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餐的時候,宮盛峻忽然說有公事便和Aimee離開了。
偌大的莊園裡頭,就只剩下莫晚和尹歆樂。
既然是談公事,那爲什麼尹歆樂不離開呢?
恐怕,尹歆樂的腦子都不夠轉的吧。
還來談公事?
莫晚看她就是爲了宮盛峻而來的。
既然是爲了宮盛峻而來,那就不要裝模作樣什麼了。這副面孔,真的很令人厭惡。莫晚此刻就連一眼尹歆樂都不想去看。
她坐了下來,還是有些累。
畢竟每天的工作都很繁忙,再加上又這樣一直跑,莫晚的體力的確是有些受不了的。累了,也餓了。
正想着,傭人就將所有菜餚都以一一上桌了。
莫晚的目光都有些流連。
幾乎是一桌子的菜,她該吃哪個呢?
莫晚雖然心裡頭這樣想着,可臉上的表情依舊。
就在此刻,尹歆樂忽然就在坐在了莫晚的對面。很自然,就好像是這個莊園的女主人一樣。誰知道,尹歆樂下一句自傲道:“很小的時候呢,就住在這個莊園裡頭了。這裡呢,我都是輕車熟路的。有多少個房間,有所少個傭人,我都清清楚楚。不知道莫小姐知道這些東西嗎?”
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麼自然。
原來是從小就住在宮家的莊園裡頭了啊,那很棒哦。
莫晚面色依舊,淡言道:“是嗎?那既然如此,你告訴我,這莊園裡頭的雜草有多少?”莫晚彎出一個笑容來,靜靜看着尹歆樂。
尹歆樂的臉色立馬鐵青了下來,直勾勾的盯着莫晚。
莫晚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哦,問了這麼尷尬的問題。那我換一個吧。”頓了頓,莫晚又笑着問:“那你知道這莊園裡頭的駿馬有多少根毛髮嗎?”
莫晚還是淡淡笑着。
可尹歆樂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勁了。
不管她尹歆樂的臉色有多麼的難堪,莫晚的臉色照舊。
“你是故意的是嗎?”尹歆樂問的咬牙切齒。
莫晚淺笑,反問着尹歆樂:“是不是有什麼意思嗎?”
尹歆樂着實是怒了,整個人的臉色格外難堪。她盯着莫晚,怒罵道:“莫晚,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了。別以爲盛峻不在,你就真的成了這個莊園的女主人了,其實你什麼都不是!就是個賤女人!”
莫晚失笑。
她聽着尹歆樂這般說話,覺得十分粗魯又難以置信。
不是說,她的教養很好嗎?
怎麼一出口就是一個賤女人呢?看來,她尹歆樂的教養也不過如此。
莫晚還是淡笑,挑眉問道:“尹小姐,敢問你的教養在什麼地方呢?”
尹歆樂看了一眼四周的傭人,立馬揚眉道:“對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教養!更何況,你本身就是在窮鄉僻壤長大了,還沒有父母,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教養是什麼!你就是個沒人要垃圾!說你賤女人,還是擡舉你了呢,是不是呢,莫晚?”
莫晚忍了。
她不想和尹歆樂起衝突。
拿別人心底最深處的痛苦來說事,恐怕,也只有尹歆樂做的出來這樣的事情了。看她這樣,也就知道了她的教養也不過如此。
莫晚笑了笑,言道:“尹小姐。您的這張嘴可是比刀子還要鋒利呢。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也請您記住。”
莫晚到現在都是在對尹歆樂用您。
可見,兩人的教養是天壤之別。
莫晚已經打算結束這個話題,可尹歆樂又來了,又是一臉得意的冷嘲譏諷道:“沒你的那張嘴利索不是嗎?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凝那個老傢伙教你的。我上次去的時候,她把我趕了出來,差點就氣的昏厥過去。唉,想想。人老了可真是不方便呢。你要在她有限的時光裡頭去看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莫晚此刻已經忍不了。
她說什麼都可以,爲什麼要說蘇凝?
蘇凝是對莫晚最重要的人。
更何況尹歆樂說話就連一點分寸都沒有,誰有會咽得下這口氣呢?
莫晚終究,還是言嚥下了這口氣。
她冷冷笑着,沒有言語。
緩了一會子,莫晚纔拿起刀叉,準備吃牛排。
本來是蠻餓的,可尹歆樂這麼一來,莫晚真的沒有了什麼胃口。但或多或少,也是要填點肚子的。
莫晚吃了幾口牛排,味道還不錯,又將一整塊牛排都吃完了。
一塊牛排,莫晚就已經飽了。
按理來說,莫晚的飯量不止於此。
可看見尹歆樂的那張臉,她就覺得難以下嚥。
但尹歆樂似乎還是一副優雅端莊的模樣,莫晚的牛排都吃完了。她才吃了一口,這不是優雅的細嚼慢嚥,而是裝模作樣。
莫晚看她能夠裝到什麼時候去。
但看了一眼之後,莫晚發現再也看不下去了。
太假心假意了。
你說宮盛峻在了,她這樣說不定宮盛峻還能夠表揚幾句呢。可宮盛峻不在,她這個樣子給誰看呢?
不是作繭自縛嗎?
莫晚起身來,準備離開。
尹歆樂忽然道:“莫晚,你是不是懷了盛峻的孩子?”
什麼?
莫晚一臉茫然,她懷了宮盛峻的孩子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呢?尹歆樂又是從何得知的呢?莫晚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反問着尹歆樂,言道:“你是我肚子裡頭的蛔蟲嗎?怎麼這麼清楚呢?”
“你真的懷了盛峻的孩子?!”
尹歆樂的瞳孔都放大了,一臉的不敢置信。
此刻她心裡頭萬分緊張。
她是絕對不會讓莫晚懷上宮盛峻的孩子的,絕對不會!
“你以爲呢?”莫晚挑眉問。
尹歆樂氣的滿臉通紅,對這個事實不承認。她又咒罵道:“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想拿孩子來威脅盛峻?是不是想要宮家的財產?是不是這樣?你可真是有心計啊!算是我之前看錯了你,沒想到,我確實沒有想到你居然還留了後手!賤人!”
說着,她就要一個巴掌扇過來。
莫晚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尹歆樂的手腕,冷聲道:“我就是懷了宮盛峻的孩子又怎麼樣呢?反正,我是宮太太,名正言順的。但是呢,你這個野雞,就算了吧。這輩子,都不可能嫁進宮家的。”
話落,莫晚就鬆開了尹歆樂。
顯而易見尹歆樂的手腕上紅了一圈,那就是莫晚捏的。
“野雞?你說誰是野雞?”
尹歆樂緊皺眉頭,質問着莫晚。
她的確不敢輕舉妄動。
因爲剛纔她已經見識過莫晚的力氣了,如果不要命,那就繼續。
可她不敢。
莫晚的神色依舊,平靜回答着:“你難道不是野雞嗎?尹歆樂,你可別把自己擡得擡高了。其實,你什麼都不是。甚至,連野雞都不如。”
“你!”
尹歆樂氣的冷哼了一聲,又不敢對莫晚做什麼。
但就在此刻,她忽然看見了桌上的刀叉,心裡頭頓然萌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來。只見她嗤笑了幾聲,拿起桌上的刀,握在手中笑的詭異。
莫晚以爲是尹歆樂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要拿到來殺自己,緊蹙眉頭,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莫晚,你完蛋了!”
尹歆樂突然!割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她這是什麼意思?
莫晚愣在了原地,沒明白尹歆樂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此刻,宮盛峻忽然回來了……
那把刀就扔在了莫晚的面前,而躺在地上的尹歆樂卻是奄奄一息的模樣。莫晚看的清楚,她割的可不是大動脈。
尹歆樂,可是很惜命的。
“你在幹什麼!”
宮盛峻冷冷斥責了莫晚一聲,隨後立馬抱起了尹歆樂,趕緊道:“去醫院!去醫院!”
又是不問青紅皁白,就把這樣的罪推給了自己?
可笑。
原來,尹歆樂是這個意思。
她還是後知後覺。
尹歆樂真心是個心機婊,莫晚不是鬥不過她,是不想鬥。因爲鬥來鬥去,不會很厭惡嗎?再說了,這裡又不是什麼後宮。
沒意思的。
她就這樣看着尹歆樂怎麼給宮盛峻表演。
Aimee看了一眼餐桌,又看着莫晚,直言道:“不是你做的。”
莫晚微微點了點頭,應聲道:“不是。”
Aimee皺了下眉頭,又盯着餐桌看了一會。隨之目光便落在了莫晚的身上,言道:“你應該是坐在對面的吧,對面吃過牛排的刀叉都安靜的放着。可尹歆樂這邊的,卻是少了一個刀,而那個刀就在你的腳底下。恐怕,又是尹歆樂想出來的計策,打算誣陷你的吧。”
莫晚苦笑,有氣無力道:“又能如何呢?尹歆樂她就是這個樣子。更何況,宮盛峻已經先入爲主了。就算我去解釋什麼,宮盛峻也不會信的。所以,我一直相信清者自清,我也不會解釋任何。還有。Aimee,幫我訂一下回去的機票吧。”
“爲什麼?”Aimee問。
莫晚冷笑了一聲,回答着Aimee:“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刻。去看某些人噁心的嘴臉。只一眼,我的覺得厭惡。”
Aimee知道莫晚所指之人是誰,她也沒有多問,點頭應允道:“好,我馬上訂機票。”
“謝謝你,Aimee。”
莫晚真的是覺得自己心太累了。
明明真相就擺在眼前頭,可宮盛峻爲什麼看不明白?
莫晚真的難以理解。
可她又能夠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