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受秦泰事件影響,秦商商的形象幾乎全毀,後來不得不試着轉型,拍了幾組性感寫真,其火辣的身材和迷人的眼神極具誘惑力,加上身上貼着“地產大鱷初戀情人”的標籤,賺足了眼球,算是打了一個翻身仗。從此穿衣打扮上都走的是性感路線,被宅男們捧爲性感女神。
寧爵西臉色很淡,與周圍幾乎所有男客人都伸長脖子不同,他身姿閒散的坐在椅子裡反應顯得格外冷淡,彷彿沒聽到秋意濃的調侃,低沉的嗓音問道:“後天就是第二次股東大會,ceo有人選了?”
“有一個,不知道行不行。”秋意濃提到這事一籌莫展。
“有沒有簡介或是資料?”他執起手邊的山水青花骨瓷茶壺,給她的空杯中注入了一些茶水,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點了下頭,把中杭景堯發過來的郵件點開來給他看:“就是這個人,我查過網上他的新聞,好象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現實中是不是也是這樣。”
寧爵西眯眸掃了一眼:“這個職業經理人在業內口碑不錯,曾任過多家金融公司的ceo,論資歷和手段,他應該能勝任。”
“如果像你所說,那真是太好了。”秋意濃把拿回去,又閱讀了一遍對方的簡歷,很快給對方發了一封邀請郵件過去,靜等回覆。
她低頭看,一陣香水味襲來,秦商商輕輕嫋嫋的嗓音傳來:“爵西。”
寧爵西眉眼未擡,極淡的嗯了一聲。
旁邊幾乎大半個餐廳的客人都在看向這裡,大家都認出來了,秦商商急匆匆去打招呼的人是寧爵西,對面坐的是……他前妻?咦,這倒是奇怪了,這兩人大半年前離婚案鬧的極難看,怎麼今天倒坐在這小角落裡吃飯?
就在吃瓜羣衆以爲即將上演一場三角戀的好戲時,秦商商擠出一絲笑:“那不打擾你用餐了,今天劇組請投資方吃飯,就在裡面的包廂,我先過去了。”
離開前,秦商商的目光特意在秋意濃身上停留了幾秒,才戴上墨鏡,一臉女神範的越過喧鬧的大堂走向包間。
秋意濃把目光收回,見到服務生把兩個熟悉的身影也請進了包間,對寧爵西說:“我好像看到了安少和尹少,難道他們就是秦小姐所說的投資方?好象都是投資方請劇組吃飯,這次怎麼反了?難道他們想撤資?”
寧爵西淡淡的看她:“你想說什麼?”
“要不。我們去看看吧?他們要是撤資,你就當投資人怎麼樣?”
“我不是裴少他們,對投資影視劇沒興趣。”他話音剛落,隨意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他眼眸下垂,低頭看着她細細柔柔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撓過他的掌心,彷彿有一股電流在彼此間流竄。
該死!
他壓着嗓音:“給我一個理由。”
“沒什麼理由啊,就是覺得突然被撤資挺可憐的。”
“這世上可憐的人和事有很多。”
“那好吧。”她眨了眨眼承認:“我想去劇組玩玩。”
他深沉的眸光看她,她的指尖依然在他掌心裡劃圈圈,纏繞着一層笑的嗓音中輕快的吐出:“或者說,你捨不得把秦小姐和我放在一起,這樣會顯得她特別可憐……”
寧爵西抿脣,突然反握住她作怪的小手拉起她站了起來,兩人穿過大堂,徑自往包間走去。
幾分鐘後,包間內寧爵西和秋意濃坐在主座上。他們進來後整個劇組都有點慌了,導演趕緊把寧爵西安排到主座上,由於寧爵西手裡始終牢牢拉着秋意濃,所以她這個大家眼中的寧爵西前妻坐在寧爵西右手邊。接下來的座位是尹易默安排的,他讓秦商商坐在寧爵西的左手邊,其餘的人隨便坐。
寧爵西面色沉冷的看了眼尹易默,後者朝他狡黠的眨眨眼,然後若無其事的和安以琛勾肩搭背的聊起了天。
隨意聊了幾句,果然安以琛和尹易默打算撤資,他們的理由是:最近手頭緊,資金出了問題,這部電影后期資金跟不上。
導演和製作人一再勸說,安以琛和尹易默口徑一致:沒錢!
他們一來一往聊的很歡,秋意濃邊聽邊吃菜,吃排骨的時候吃到了脆骨,她想也沒想就把咬了一小口的排骨往男人的碗裡放。與此同時,另一隻筷子也夾了一塊軟骨過來,對方的軟骨上面帶着完好無損的肉,與她這個明顯沾了口水還被咬了一口像是嫌棄扔掉的軟骨形成反差。
兩雙筷子幾乎同時落在寧爵西面前的小碗裡,這個舉動霎時吸引了桌子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這奇怪的一幕。
小三和前妻……
大家心裡都在想,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然是小三比前妻來得重要,不然寧爵西怎麼會吃個飯還追到劇組,不就是不放心秦商商的戲被人撤資,趕過來補救的嘛。
頓時,製作人和導演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知道這部電影下面的投資方不用找了,就在眼前。
寧爵西視線不冷不淡的掃過碗中一左一右的兩個軟骨,沒有動筷。倒是擡臉對製作人溫淡的笑道:“既然安少和尹少資金上有困難,那麼我補上,缺多少明天找我助理。”
製作人和導演大喜過望,果然沒看錯,秦商商果然在這個地產大鱷的眼中還是不一樣的,兩人連忙起身,端起酒杯熱情道:“感謝寧總雪中送炭,這部電影真的很不錯,演員陣容強大,劇本也是有名的編劇所作,如此強大的陣容,只要等上映就一定能大賣!”
製作人說完,又看向秦商商說:“來,商商,也謝謝你替我們請來了寧總,一起幹一杯。”
秦商商含羞帶怯的看了眼寧爵西,端着酒杯慢慢站起來:“哪裡,是爵西人不錯,他看我拍戲辛苦,所以想幫上一把。”
然而寧爵西眼尾都沒掃她一下,懶洋洋的最後一個站了起來,手臂裡圈着秋意濃的腰,目光低柔的看着懷裡的臉蛋,用漫不經心的嗓音對所有人說道:“這次投資是濃濃的意思,你們要感謝就感謝她。”
製作人和導演一愣,安以琛和尹易默毫不留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旁邊站着舉起酒杯的秦商商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大寫的尷尬二字,她雙頰躁紅,嘴脣抖個不停,難堪到了極點。
秋意濃也差點要笑出聲來,幸好她咬住下脣憋住了,臉上覆着一層微笑,客套的舉杯和製作人和導演各喝了一杯。
等大家都坐下,進來後只坐着還未動過筷子的寧爵西終於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只見他飛快的把碗裡的一塊排骨扔到了旁邊放置骨頭的碟子裡,眼睛眨都沒眨的夾起一塊被人咬了一口,還沾着晶瑩口水的軟骨放進嘴裡,有滋有味的嚼起來。
他吃相很好,雖沒有聲音,但一舉一動盡收所有人的眼底。
對面安以琛和尹易默互相遞了一個眼神,又是會心一笑。
秦商商看着自己夾的那塊軟骨可憐兮兮的躺在偌大的盤子中,感覺現場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在煸她的耳光,她心中感到無比屈辱,坐如針氈,但還是挺直背脊,咬牙坐着。她現在的戲路不像以前那麼寬了,娛樂圈又是一個小鮮肉和小鮮花倍出的地方,淘汰率非常快,她不想此時意氣用事,使自己的飯碗不保。
這頓飯吃了將近兩個小時才結束。
男人們喝酒聊天,秦商商自軟骨事件後整個人都僵直的坐着,餐桌上只有秋意濃吃的最愜意,這家本幫菜做的滋味非常正宗,難怪店內生意這麼好。
她吃了個十成十的飽,服務生上了最後一道湯,菊花腦。
寧爵西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秋意濃卻側頭看着他左手邊始終僵坐着的秦商商笑道:“秦小姐要不要來一碗?菊花腦是菱城的一道名湯,清熱解肺,降火最好。”
哼,秦商商一下子聽出來秋意濃話中的嘲諷之意,隨即怒極反笑,緩緩露出一絲不慍不火的笑容,一字一頓道:“謝謝,我已經飽了。”
“哦,秦小姐身材好,胃口果然小,我還沒飽呢。”秋意濃笑着端起碗,嘴脣卻在觸到湯的一剎那飛快的彈開,不開心的小聲對身邊的男人抱怨:“怎麼這麼燙啊?”
這話聽着有點無理取鬧,可那嬌俏的眉眼卻是生動異常,明顯就是女人撒嬌的模樣。撒嬌是聰明女人的專利,因爲懂得分場合,懂得掌握分寸和火候。
秦商商冷冷的看着,手指在桌子下攥的死緊死緊。
男人是不會不開心,相反,還會格外捧在掌心。
果然,寧爵西並沒有置之不理,脣上勾起淺淺的弧度,把那碗湯端過來,放在脣前仔細小的吻着。吹的溫度剛剛好才遞還給她,順便還說了一句:“再試試看燙不燙?”
呵,玩的都是套路。秦商商斜瞪着喝了一口湯笑容滿意的秋意濃,心中既嫉妒又泛冷,曾經,她就是現在的秋意濃,她被他當成寶一樣捧在掌心,現在卻當成了草,連看她一眼都不肯。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拿什麼跟她比?
一切不過是此消彼長,現在被姓秋的佔了上風,總有一天她會把爵西再搶回來!
時間還早,你我都才二十多歲,大好的時光等着我們,秋意濃,你等着,我會把爵西再奪回來,到時候我要把你踩在腳底,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結束之後,安以琛和尹易默上來找寧爵西說話,秋意濃便和他說了聲,去外面找洗手間。
毫無懸念的,她被秦商商堵在洗手間。
“秦小姐有事?”秋意濃有點內急,像這樣被人堵住不讓去解決三急的時候是人最煩躁的時候。
“汪薔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汪小姐?”秋意濃歪頭笑:“對了,今天在飯局上怎麼沒見到和汪小姐關係非常好的副導演?”
“你明知故問!”秦商商有點氣急敗壞:“今天下午汪薔回劇組的時候說遇到了你,沒過幾個小時製作人就過來宣佈開除副導演,汪薔跟着被踢出了劇組,這件事難道不是你做的?”
秋意濃淡淡的嗤笑:“秦小姐無憑無據不要血口噴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直接問寧爵西,他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是說這件事是爵西做的?不可能!”秦商商態度很堅決,一副你在騙我的樣子。
到了此時此刻,秋意濃是真心覺得好笑又有點同情眼前的秦商商,扯脣輕慢的笑着:“秦小姐,寧爵西曾經是你的枕邊人,我想有一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就在之前進包間看到裡面所有劇組人員的一瞬間,秋意濃突然就明白了傍晚在樓下,寧爵西眼露殺意在上車前打的一通電話內容是什麼,更直接明白了,汪高兩家的事又是誰做的。
她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他總是那樣,雲淡風輕間揮刀殺戮,殺人於無形,被他整的人往往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成了刀下鬼!
他的種種手段,她都一一領教過。
很明顯,秦商商比她遲鈍。
或者說秦商商比她活的要單純,在秦商商大小姐的眼中,寧爵西還是記憶中那個對她一心一意的少年。
然而,時光荏苒,歲月變遷,當年那個和她在一起的少年早就成爲了風雲波詭的商界中立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這樣的男人註定不是善類,註定不可能是頭綿羊,也註定不可能長情於一個女人。
從秦商商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秦商商的今天就是她秋意濃的明天。
秋意濃一連串的暗示,秦商商臉色漸白,喃喃自語:“不可能是爵西,不可能,難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他早就知道。”秋意濃接過話,肯定說道:“他早就知道大半年前在留巖山是你和汪薔和高燦在暗中搗鬼,翩翩身上的繩索是你們做了手腳不是嗎?還有左封的出現。要不然你怎麼解釋汪家和高家先後失勢的原因?這不是太巧了嗎?”
秦商商無法自圓其說,她現在整個腦子都很亂,找不到方向,她難受,也不想讓秋意濃得意,冷冷的說道:“你既然一早知道看清他是怎樣的人,爲什麼要和他一起?你還沒被家暴夠嗎?你不怕了?”
“我當然怕,可是我打賭他不會了。”
“爲什麼?”
秋意濃水眸中勾着懶懶散散的笑痕:“因爲他內疚啊,你看他和我離婚了快一年了,還要和我在一起,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覺得他欠了我的,他要補償我,他就得哄着我,把我當寶一樣寵着,這樣不是更好麼?”
“陰險!”秦商商恨的咬牙切?,眼睛驀然睜大:“你根本不愛他!”
“愛是什麼?秦小姐有發言權?他要是愛你,哪裡有我什麼事?你說對嗎?”秋意濃笑容更大了。
秦商商啞口無言。眼圈泛紅,她感覺秋意濃的嘲笑像把刀瘋狂的捅進她的心臟……
秦商商一走,秋意濃更內急了,清潔工似乎剛拖完地,地上很滑,她穿着短靴走的又很快,突然腳下失重,地上躺了一隻壞掉的掃帚,膝蓋剛好跪在斷了一半的木把手上面,尖銳的疼痛傳來,她倒抽了口氣,扶牆壁低頭一看,腿上的絲襪破了,露出三公分長的傷口。
不深,擦破了皮,露出一點血絲。
在外面流浪了大半年,身上不止一次受傷,她對此習以爲常,簡單用嘴吹了吹,幸好穿的裙子過腰,蓋住了破洞的膝蓋,要不然這樣出去就難看了。
餐廳門口,寧爵西等的有點不耐煩,尹易默輕笑了一聲,對安以琛道:“有人心不在焉的想女人,咱還是自覺的趕緊撤,趕下場去!”
安以琛捏着煙吸了兩口問:“下場是什麼?”
“下場找周少他們開着寧少的遊艇出海玩女人去。”尹易默故意看了寧爵西一眼,見寧爵西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安以琛手裡拿着打火機,啪啪的點火玩,毫不留情的笑了起來:“行了,你還不知道寧少那點心思,姓秋的在他眼裡抵得上十艘遊艇,你開走一艘人家壓根不在乎。”
正說笑着,秋意濃的身影從裡面款款出來,寧爵西站着沒動,眼神中透着柔色,伸手把煙彈進垃圾桶,將她攬到懷裡,低頭問:“怎麼這麼久?”
安以琛和尹易默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有點受不了某人旁若無人的虐狗,尹易默說了句:“有異性沒人性,也不知道這大半年來某人一無聊就找兄弟們喝酒,一喝酒必撒酒瘋的是誰。”說完見起不到效果,尹易默直接對秋意濃道:“我告訴你啊,就小半個月前寧少有一次在酒吧喝醉了,然後他對着一個背影有點像你的女孩就追上去了,後來我們去找,死活沒找到他人,有見到他的服務生說他還強吻人家小姑娘來着。你說他是不是和那長的有點像你的女孩有一腿……”
“你話太多了,濃濃別信他。”寧爵西擡手叫泊車小弟把他的車開過來,摟着她下臺階,發現她走路一頓頓的:“你腳怎麼了?”
“沒事。”她推開他的手,坐進車內。
他上車後執意要掀起她的裙子,她只好隨他,當傷口露出來,男人整個眉頭皺的能夾蒼蠅:“這誰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想把裙子放下來,他卻按住她的手不放,盯着膝蓋上的傷口:“是秦商商?”
呵,秋意濃歪脣無聲的笑了下,當初愛秦商商愛的瘋狂的是他,爲了護着秦商商置他們的婚姻於不顧的也是他,可是現在他翻臉無情,卻連名帶姓的叫着秦商商的名字。沒有實質的證據就直接說是秦商商做的。
原來當一個男人無情起來竟是這樣可怕。
突然間,她對秦商商不再那麼抱有敵意了,同是女人,何必爲難女人,只要秦商商以後不再針對她,發生像留巖山那樣的事,她與秦商商的恩怨一筆勾銷。
“寧爵西。”她淡淡的開口:“我改變主意了,劇組挺無聊的,你可以繼續當投資方,但不用把我安排進劇組了。”
“什麼意思?”他正低頭從儲物箱裡拿創可貼過來,聽到這句突然側頭眯眸看她:“怎麼一會一個主意,嗯?”
“女人都是善變的。”秋意濃聳肩。
寧爵西撕開創可貼往她傷口上輕輕貼好:“回去得消毒。”
“真的沒事。”秋意濃扭頭看向窗外,有點煩,也不知道是煩他,還是煩自己,其實她更多的是煩自己。在她答應不再走之後,她幾乎不怎麼想與他之間的事,一個前夫,一個前妻,重新牽扯不清,不過是段不該有的孽緣罷了,有什麼好想的。
既是孽緣終有結束的時候,但是今天,看到秦商商,她總感覺像在看明天的自己,當不久後的某一天自己成了今天的秦商商,那時候她也像今天的秦商商一樣,看着他懷裡摟着更年輕漂亮的女人,看着他寵愛的只對那個女人好,而她的存在就是個小丑,就是個笑話嗎?
說實話,她不想。
家族的魔咒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籠罩在頭頂,她選擇提前結束生命就是她想保存一份尊嚴,一個生來和別人不一樣的人,註定自尊心要比別人強,註定要比別人更要“體面”二字。
所以,自我結束生命對於她來說是最尊嚴的選擇。當然,她沒死成,但起碼,她保留了自我的尊嚴。
對於她來說,尊嚴就像是衣服,如果沒有了衣服遮體,她只會感到恥辱。
車輛開出停車場,碾過減速帶,身體跟着車子顛簸了兩下,她又暗笑自己想得太多,身邊的男人不過是沒玩膩罷了,她要做的就是等待。在發現苗頭前先說結束二字。到時候,她錢賺的差不多了,就把手上的股份全部捐出去,再帶着秋畫去西北。
“我們去哪兒?”她漫不經心的問。
寧爵西看了眼副駕座上心神不定的嬌顏,低聲開口:“月亮灣碼頭。”
秋意濃果然轉過頭來,錯愕的看他:“去那兒幹什麼?”
“你說幹什麼?”男人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和語氣顯的太過赤裸,秋意濃看着前方,平靜的回答:“你答應我的還沒做到,等後天ceo的事塵埃落定下來再說。”
身邊的男人沒出聲,她過了會側眸看他:“不高興?”
開車的男人抿了下薄脣:“沒有,我在想職業經理人的事。”
提到這個,她下意識把拿出來,翻看郵件,吃飯前發過去的郵件已經得到回覆,對方答應見面,時間定在明天中午。
她趕緊把郵件內容讀給寧爵西聽。他聽完了說:“明天中午我陪你去。”
“好。”她求之不得,有他在,問一些專業性的知識比她沒頭沒腦的去胡亂應付一通要好,不過人是杭景堯介紹的,應該不會太差纔是。
送她到樓下,他沒下去,朝她擡了擡下巴,索吻的意思明顯。
她移動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下:“那我回去把明天中午吃飯的地址發給你,我們明天約在那裡見面。”
“嗯。”他一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蛋,“你先進去,我看着你進去我再走。”
秋意濃點頭。
回到租的房子,她洗了澡倒在牀上給秋畫打了電話過去,小丫頭睡的早,姐妹倆迷迷糊糊的說了會話,最後秋意濃也禁不住犯困睡過去。
早上。秋意濃被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給吵醒,她拉開房門見阮婕兒提着一隻大的行李箱進門,手中吃力的提着一隻大的塑料袋,裡面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就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意濃姐,快過來幫我下。”阮婕兒小臉皺成一團。
秋意濃過去把塑料袋拿過來,打開一看,呃,裡面是一堆碎瓷碗,還有兩個鍋,鍋是沒壞,碗是幾乎全碎了。
“昨天聊天的時候你說你會做飯,所以我出差的時候看到進口免稅店裡有漂亮的碗就買了一大堆,誰知道我手上東西太多,到了家樓下碗撞到電梯上全摔碎了。”阮婕兒放下行李箱氣喘吁吁的說道,然後打開行李箱:“不過好在我給你買的乳膠枕頭沒事。這個乳膠枕頭是進口的,對緩解你腰部和脊椎的壓力有很大的幫助。”
想不到小丫頭倒挺細心的,秋意濃心中暖暖的,昨天兩人清掃房間的時候她無意中透露過自己腰不好,所以阮婕兒主動提出來要擦窗戶,想不到阮婕兒出差還記在心底。
“多少錢?我把錢給你。”秋意濃去拿錢包。
“不用!不用!”阮婕兒直襬手。
“你剛剛工作,身上也沒多少錢。”
“真的不用,我兼職做模特收入還不錯的,這次去當平面模特,待遇很好,我賺了這個數。”阮婕兒比劃了一個五k的手勢,然後把乳膠枕放到了秋意濃牀上,又想到了什麼,把枕套拆下來丟進洗衣機:“枕套可以洗下,枕芯記得不能曬。”
被小丫頭的熱情給嚇到了,秋意濃趕緊說:“我自己來好了。”
兩人說了會話,阮婕兒直打哈欠,不好意思的說:“昨天拍到半夜,早上五點就坐車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睡會兒。”
“嗯,去吧。”秋意濃把兩隻好鍋從袋子裡拿出來,袋子裡的碎碗準備一會出門的時候帶下去,這時聽在洗手間裡刷牙的阮婕兒模糊不清的問:“我剛纔進小區門口的時候保安問我你男朋友的事……”
“我沒男朋友。”秋意濃把鍋拿進廚房,回答了一句。
“沒有嗎?保安說昨晚看到你坐在捷豹跑車裡進來的,問我你男朋友是哪個大老闆,看着眼熟……”
洗手間裡又傳來阮婕兒模糊不清的聲音。
秋意濃無語,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就說了一句:“真不是我男朋友。”算了,本來想說是前夫了,心想到時候又要被追問以前的婚史,她這次回青城就想安安靜靜的把事情處理完。不想再提前塵往事。
洗手間內傳來嘩嘩的水聲,阮婕兒沒再問什麼,像是剛纔真是隨口一問。
秋意濃用昨晚買回來的食材鍋煮了青菜雞蛋麪,沒鍋,乾脆撥了一半到另一口鍋內,兩人抱着鍋吃。
阮婕兒洗完臉出來,一見桌子上的面笑了:“怎麼感覺像在看韓劇。”
“我對做飯沒天份,你將就下。”秋意濃又從桌子上找來之前可能是阮婕兒吃方便麪沒用的塑料叉子,拆了外面的包裝袋,一人一個。
“好香。”阮婕兒毫不客氣,捧着鍋把面吃了個底朝天。
“有這麼好吃麼?”秋意濃嚐了一口,還是沒有李姨做的青菜雞蛋麪好吃,但阮婕兒捧場她自然是高興的。
在外流浪這大半年來以來,她廚藝沒增進多少,但煮麪煮粥這種簡單的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唔……”阮婕兒用紙巾擦嘴:“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了,意濃姐,你真棒。”
“……”
過了會秋意濃問:“你有多久沒吃過正餐了?”
阮婕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個多月了,做模特的都怕胖,特別是我,一胖拍照就不好看,攝影師就各種抱怨,下次說不定就不找我了,所以我不敢吃像麪條這些含澱粉多的,平常就吃水果。”
果然,秋意濃看了眼桌子一角上堆滿的各種水果,有些已經壞了,她拿去扔掉了。
吃完麪阮婕兒打着哈欠去補眠,秋意濃把那袋子碎碗扔到樓下垃圾桶,今天上午她的任務是去印宣傳單,找了一家影印室,設計了一分畫展宣傳單,上面是她覺得比較好看的幾幅畫兒的作品。
拿上宣傳單。她來到人流密集的市中心,效果不明顯,很多人看都不看,直接搖手,有的不耐煩的直接瞪她,髒話連連。
秋意濃忙了一上午,發出去了十多張,她印了三百多張,這得發到什麼時候。
愁得不行,靈機一動,現在網上不都有什麼大學食堂炒飯西施爆紅的麼,她乾脆也來個傳單西施?
這個時代比的就是創意,誰的創意好誰就是營銷行家!
說做就做,趕緊到旁邊的商場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她手上的宣傳單幾乎在一個小時內全發了出去,很多人都是擠過來主動索要的。
秋意濃失笑的看着商場玻璃門照出的一道妖嬈曼妙的身影。精緻的臉蛋上妝容嬌豔,低胸短裙,在寒風中露出雪白的雙腿……
雖然大冬天的穿這樣單薄了點,但效果非常好,比她站了半天才發幾張要好多了。於是她有了信心,下午還要來發。
秋意濃心情很好,舉起玩起了自拍,玩心大起,發到了微博上,她有將近一年沒更新微博了,發上去後也沒多想,合上直奔影印室,打算再印上三百份。
在這個網絡信息發達的社會,很快就有路人把剛纔秋意濃髮宣傳的一幕拍下發到網上,轉發無數,更多的人認出來。這不是盛世王朝前總裁夫人麼?喲,淪落到這種地步,穿着妖豔的發宣傳單?
這得是多落魄啊!
隨後一個關於“究竟寧爵西和前妻離婚付了多少贍養費”的微博在網上流傳開來,媒體也聞風而動了,扛着攝像機跑到市中心去堵人。
盛世王朝,頂層。
寧爵西正在抓緊時間看一份文件,趕在中午約定的十一點半之前看完,嶽辰突然進來欲言又止。
“有事?”寧爵西匆匆瞥了助理一眼。
嶽辰想了想,沒說,因爲不知道怎麼開口。
等到寧爵西看完文件,簽完字,他走出辦公室,按電梯的時候,響了,尹易默轉發了兩條微博。
他以前不玩微博,自離婚後倒是註冊了一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秋意濃以前的微博。尹易默他們爲此還嘲笑他,說他終於懂得與時俱進,開始玩微博了。
此刻,他點開尹易默的轉發的微博,瞳眸瞬間緊縮,他沒想到入眼是一張秋意濃穿着極暴露的一張照片,背景還是在大街上。另一條微博點開來就沒意思,是網友討論他離婚究竟給了多少贍養費的問題。
尹易默轉發第二條的意思就是和網友們一起嘲笑他摳門,哼,他懶得理會。
寧爵西邁步出了盛世王朝的大樓,路過的員工畢恭畢敬打招呼,他連眼角都繃的緊緊的,害的員工們大氣也不敢出,飛快的閃人。
他快步下了臺階,開始撥電話,撥通後。他開嘴就是:“你在哪兒?”
秋意濃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咯咯笑了下聲說:“我在發傳單啊。”
“有多少傳單?要不要我幫你?嗯?”男人隱隱磨牙,故意說反話,胸口怒火更熾,原來她還在繼續穿着布料少的可憐的衣服在外面賣弄風情。
這章夠肥吧,嗯,記得把鑽石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