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翼的存在感太強,所以幾乎在場的老師家長都很難不去注意他,自然也不會漏看了他對殷良辰的那個動作。
男人彈女人的額頭,要麼是最親密的男女朋友或者夫妻,要麼就是兄長對自己的妹妹,一般的男女之間是很少會這麼做的。
一時間,大家都紛紛猜測,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甚至有女家長想歪了,在這個時候又想起殷良辰曾經被學生的媽媽甩耳光。當時雖然已經澄清了誤會,但知道的人都記住了這事兒,如今有點風吹草動,自然又開始各種猜想了。
盧春天的臉氣得都已經扭曲了。從顧蕭翼一出現,她就牢牢地盯着他看,自然也沒有錯過他對殷良辰做的那個動作。園長的話在這個時候又進入了她的大腦,難道他就是殷良辰的後臺?
其實,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這個人今天第一次出現在紅星幼兒園,園長對她的態度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雖然園長不肯告訴她誰是殷良辰的後臺,但一再地警告她不能再欺負殷良辰,否則沒人能保得住她窒!
盧春天現在琢磨的是,這個顧蕭翼跟殷良辰到底是正常的男女關係,還是揹着老婆在外面亂來的貨色?如果是前者,她只能暗自嘔血,因爲殷良辰走狗屎運了!如果是後者,那麼她不會就這麼算的。見不得光的後臺,再強大也得見光死!她決定,明天好好跟樂樂溝通一下,探探關於“媽媽”的問題!
殷良辰嚥了一口唾沫,調整了表情,開始跟新到的家長寒暄,然後交接,看着他們把孩子領走戛。
剛剛看到好戲的家長也相繼走了,畢竟殷良辰這個老師是真的不錯,孩子們回家都讚口不絕。只要她不把男女作風問題帶到工作中,那也跟他們沒什麼關係。如今這個社會,表面上是人背地裡是鬼的多了去了,實在計較不過來。不過他們都覺得回去得跟孩子們溝通好,免得她把問題帶到工作中了,他們還不知道呢!
一直到接近六點,孩子們都被家長接走了。
殷良辰鬆了一口氣,正打算拿了東西走人,卻被幾個老師給圍住了。
“辰辰老師,你跟剛剛那位帥哥是什麼關係啊?別說沒關係,我都看到他敲你的腦袋了!也別說我眼花,可不只有我一個人看見!”說話的是中(1)的彩月老師。
中(1)班的另一位智美老師馬上點頭附和。“就是啊,我們都看見了。辰辰老師,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殷良辰真的不想這麼高調宣佈這事兒,但看情況,她想要繼續保持低調都不行了。她搖搖頭,“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老公跟男朋友當然不是一回事。
“那你跟他什麼關係啊?”這回說話的是盧春天,她比誰都更想知道答案。
殷良辰想了想,用了一個比較符合她心情的稱呼。“他是我的家人。”
這是什麼答案?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沒太明白。
“辰辰老師,你別告訴我,他是哥哥或者表哥什麼的!你有一個這麼有錢的表哥,你怎麼——”窮得老師問人家借錢,褲腰帶勒得緊了又緊,都快勒斷了!
殷良辰微微一笑,話題一轉。“彩月老師、智美老師,一會兒你們把賬號發給我吧,我把錢還給你們。真的很抱歉,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她欠債的事情,幾乎學校的人都知道,殷良辰也懶得遮掩。有時候急需要錢又沒有來源,她真的想過跪在天橋下乞討去!那種感覺真的很絕望無助,所以所有能求助的人她都求助過,事情也就弄得人盡皆知了,畢竟總有人是大嘴巴的!
“別這麼說,誰沒有個困難的時候啊。不過,辰辰老師,那位帥哥難道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如果以前殷良辰就有這麼個親人,她不可能窮成那樣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親人是最近冒出來的。
盧春天撇了撇嘴。“彩月老師,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現實中哪裡來這麼多失散兄妹的故事?我看,這分明是人家不方便說實話而扯的鬼話,故意糊弄人呢。”
張彩月和段智美都清楚盧春天是個什麼貨色,所以倒也不相信她的話。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家如果是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藏着掖着都來不及呢,哪裡還會當衆表現得這麼親暱?這是生怕家裡的那位不出來鬧騰嗎?又不是傻子!
“彩月老師,志美老師,記得把賬號短信給我,我回去就給你們轉賬。我先走了,再見。”殷良辰笑着擺擺手,撒腿跑了。就讓他們去猜吧,反正於她的生活沒有影響。
盧春天冷哼一聲,又道:“我就知道肯定是見不得人的關係,所以纔在這裡含糊其辭,想糊弄誰呢?哼!”
“春天老師,你這話明顯前後矛盾。人家剛剛分明是當着大家的面親近的,怎麼能說見不得人呢?要真是見不得人的話,那就該在家裡用被子裡三層外三層地捂着。春天老師不也是這麼認爲的嗎,否則你去年怎麼會高調地帶着男朋友出入校園呢,是吧?”
“就是啊。”段智美笑眯眯地附和,然
後挽着張彩月走了。
這兩個人都是陽城本地人,性子也不是好揉捏的,所以盧春天只能被氣得鼻子嘴巴都歪了。賤人,都是賤人!
殷良辰還沒到露天遊樂設施那就放慢了腳步,看着樂樂在滑滑梯,而蕭翼在一旁小心地保駕護航。那一幕很溫暖,讓人覺得心裡都軟軟暖暖的。
樂樂雖然依舊沒有大叫大笑,但小臉上明顯有着笑容,眼睛都比平常亮了許多。她顯然很喜歡蕭翼在下面接住她的感覺,一次又一次的滑,每次被蕭翼接到懷裡就會特別的開心。
殷良辰有點不忍心去打擾他們,簡直想讓他們一直這麼玩下去了。可是看看時間,孩子肚子都餓了,也該回家吃飯了。“樂樂,咱們該回家吃飯了,明天再玩好不好?”
蕭翼接住樂樂,抱着她走向殷良辰。“走吧。”
殷良辰點點頭,伸手探向樂樂。“樂樂,媽媽抱抱好嗎?”
樂樂搖搖頭,賴在爸爸的懷裡不肯下來。
殷良辰也不勉強,一家三口在夕陽的餘暉裡慢慢地走向校門口。至於別人怎麼想怎麼看,都無關他們的幸福。
蕭翼的車就停在幼兒園旁邊的停車場。
殷良辰抱着樂樂在門口等蕭翼把車開出來的時候,盧春天剛好從那經過。見到樂樂,又不死心地湊過來。“樂樂今晚打算去哪裡玩啊?媽媽有沒有說帶樂樂逛街去啊?”
樂樂看了看殷良辰,往她懷裡靠了靠,一聲不吭,擺明了把盧春天當空氣。
盧春天臉色一僵,氣得都要冒煙了。人一生氣,就忍不住衝動,於是又對着殷良辰滿嘴噴糞。“辰辰老師對孩子們很有一套,看來對孩子們的爸爸也很有一套嘛。”
“春天老師,樂樂的爸爸就要過來了。難不成,春天老師很想讓他知道,你今天害得她女兒摔倒了?哦,對了,爲了孩子的健康着想,一會兒我會提醒樂樂的爸爸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相關的費用,春天老師就等着看賬單吧。”
“你——”盧春天氣得想撲上去撕了殷良辰的臉,但是眼見那輛越野車就要開到跟前了,她趕緊匆匆忙忙地騎着電動車跑了。
殷良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忍不住笑了。不過是一隻紙老虎而已,卻總以爲自己很厲害!
“她跑什麼?”蕭翼見盧春天拼了命似的衝出去,還差點撞上人家的車了,挑了挑眉問道。
殷良辰抱着樂樂小心地坐進車子裡,然後笑眯眯地道:“她怕你跟她算賬啊。”
蕭翼不置可否,他要是想跟誰算賬才懶得跟人當面去清算,他心裡有一杆秤,該殺該刮他說了算。像盧春天這種跳樑小醜,他還真的沒什麼興趣親自動手。就憑她這豬腦子,蹦躂不了多久就要有人出手收拾她了。況且,他想看殷良辰會怎麼處理。他可以爲她遮風擋雨,但是一些小問題她最好還是自己來。
殷良辰不喜歡說是道非,更不喜歡背後談論別人,所以也沒打算多說,直接又開始跟樂樂玩遊戲,給她講故事。
不過沒多久,車子就停了下來。
殷良辰往外面看了一下,發現這並不是他們住的小區。“你要辦事兒嗎?”
“你們在車裡等着。”然後他就下了車。沒多久,他就推着殷良宵身邊跟着易秀麗回到了車子旁。
“媽,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外面是一個公園,難道媽媽帶弟弟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玩兒?
“是女婿載我們過來的,說今天要在外面吃飯,還要帶我們去見兩個人。”易秀麗笑眯眯地道。她現在對蕭翼是怎麼看怎麼好,怎麼看怎麼喜歡,那就跟媽看自己親兒子沒區別了!
殷良辰一邊把樂樂交給她,一邊坐到副駕駛座去。“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昨晚他也說了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原本她以爲只是帶她一個人呢,原來是一家子都去啊。
“先吃了飯再說。”
殷良辰就不問了,心裡有些期待,又有點忐忑。
又走了大約十多分鐘,車子就停在了一家餐廳的門外。那是一家叫莫家豬肚雞的餐廳,生意相當紅火,外面看着只見人頭擠擠。
蕭翼先把所有人都卸下來,交代服務員帶他們去包廂,然後才把車子開到停車場。
易秀麗一進門口就很不安,這樣的地方吃一頓得多少錢啊?一進包廂,她就忍不住拉住殷良辰小聲地問:“這裡的菜會不會很貴啊?”
她原本就建議在家裡吃了再出來的,可是蕭翼不同意。她實在不敢跟他爭辯,只好跟着出來了。
殷良辰也琢磨不準,畢竟她還沒看到菜單呢。而且看樣子蕭翼明顯已經點了菜,因爲服務員根本沒問他們要吃什麼!想到這一點,她心裡頓時就暖暖的。他肯定是怕他們知道價格之後吃得不痛快,所以才幹脆不讓他們有機會知道。
“媽,你聽他的就對了。既然他說要來這裡吃,那咱們就放開肚子吃就對了。”蕭翼是個絕對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易秀麗聽她這麼說,心裡稍稍平復了一些。只是她不停地轉動腦袋看牆上張貼的東西,想看出個答案來。可惜人家張貼的只有圖片和一些關於豬肚雞功效的內容,沒有價格。
蕭翼進來的時候,服務員已經端着豬肚雞上來了。
“這麼大一鍋?”易秀麗忍不住驚歎。
她這樣的舉動顯得很小家子氣,別人看來甚至有點丟人,所以殷良辰有些忐忑地看向蕭翼,發現他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只是一鍋湯而已,裡面沒有多少東西的。不過,聽說吃這玩意兒就是要喝湯,那纔是精華。”蕭翼耐心地給她補充。他倒不覺得易秀麗的表現很丟人,反倒覺得這樣的她真實而可愛。現在很多人在吃喝方面吃的就是面子,而不是飯菜!像易秀麗這樣實在的人,便顯得更難得了。
易秀麗聞言,湊過去看了看。本想拿起勺子攪一攪的,最後沒敢動手。她一輩子清苦,就算下館子也是去那些小店。這樣高檔的有空調的地方,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如果不是女兒嫁了個好男人,她一輩子也許都沒有機會踏進這裡。所以,她得表現好一點,不能給女婿丟人!
殷良辰則感激得眼睛有點溼了。明明該是她們來討好他的,可他卻反過來什麼都爲她們考慮到了。她知道母親的心裡有多麼的不安,蕭翼這麼做,分明是在安撫母親的情緒。他不僅不覺得她丟人,反而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母親那樣細心地伺候着。即便是親生兒子,也不見得能做得比他好!
蕭翼看了她一眼,在桌子下捏了捏她軟軟的手指頭。
殷良辰馬上對着他甜甜一笑。“你剛纔說聽說,原來你也沒嘗過啊。”
“嗯,一個朋友介紹的。那人你見過的。”
殷良辰想了一下,蕭翼的朋友她只見過一個,就是那個讓人不好意思到極點的狐狸。“你是說、狐狸?”
“對。一會兒她也會過來。”那傢伙是個吃貨,陽城哪裡有好吃的,她早就摸索得清清楚楚了。而且還是個好吃懶做的,一天到晚在外面解決三餐問題。
“哦。”殷良辰點點頭,想到自己認識狐狸的過程就臉面滾燙。同時忍不住在心裡琢磨,蕭翼跟狐狸雖然看着對彼此很兇,說話都很難聽,但他們的感情肯定很好。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真的只是朋友嗎?
豬肚雞上了之後,蕭翼點的其他配菜也一一端了上來,什麼牛筋丸、牛肉丸、肥牛之類的,滿滿當當的擺滿了那個架子。
易秀麗看得直乍舌,差點忍不住說要把菜退回去。但是聽蕭翼說還有一個朋友要來,她這才忍住了,並暗自叮囑自己不要表現得像個土包子,丟了女婿的臉面!這麼一想,她馬上正襟危坐,一副要迎接大領導的樣子。
蕭翼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麼,直接拿起湯勺,裝了一碗豬肚雞送到她面前。“媽,聽說這裡的豬肚雞味道很不錯,你嚐嚐。”
易秀麗往包廂門口看了看,猶豫着道:“你朋友不是沒到嗎?”
“沒關係的,我朋友不是小氣的人。”蕭翼交朋友從來都是很挑剔的,姑且不說學識、能耐,至少人品必須槓槓的。
易秀麗正要說什麼,就聽到包廂門口響起女人清亮歡快的聲音。
“大灰狼,我們來啦。東西都上來了沒有?我可是快餓死了。”狐狸一邊嚷嚷,一邊甩着手裡的一朵小花。“辰辰小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易秀麗緊張地站了起來,笑容都僵硬得厲害。
蕭翼只得把她按下來,爲他們做了個介紹。“媽,這兩位都是我的朋友。女的叫胡莉,茉莉花的莉,但我們都叫她狐狸。男的叫穆陽,陽光的陽,不過我們都叫他魔鬼。狐狸,魔鬼,這位是我丈母孃。這是我媳婦兒殷良辰,這是她弟弟殷良宵。”
他的態度大大方方的,彷彿這樣的丈母孃一點兒也不會丟他的臉。
易秀麗卻還是很緊張,手腳不知道往哪裡放。她記得有頭有臉的人見面是要握手的,可她又怕自己那雙醜陋的手會惹人嫌棄,於是無措地左手搓右手。
狐狸嘻嘻哈哈地挽住了易秀麗的手臂,說道:“阿姨,你可是我的偶像啊!你不知道,這傢伙挑剔得跟什麼似的,這麼多年來,我們給他介紹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他就是看不上眼。我們都氣死了,乾脆都放棄了。原本還以爲他註定要一輩子做光棍呢,誰知道你養了個好女兒,把這爲禍人間的傢伙給降服了!阿姨,你怎麼不多生一個女兒呢?這魔鬼也是個爲禍人間的,你要是再有一個女兒,就可以把他也給收了!”
“這、這……”易秀麗看看狐狸又看看蕭翼,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女婿很好的。”
“哈哈哈……”狐狸爽朗地笑了起來,又轉向蕭翼說,“我說大灰狼,不錯嘛,一下子就把丈母孃給拿下了啊。”
魔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說:“行啦,你別瘋瘋癲癲的,把阿姨給嚇着了。阿姨,這傢伙就是沒個正形,你別理她。快坐吧
,不用客氣。我們跟你女婿都是過命交情的朋友,不講虛的那一套。他的家人,也就是我們的家人。一家人之間,不用這麼拘謹。”
他顯然是個穩重的,一開口就能俘虜丈母孃一顆心的那種男人。
易秀麗坐下來,雖然還有些不自在,但明顯好多了。
“好啦,廢話不說了。我真的餓死了,馬上開動。”狐狸迫不及待地就抓起筷子。
易秀麗就把蕭翼盛給她的那碗端到狐狸的面前。“這是剛剛盛的,你肚子餓了就先吃吧。”
“謝謝阿姨,那我就不客氣了啊。”說着夾了一塊豬肚丟進嘴裡,嚼巴嚼巴,感慨道,“吃過那麼多豬肚雞,還是這裡的味道最好!”
魔鬼看着她,笑道:“吃着東西還堵不住嘴巴,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吃貨是吧?”
“吃貨怎麼了?我是吃貨我驕傲啊!民以食爲天,能吃就是福!像那些人爲了保持身材,連飯都不吃,那簡直傻到家啦。阿姨,你說是吧?”狐狸有意拉上易秀麗,想讓她慢慢地習慣這氣氛。
易秀麗笑着點點頭。“對。能吃就是福。”
“看吧,你個大傻帽。”狐狸嘚瑟地給魔鬼拋了個媚眼,低頭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湯,然後因爲燙到而叫了起來。
易秀麗被她這麼一鬧,倒真的放鬆下來了。“小心些,這豬肚湯可是滾燙的。”
“沒辦法,我一看到美食就控制不住了。估計我上輩子是個餓死鬼。”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
殷良宵不會自己進食,所以易秀麗得照顧他。她很害怕狐狸和魔鬼會對他們家這個腦癱的兒子有什麼想法,誰知道狐狸卻十分自然且熱情地給殷良宵夾菜。
“阿姨,給他吃這個,這個好吃,而且對身體好!還有這個……”
蕭翼趁機給殷良辰和魔鬼做了介紹。
“你好,祝你們新婚快樂,幸福一輩子。”魔鬼端起茶杯跟殷良辰碰了一下。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但還是不着痕跡地打量了殷良辰幾眼。他還真不知道,大灰狼原來喜歡這樣嬌小可人的女孩子。這女孩子真的很嬌嫩,難怪狐狸一直嚷嚷着說大灰狼摧殘祖國的花骨朵。
“謝謝,也祝你幸福。”殷良辰覺得好奇怪,這三個人怎麼看性格都是天差地別,居然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好朋友!
那邊,狐狸已經拉着易秀麗從民以食爲天聊到了減肥,甚至現在的那些減肥藥存在什麼問題。她很顯然是在迎合易秀麗的觀念,所以說得易秀麗直點頭,不時的還會插兩句話。
殷良辰心裡很感動。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蕭翼人品好,他的朋友也是這麼的古道熱腸。即便性格奇怪了一些,但絕對是好人。她何其有幸,遇上了這麼一個男人,並且與他喜結連理!
魔鬼見她滿心滿眼的感動,突然有些明白大灰狼爲什麼會選她了。在這個物慾橫流、紙醉金迷的社會,這樣善良而乾淨的女孩子確實不多了。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當然得牢牢地把握住,否則那是傻子。
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的,自然得彷彿他們已經在一起吃過無數次了,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服務員送上了飯後水果,又灌滿了茶壺,然後就關了門退出去了。
酒足飯飽,自然就得迴歸正題了。
“媽,狐狸和魔鬼都是醫生,尤其是魔鬼,他對神經系統方面的疾病很有研究。我今天叫他們過來,先向你簡單瞭解一下良宵的情況。”
魔鬼馬上接話。“阿姨,你照實說就是了。我們今天只是瞭解一下,接下來還得安排你兒子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然後再商討治療的方案。阿姨,作爲一名醫生,我不敢向你保證什麼,因爲醫學這個領域很大很神秘,我能力有限,但是我會盡我所能。”
“阿姨,我也會盡力的。我們要相信,只要我們不放棄,事情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的。”
“謝謝,謝謝你們。”易秀麗緊緊地抓住狐狸的雙手,眼淚再也止不住掉了下來。
同時掉下眼淚的,還有殷良辰。她真的沒想到,蕭翼會爲她做到這個地步!在他們還不敢奢望的時候,蕭翼已經替她想好了,並且已經在行動了!
“我、我……”易秀麗真的不知道說什麼,猛地站起來,踉蹌中甚至撞翻了椅子,然後啪地就跪了下去。
這一下,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動手把人給扶起來。好一番安撫,才總算讓易秀麗平靜了一些。在狐狸和魔鬼的引導下,她把殷良宵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末了,蕭翼跟他們約好了明天去檢查的時間,他們就告辭了。
易秀麗還沒有完全平復,見他們走了,又衝過去一把抓住了蕭翼的手。“蕭翼,你、我——”
“媽,如果你把我當女婿當親人,就什麼都不要說。”蕭翼不想嘮嘮叨叨地說一堆廢話,他也不愛聽。
易秀麗嘴巴張了又張,最後到底什麼都沒說。
蕭翼就是有讓人聽話的能耐,所以她下意識的就聽他的話。
“好了,回去吧。樂樂也困了。”蕭翼推着殷良宵,示意殷良辰抱起樂樂,一行人就往外走。
在回去的路上,樂樂就已經睡着了。
到了家,殷良辰也不忍弄醒她,只是擰了毛巾簡單給她擦了一下,就讓她繼續睡了。
蕭翼幫着殷良宵洗了澡,又等易秀麗收拾好了,他才鑽進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膩。
殷良辰是最後一個洗澡的。她心裡波浪涌動,連洗澡的時候都在想蕭翼爲她做的這一切。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夠報答蕭翼這份情。她沒什麼能耐,能爲他做的真的太少了!而他給她的,又是這樣厚重!
洗完澡出來,殷良辰一邊晾頭髮,一邊坐在沙發裡發呆。
蕭翼在房間裡等了半天,浴室的水都停了很久了,也沒見殷良辰進來。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拉門出去。“你在那幹什麼?孵蛋呢?”
眼看都快十一點了,也不知道早點睡覺!
“啊?我馬上睡覺!”殷良辰就跳起來,趕緊跑進了房間,鑽進被窩裡。
蕭翼看着她那頭明顯還潮溼的頭髮,濃密好看的劍眉就皺了起來。找出吹風筒,將人拉過來,略嫌粗魯地給她吹頭髮。
“我、我自己來!”殷良辰趕緊去搶吹風筒。她真的不敢讓蕭翼做這種事情,她總覺得他應該是幹大事的人,這種瑣碎的活計不是他乾的。
“給我坐好。”蕭翼捏住她那隻不安分的爪子,放回原來的位置。繼續粗魯地吹頭髮,因爲是頭一遭,所以明顯技術不怎麼好。
殷良辰卻感動得差點要落淚。她想起以前讀過的丈夫給妻子畫眉的故事,那麼的浪漫動人。而現在,她變成了故事裡幸福的女主角!
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了,兩天前她還是絕望無助的灰姑娘,一轉眼就變成了幸福的公主。簡直就跟做夢一樣,那麼的美好,又那麼的不真實!
蕭翼吹好了,就把殷良辰抱到牀上,霸道地說:“睡覺!”
殷良辰拉過被子蓋好,像個乖寶寶一樣瞪着大眼睛看他。等他躺下來,她忍着羞澀主動靠過去。
蕭翼關了燈,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
黑暗中,殷良辰一愣,她以爲他會想要。她不確定書裡說的是不是真的,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只是抱緊了他的腰。很快,她就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蕭翼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紀,他又是個體力超好的,更是剛有了女人,所以說不想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到昨天早上把人弄傷了,所以也不敢亂來。偏偏懷裡的人不知道他的痛苦,摟得緊緊的,不時的還要動一動。
“啪——”殷良辰的小屁股捱了一巴掌。
“睡覺,不許亂動!”蕭翼額上青筋都聳起來了,說出的命令都是咬牙切齒的。要不是她單純得很,他真懷疑她是故意的!
殷良辰先是一怔,繼而臉就滾燙起來。但是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往上挪了挪身體,抱住了他的脖子。“不、不疼了……”
這話分明是邀請,所以她差點兒說不出口。
這回輪到蕭翼愣住了。他的手用力地按住她的後腰,兩個人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額上的青筋跳得更厲害了。“乖,別鬧。”語氣有些無奈,有些痛苦。
“我說的是真的!”殷良辰不管不顧,一口咬上他的嘴脣。在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之後,她不知道能爲他做點什麼。至少這件事,是她能做的,儘管有些羞於啓齒!可他們是夫妻,這事兒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
蕭翼抓住她的腰。“殷良辰,你確定?”
殷良辰不吭聲,又撲上去咬他的嘴脣。她確定,她比任何時候都確定!她知道自己這種獻祭的心理不妥,可她只能想到這個!她想爲他做,任何她可以做到的事情!
蕭翼只頓了兩秒,馬上反被動爲主動,翻身將她壓在下面,又深又急地親吻她,直到她氣喘吁吁快不能呼吸了才鬆開。
殷良辰覺得自己的血液快要點燃了,這種可怕的熱度叫囂着要一個出口。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胡亂地在他身上親吻,毫無章法可言。
可這樣的舉動反倒更刺激了蕭翼,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熊熊燃燒,直到所有的理智都化成灰燼。
殷良辰緊緊地攀附着他,全身心地信任。哪怕他要帶她去地獄,她也不會猶豫。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會把所有的風雨險惡都遮擋去。
結束之後,時間已經去到凌晨一點多了。
殷良辰很累,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可她腦子是清醒的。雙手依舊緊緊地抱着他的腰,聽着他微重的呼吸,莫名的怦然心跳。彷彿這個人就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全部,無可替代。
平復了呼吸,蕭翼又狠狠地在她鎖骨那咬了一口,這才抱着她一起去浴室清洗。爲了不驚醒易秀麗,一切都是在黑暗中進行的。
看不見他的
眼睛,殷良辰就沒有那麼害羞。她有恃無恐的攀附着他的肩頭,一會兒也捨不得鬆開的樣子。
蕭翼被她這種黏糊依賴的姿態給刺激得心尖顫抖,動作越發的輕柔起來,帶着無盡的憐惜。有個從未有過的荒唐念頭,想在身體裡開一個洞,然後把她塞進去。隨即他想到了袋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有一天他會有如此荒唐的想法,他一定會將那人揍得滿肚找牙。可現在,這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蕭翼想起狐狸在他拒絕了她第n次介紹的女孩子之後,氣得指着他的鼻子大罵:“蕭翼,總有一個女人會收拾你的,我等着那一天!”
回到牀上,殷良辰縮在他懷裡,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這個時候,似乎只有肢體的親近才能表達一星半點她的複雜心情。
蕭翼身心舒暢,每一個細胞都爽到了。摸了摸她的背部,聲音染上柔情低聲道:“時間不早了,睡吧。”
殷良辰翻過身,背貼着他的胸膛。她喜歡這樣,然後被他的手臂摟着,感覺那麼的安全。好像只要這樣,所有的風雨都不復存在,唯有晴空萬里。
蕭翼也喜歡這個姿勢,因爲很方便他的手作案。男人多少都有那麼個毛病,他發現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甚至睡着了,也沒有鬆開過。
殷良辰被他弄得臉滾燙,心臟微微顫抖。好在黑暗中他看不到,否則她要羞死過去。活了24年,第一次跟人這樣親近還真的不那麼習慣。可如果那個人是蕭翼,又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在這些無厘頭的想法裡,殷良辰沉沉地睡了過去。
蕭翼倒是格外的清醒,還有想要抽一根菸的衝動。可是看了看懷裡的人,到底還是忍了。在黑暗中睜着一雙犀利的鷹眸,看着窗外婆娑的樹影,聽着遠處的喧囂,心裡一片平和。
手機震動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安靜的夜裡有些突兀。
蕭翼把手機拿過來,發現屏幕一片安靜。
原來響的是殷良辰的手機。
蕭翼無意接她的電話,但是又怕這個聲音把她吵醒,只得把她的手機拿起來,等着對方掛斷。然而,對方似乎有什麼急事要找她,震動剛停下就又開始了新一輪!
他看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韜”,顯然是個男人。沒有姓,只有一個字的稱呼,這是很親密的人之間纔有的——題外話——新文鏈接請戳本文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