟要不是有石嵐在,說不定我們就有可能開錯棺槨,然後當場死翹翹,石嵐這樣說起來反而是救了我們。
“那東西對你很重要吧。”陳奇見狀也不追究,呵呵一笑,搖搖頭岔開了話題:“好了這些跟我關係不大,我們趕緊休息好了走人。既然我們之中有個好向導,至少不用爲出去操心了。”
石嵐冷冷的盯着陳奇,說道:“把那令牌給我,其他東西我也不要,我自然會帶你們出去。”
陳奇聞言搖頭笑笑,意思再明白不過,等你帶我們出去了再說。
我看石嵐還想爭取,本來還想看看熱鬧,卻不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將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鈴聲斷斷續續,隔兩秒就響一下,在這苗寨裡聽得分外清楚,但又分不清聲音的來源。
就在這時在我們不遠處放哨的宋子明突然回頭向我們招了招手,低聲喊道:“你們快過來看!”
我們見他神色不對,也不耽誤,趕緊是走到了他的邊上,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前面不遠處的一條小路上,突然出現了一排整齊的身影。令我們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排身影不是別的東西,正是之前跟我們拼命的陰屍。
此時這些陰屍一個個整齊的排成一排,似是被什麼牽引着一般,正朝着同一個方向走去。
我定睛看去,突然發現在這些陰屍的最前面,竟然還站着一個活人!
此時這人正手裡拿着鈴鐺,指引着這些陰屍,往着背離我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