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月很疼,卻愣是沒有吭一聲。直到顧城展開另一番折磨,她才終於咬着嘴脣,眼角落下一顆眼淚。
她昏昏沉沉地想,不是開開心心來三亞度假的嗎,最後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她錯了,還是他錯了,抑或他們都錯了?
可惜,蘇十月混沌的腦子想不出一個答案來,顧城也不允許她清醒地想問題。
顧城幾乎是以當初拼盡一切只爲了成爲人上人,只爲了報仇的那股勁頭,把身下的這個女人當做另一座高峰來征服。也許是這股執念真的太深了,他爆發出了可怕的毅力和持久力,一直不停歇地作戰是。
蘇十月被他折磨得意識凌亂,卻在他一次又一次問“知道錯了嗎”的時候,緊緊地閉着嘴。哪怕難受得悶哼慘叫,可就是不發出他想要聽到的聲音。好幾次,她幾乎要服軟了。可聲音到了喉嚨,又被她吞回了肚子裡,依舊悶聲不吭地忍耐着,承受他給她的酷刑。
顧城的情緒再次失控,掐住她腰的手越發用力,絲毫沒注意到那地方的肌膚已經淤青了。他就像瘋了的猛獸,很難再在他這裡找到溫情的存在。如果不是還存着最後的理智,他恐怕真的會把蘇十月給弄碎!
蘇十月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她渴望着自己能昏死過去。可每當她昏沉迷糊的時候,他總能夠把她給弄醒,繼續他無休無止的折磨。模糊中,她心裡甚至生出了一股恨意,恨他這樣絕情地傷害她!
“知道錯了沒有?”顧城再一次貼着她的嘴脣問道墮。
蘇十月死死地咬着血肉模糊的嘴脣。
顧城只得把它撬開,用深深的吻來阻止她繼續虐待這可憐的兩片脣瓣。好幾次,他都告訴自己夠了,她不肯認錯就算了,以後有的是辦法。可她那倔強的樣子,總是輕易地就讓他改變了主意。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
“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錯了……”蘇十月終於崩潰了,哭着懇求他放過自己。
顧城先是一愣,繼而神情一鬆。他停下動作,一把將蘇十月的臉按在自己的胸膛,嘴脣親吻着她的耳朵,整顆心都是疼的。
“不要了,求你!不要……”蘇十月的神智已經混亂了,即便他已經停下,她仍一聲聲地哀求着,涕淚縱橫。
顧城覺得自己的心要碎了,緊緊地扣住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親吻她的臉。“再也不會了,只要你乖乖的。”
蘇十月沒有再哀求,只是一聲聲地啜泣,眼淚如雨,看着特別的可憐。
顧城一條手臂緊緊地鎖住她,另一隻手不停地撫摸着她的頭髮,喃喃地重複唸叨:“沒事兒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再也不會了……”
可蘇十月像是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裡,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依舊悽悽慘慘的哭着。她不是那種放聲痛哭,只是小聲地抽泣,身體也是顫抖的,彷彿在夢中仍經歷着剛纔的一切。
顧城沒轍了,將臉埋在她的頸子裡,一下一下地親吻着,想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歉意和悔恨傳遞給她。
可惜,還是沒用。蘇十月仍是哭,整個人抖得跟風中的一片黃葉似的,可憐至極。
顧城更加收緊臂彎,恨不得能把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裡,讓她看看自己的一顆心。他根本不是想要折磨她,他只是希望她能夠認識到錯誤,他只是希望她能夠信任他並一輩子留在他身邊!
他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可爲什麼心裡沒有一點愉悅,反倒更難過了?他想不明白,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蘇十月,你天生就是來折磨老子的!
蘇十月對此無知無覺,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哭得悽慘。她怕了。
顧城低吼一聲,低頭在她的嘴脣上胡亂地親了一通,眼珠子都是紅的,像一頭受傷的猛獸。“蘇十月,別哭了!”
這回,輪到顧城想要求她,求她別再哭泣了!她這麼哭下去,簡直就是拿刀子戳他的心窩,那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顧城必須承認,他錯了!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要的只是她服個軟,好讓他有個臺階走下去,也讓她長點記性,而絕不是她打心底裡怕他!
“對不起!蘇十月,對不起……”顧城貼着她的耳朵,一聲聲地道歉,只希望她能夠不要再哭下去了。那掉下來的不是一顆顆眼淚,分明是一把把刀子,都落在了他心裡。
不知道爲什麼,他剛纔說了那麼多,蘇十月都沒有任何反應。他的道歉,蘇十月倒是聽進去了。過了一會兒,就真的不哭了。悽慘的小臉靠在他胸前,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城暗鬆了一口氣。緊緊地抱了一會兒,纔拿起毛巾,給她擦臉擦身體。
蘇十月在睡夢裡也沒有忘記他剛纔對他施加的酷刑,所以他的手一碰到她的身體,她就會瑟縮一下,怕他又要再來一次。
顧城看到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瘀痕,再看到某個地方的慘狀,心裡的悔恨到了極點。他真的從來沒想過傷害她,從來沒有!她是他心裡
的寶!可如今,他親手把她給弄傷了,這種感覺糟糕到了極點。
兩個人回到牀上。
這時候顧城才發現,天早已經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折騰了這麼久,難怪她會嚇成這樣。其實,他自己也累,身心疲憊。可當時就是固執地要她開口,才能堅持那樣無休無止的折騰。最後,他得到的不過是一場難受,他終於明白了在哪裡看到的一句酸腐的話——輸了你,贏了世界又如何?
顧城拿來吹風筒,細心地替蘇十月把頭髮吹乾。不知道是不是吹風筒的噪音讓她安心,她的身子不再顫抖,唯有眉頭仍蹙着,怎麼也不肯舒展開來。
吹乾頭髮,顧城小心地把蘇十月放回牀裡。關了門窗,將空調開到了20度,然後替她蓋上被子。
對不起。
顧城坐在牀沿,一下一下地撫摸着蘇十月的頭髮,一下一下地揉捏着她的眉心,直到她舒展了眉頭。他俯下身,在她的眉心親了一下,默默地道: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對你了。
過了半響,顧城拿着煙和打火機走出陽臺。點燃一根菸,一口一口狠狠地抽了起來。尼古丁的味道很濃也很嗆人,多少將他心頭的煩躁給消減了一些。
海風很大,吹在臉上很是愜意。加上海浪拍打嚴巖壁的特殊旋律,足以讓人心情寧靜。只可惜,這兩樣東西撞上顧城糟糕的心情,全都沒了用處。
顧城抽得太狠了,把自己嗆得咳了起來。咳得狠了,眼淚都滲出來了。
一包煙實在經不起他這樣來抽,再加上風的作用,很快就見底了。
顧城將煙盒給捏變了形,最後狠狠地揉成一團,攥在掌心裡。等到身上的煙味兒消散完畢,他才轉身進去。
蘇十月仍在黑沉的夢鄉,維持着他出去時的姿勢沒有動過,顯然是真的累壞了。只是被他揉開了的眉心,又蹙了起來,看着十分礙眼。
顧城只得又一次把它給揉散了,然後拿起手機撥給陶青。“小東西沒事兒吧?”
“沒事兒。”
“沒哭鬧?”小東西白天只要有人陪着就行了,到了晚上可是要媽媽的。有時候見不到媽媽,她就要哭鬧一番。
“我陪着一直在玩,玩累了就直接睡着了,連奶都是在睡着的狀態下喝的。”
顧城點點頭。“很好,小東西就交給你了。”
掛了電.話,顧城丟下手機就躺到了牀上。以往會自動自發窩到他懷裡的人,這會兒一動也不動。無奈,他只好伸手小心地把她攬到懷裡來。即便這樣,她還是皺着眉頭咕噥了兩句,但沒聽清楚到底說了什麼。
這一.夜,蘇十月睡得並不安穩,尤其是後半夜,幾乎一直在做夢。夢裡,她依然被拷在浴缸裡,被他狠狠地折磨。於是,她不停地掙扎,不停地哭,不停地求他。
顧城則不停地安撫她,從前百試百靈的“別怕,有我在”居然失效了,還比不上一句“對不起”來得有用處。
蘇十月每次被安撫下來之後,身上都要沾滿汗水。
顧城又不能一次次給她洗澡,只能拿來毛巾一次又一次給她擦拭。即便是這樣,她也會突然掙扎起來,唸叨着“不要”!
也許是折騰得太累了,凌晨四點半以後,她終於沉沉地睡去,不再噩夢連連。
顧城將毛巾丟開,精疲力盡地坐進沙發裡。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行活,他今天算是徹底領教了。這種心情,真他.媽的糟糕!
顧城放鬆身體靠在沙發裡,狠狠地閉上眼睛——題外話——明天萬更哦!麼麼噠,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