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接到吳媽電話莫涼東正聽會議總結呢, 一聽陸良雪醒了正鬧着要回家,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莫名的不舒坦。這幾日她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燒得糊塗時還夢話連篇。不過她難受的同時他也不好受, 他嫌吳媽不夠細心又嫌巧巧笨手笨腳的, 所以喂藥都是由他親力親爲的。他自小就是含金匙長大的天之驕子, 只有別人爭前恐後伺候他的份兒, 哪有他伺候別人的時候?偏偏這女人不識好歹, 就連說胡話都咬牙切齒的罵他個千百遍。他當時真想掐死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算了,但當他把目光移到那彷彿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一截雪白上竟莫名的口乾舌燥了起來,倒像個沒沾過葷腥的毛頭小子。

他去臥室看她的時候, 她正醒着呢,臉色慘白憔悴的不成樣子, 看了桌案上未動的粥碗, 莫涼東皺了皺眉, “怎麼不吃?這粥不合胃口?我讓吳媽重做,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陸良雪自他進屋開始就沒有看他, 始終保持望着窗外發呆的姿勢。

莫涼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不過還是耐着性子,端起碗舀了一勺熱騰騰的米粥,送到陸良雪的嘴邊,“來, 張嘴, 把這粥喝了。”

陸良雪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將他忽視的徹底。

拿熱臉貼冷屁股的事這還是頭一回, 莫涼東將粥碗“啪”的一聲放到牀邊的矮桌上, 一把將陸良雪的臉扭過來,掐着她的下顎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爺可沒那麼好的耐性。”

陸良雪瞪着他,“強jian犯當然沒耐心了,要不怎麼會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來?”

那三個字像一把火似的點燃了莫涼東的火爆脾氣,莫涼東氣憤難忍,掐住陸良雪的脖子吼道:“強jian犯?你他媽的叫爺強jian犯?”

陸良雪本來就體虛,氣息虛弱,現在被他這樣掐着脖子,呼吸就更不通暢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莫涼東要麼你現在就掐死我,要麼你就等着警察來請你吧。”

“喲!要告我?”她的話着實雀躍了他,莫涼東只覺得好笑,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不少。

“我就不信有證據也告不了你,就算你再有背景也不可能隻手遮天。”陸良雪從沒見過比莫涼東還不要臉的人,明明做了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事後卻還能心安理得的置身事外。

莫涼東垂下手,凝視着她的眼神變幻莫測,過了許久才說:“證據?什麼證據?毛髮還是我留在你身體裡的jing液?不過這都過去幾天了,你確定你那裡還有jing液嗎?要不我再幹一次,射完了你就趕緊去警察局報案,這證據夠全活了吧?”

“你無恥!”滿腔的恨意悲憤在心口上奔騰不止,陸良雪瞪着他平靜的臉,恨不得將他剁個稀巴爛,把他的心肝逃出來喂狗才乾淨。

“有毛髮和jing液就能證明我qiang奸你了?那隻能說明咱倆做過那事,可不能就說是我強你的,說不準人家還懷疑是你勾搭我的呢。到時人家會問你,我怎麼qiang奸你的,從前面還是後面,站着還是坐着?我可不記這些了,你記得嗎?要不你給我講講,讓我有個印象。”

陸良雪渾身一陣顫抖,撲過去打他,可是身上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打在莫涼東的身上就像是隔靴搔癢似的。陸良雪罵他,“混蛋,我要殺了你。”

“傻丫頭,別一根筋兒竟想那些不靠譜的事兒了。別說你個黃毛丫頭,就是你哥還有點根基的人拿我不也是沒招兒嗎?你說你要告我?去哪裡告?要不要我送你過去,再給你找兩個律師。”莫涼東將擋在她臉上的頭髮撩開,挑起一綹髮絲在指間玩弄着,半曬低聲說:“你說我無恥我混蛋,那你哥呢,他就不無恥不混蛋了?我要是真無恥真混蛋的話那天就找幾個人一起來或者在一旁看着,事後拍點照片視頻什麼的發到網上,到時你一準就火了。你看小爺還不是頂心疼你的嗎?”

陸良雪已是筋疲力盡了,卯足了勁兒揮手一掌,“你去死吧!”

莫涼東硬生生地捱了一掌,臉色瞬間鐵青,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地說:“你最好別給臉不要臉,小爺可不慣着你,趕緊把粥了,然後吃藥。”

陸良雪把臉扭到一邊,“我要回家!”

“怎的?想讓也餵你呀?”莫涼東的脾氣本身就不咋地,陸良雪執拗一次兩次的他覺得新鮮也就忍了,但次數多了就忍無可忍了。莫涼東這會兒火爆脾氣上來,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掰開陸良雪的的嘴就往裡灌。

陸良雪被嗆得直咳嗽,眼淚都咳出來了,難受得恨不得死了算了,“莫凉東,你這個混蛋不得好死!”

莫凉東把空碗往桌上一放,端起藥碗語帶威脅地說:“這碗也要我餵你喝嗎?”

剛纔那種滋味實在不好受,儘管此刻陸良雪難受的要死,但也不想被嗆死。在惡勢力的威脅下,陸良雪還是妥協了,接過那碗黑漆漆的藥一口灌了下去。那藥別提多難喝了,藥味徘徊在嗓子眼裡久久不散,又澀又苦的。陸良雪將空碗放在一旁,拉着被子蓋過頭頂,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藥我已經喝過了,我想睡覺,你可以滾了。”

“丫的,脾氣還挺大的。”莫凉東心情莫名的好轉了,吹着口哨離開了。

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陸良雪從被子裡鑽出來,眼角多了兩行淚水。莫凉東那個混蛋說的對,就算她肯豁出去告他,以他的背景有哪個派出所敢受理,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弄不好他再反咬一口,她又無證無據的。肖君昊算人證,可他也是幫兇,他若是肯幫她當初就不會害她了。

陸良雪越想越難過,認識莫凉東也不過三個月而已,怎麼就落到這個地步了?她鬧不準莫凉東把她留在這裡有什麼目的,不過她不能留在這裡,哥哥還在住院,不知道莫凉東那個混蛋又想出什麼鬼主意整他了。

陸良雪又睡了十幾個小時,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不知道是不是那碗藥起了作用,睡醒之後整個人好像精神了不少,只是身體還是有些乏軟無力。

爲了避免見到莫凉東那個混蛋嘴臉,巧巧端進來的白粥和湯藥,陸良雪都乖乖的喝了,果然那傢伙沒有出現。

晚上莫凉東可能要回來吃飯,所以吃過中午飯巧巧和吳媽就開始準備晚餐的食材。陸良雪趁她們在廚房裡摘菜的空檔悄悄地溜出了別墅。

莫凉東這傢伙還真是有恃無恐,整個別墅只有巧巧和吳媽兩個人,看來他不是想囚禁她。他算準了她不會自取其辱去派出所檢舉他。

十月份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陸良雪緊了緊身上的衣物,渾身有些發冷。

這裡是遠郊,沒有直接到市中心的公交車,這附近連個公交站點也沒有。陸良雪杵在別墅門口心裡忽然涌上一陣無力感,怪不得莫凉東那個混蛋對她戒備鬆懈,原來早就料到她就算出了別墅也回不去。

別墅門口對面的小路上停着一輛扎眼的豪車,陸良雪認得那輛車,白色的蘭博基尼,就是這輛車將她送到這裡,把她送往這條不歸路。

車窗緩緩地搖了下來,那張英俊的臉有些憔悴,頭髮蓬亂,兩眼浮腫,下巴上冒出了不少胡茬子,這不修邊幅的模樣雖然看上去有些頹廢,不過倒是有幾分藝術家的氣質。

此時的陸良雪沒有心思欣賞,只是目不轉睛地瞪着他,看見他下車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