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門上,看着幽君轉身出去的背影,心裡一時間有些五味陳雜,不過這時候黃三娘聽見了我的喊聲,趕緊的進屋來看我,見我虛弱成這模樣,趕緊的扶住我,問我這是怎麼了?說着伸手在我手上,給我搭脈。
這不搭不要緊,一搭脈,黃三孃的臉色都變了,厲聲問我說我這是怎麼了?渾身冰冷,身體虛的厲害,這柳三爺還沒好,我就成這樣了!這要是三爺醒過來,看見我這樣,那還不得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他們的身上!說着,趕緊的叫進來幾隻小黃鼠狼,叫他們請醫仙到家裡來給我看病。
說着把我扶進一個新的房間。
本來我想說我能不能去柳龍庭的房裡坐着,我想親眼看見柳龍庭醒過來,但是我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沒辦法再去耗一絲的力氣,於是就罷了,如果柳龍庭看見我這樣子,只會讓他更愧疚。
在黃三娘扶着我在牀上躺着的時候,可能是我的精血實在是支撐不起我這羸弱的身體了,我一上牀躺着之後,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沒有任何的知覺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死了一樣,我四周一片黑色,即使在我睡着的時候,我心裡還無比的擔心我會不會就這麼死了,我的血肉可以治療別人,但是唯獨治療不了我自己,如果我死了,那我今後就再也見不到月兒和柳龍庭了。
在我心裡有着這種焦慮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個感覺到了我渾身冰冷的身體都熱了起來,就像是放置在東北燒的大炕上一樣,十分溫暖舒適,而當我的身體溫暖的差不多的時候,我這才微微的有了些力氣,睜開了眼睛。
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見在我的面前,出現了幾個看不清的聲音,不過就算是看不清,這幾個身影裡,我還是認出了柳龍庭,看見他醒過來了,我心裡無比的高興,想伸手起身去擁抱他,但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了一點的力氣支撐我做起來,而柳龍庭看劍我想抱他,也沒等我起來,他趕緊的向我俯下身來,拿着我的手向着他的脖子裡抱了進去,而他的臉就貼在了我臉頰,輕聲跟我說:“我在呢,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聽見這是柳龍庭的聲音,我的心頓時就放了下來,用我能使出的最大力氣,緊緊的抱着柳龍庭,但是隻不過當我醒來還沒幾秒鐘,我的意識又沒了,整個人陷入了昏睡。
我知道是我這次對我身體的傷害已經達到了極致,在我沒了多少的精血下,又強行的將我體內的精氣全都耗盡了,如果靠正常的話,恐怕我這一躺,沒有個一年兩年,我根本就沒辦法離開牀。
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當我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此時我的症狀,要是比上次醒過來,要好了很多,並且這次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清楚了正坐在我牀邊握着我的手的月兒,月兒看見我醒了,立馬就激動了起來,緊緊的抓着我的手,生怕我還會昏過去似的,然後轉身向着她身後正在倒水的柳龍庭,啊啊啊的喊着柳龍庭。
柳龍庭聽見月兒叫他,趕緊的轉過身來看我,見我醒了,趕緊的端着一杯水過來,坐在我的牀邊,將我扶了起來,餵了我一口水喝,問我怎麼樣了?
我清了清嗓子,轉頭看向柳龍庭,點了下頭,輕輕的說好多了。
只是柳龍庭看我這樣子,又心疼又無可奈何,像是想罵我,但是又不忍心,於是就對我說:“你怎麼這麼傻,你以爲你自己是什麼?供血機器嗎?你能不能珍惜一點你的身體?”
見柳龍庭有些重着語氣說我,月兒坐在我的旁邊,搖了搖柳龍庭的手,跟柳龍庭比劃着說叫他不要怪我了,說着,月兒一頭就靠在了我的身上,側頭一直都看着我,眼睛一下就溼了,水汪汪的眼睛裡流出了眼淚來。
我看着月兒這麼莫名其妙的就哭了,問他說怎麼了?
月兒此時就看着我哭,伸手在我手上寫道:“爹爹走了。”
寫完這話之後,月兒就哭的更兇了。
見月兒哭的這麼兇,我一下就擔心了起來,用力的直起了身,問月兒說幽君什麼時候走的。
“十幾天前,走的時候,爹爹還來看了孃親,看完之後就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我聽見月兒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頓時就涌出一種丟了什麼東西的不自在,從前我恨死了幽君,巴不得他早點死,早點走,但是他現在真的走了,就好比身體上一直都捆着一條繩子,這繩子把你勒的很痛苦,但是忽然有一天,那繩子消失了,而你身上的肉已經被這繩子掐出了一道道的痕跡來,這繩子抽了之後,就感覺渾身少了什麼東西似的。
見月兒跟我說這話之後,我有點沉默,柳龍庭便伸手拉起月兒,對月兒說:“月兒你先出去玩吧,你在這哭,你孃親會擔心你而影響身體的。”
雖然月兒不想走,但是聽見柳龍庭對她說這話的時候,也乖乖的從我身上直起腰來,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離開牀邊。
我看着月兒委屈成這樣,心裡抽痛的不行,想跟月兒說沒關係的,不過在我將話說出口之時,柳龍庭將我放着躺下來,跟我說我還是好好休息吧,先不要管月兒的事情了。
月兒是我女兒,而柳龍庭在月兒最傷心的時候,卻故意把月兒趕走,這讓我有些對他不爽,本來很多關心他的話,此時忽然對他說不出口了,不過我也沒生柳龍庭的氣,只是現在剛坐起來一會了,我也有點累了,就叫柳龍庭去休息吧,我想睡一會。
可能是柳龍庭將我放下來之後,是想跟我說會話的,但是見我要他走之後,愣了一下,問我說就困了嗎?
“嗯,你也去休息吧,我估計都躺了十幾天了,我想都是你在照顧我,現在我也沒什麼事情了,你也好好的休息。”
見我說的這麼關懷,柳龍庭看了我一會,像是想對我說什麼,但是又不好怎麼開口。
我見他這樣,就對他說:“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是我治不好了嗎?”
此時我都躺了這麼久,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已經變成了一副什麼鬼樣子,我這麼糟踐我的是跟提,這治不好,我也一點都不感到意外,畢竟根本就沒有適合我的血給我匹配。
“不是,我請白仙下來了,他說你好好休息一兩年,身體也能恢復。”
“那你剛纔想對我說什麼?”
“我想問你對幽君,是不是……。”柳龍庭的話說到了一半,可能是說到一半的時候,他也覺得有點不好,於是也就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了話題說:“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我就在這陪着你吧,你要吃什麼,哪裡不舒服就喊我。”
雖然柳龍庭現在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很溫柔,但是他剛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我對幽君,有了什麼感情嗎?
我不知道柳龍庭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如果我看上了幽君的話,還怕被他發現嗎,我早就和幽君在一起了。
我就被柳龍庭這話,激出了一肚子的氣,但是我現在也沒多少力氣跟他吵,也沒什麼好吵的,這麼久了他竟然都還懷疑我愛上別人,簡直都是有些不可理喻。
“嗯。”我回答了柳龍庭一句,然後閉上眼睛,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