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莫凉東同居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如果不是因爲他們的開始那麼糟糕, 喜歡上莫凉東並不是那麼難的事。除去在牀上耍流氓之外,莫凉東算得上是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這也難怪那麼多女人前仆後繼了。
陸良雪不知道以前莫凉東的生活有多糜爛, 不過同居之後, 她並沒發現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他應酬極少, 下班後大多都回別墅, 有時也會回家, 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聚會還是有的,但沒有再叫上過她,或許怕她再當衆給他難堪吧。
三個多月裡, 他們的生活變成了同一節奏,也不知是誰影響了誰。白天各自上班, 晚上吃過飯後會窩在牀上看電影, 恐怖的搞笑的, 什麼類型都看。有時莫凉東會把工作帶回來,在書房裡辦公, 她就在客廳裡看最近熱播的電視劇。陸良雪喜歡在牀上看書,名著小說什麼都看,莫凉東起初對她這個習慣嗤之以鼻,後來也被薰陶,她看書的時候, 莫凉東也會翻翻財經雜誌之類的, 有時也跟她搶書看, 不過他不看言情小說, 通常都是恐怖推理的或者是軍事探險的。
這樣安逸的生活讓陸良雪有種錯覺, 似乎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直到那天肖君昊突然來電,陸良雪沒有他的手機號, 所以看見屏幕上跳躍的陌生號碼想也沒想的就拒接了,然後那邊就樂此不疲的一直打。陸良雪想這樣鍥而不捨的打電話,除了拉保險的應該就是莫凉東了。
“是我!”那邊只有輕輕的兩個字,但陸良雪居然馬上就知道對方是誰了。其實這三個月裡,雖然天天與莫凉東混在一起,但卻沒有一點關於肖君昊的消息。他突然打來電話,陸良雪吃驚不已,“你找我?”
肖君昊點了點頭,隨即纔想起她根本就看不見,“是的,你現在方便出來嗎?”
陸良雪看了看手錶,正好5點,想了想就答應了,“好吧,就在辦公大樓對面的肯德基吧。”
肖君昊很準時,她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在裡面等了很久,或許是呆不慣像肯德基這樣的大衆場所,他顯得有些侷促。
陸良雪走過去看見空蕩蕩的桌面問道:“怎麼沒點餐?”
肖君昊搖了搖頭說了一句,“我不餓!”話剛說完,肚子就不給面子地“咕嚕咕嚕”響個不停。陸良雪覺得又可氣又可笑,最後還是任命地點了兩個單人套餐,原來這傢伙出來的太匆忙沒有帶錢包,所以只能望着漢堡包興嘆了。
陸良雪不大喜歡這洋套餐,所以每一口都如同嚼蠟,心裡暗自後悔怎麼就約在這裡見面了呢。
肖君昊對食物本就無多大的挑剔,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漢堡包幾乎佔據了他所有的味蕾,所以吃的還算可口。
所謂的食不言寢不語,他們都是有素質的人。這一點在莫凉東身上是體會不到的,這傢伙就喜歡別吃飯邊閒聊,就算你不理他,他也能自言自語嘮叨個沒完沒了,有時見她不吭聲就說葷段子黃色笑話什麼的,害得她有一段時間總是消化不良。
陸良雪搖了搖頭,將莫凉東的身影從腦子裡甩掉,心想最近怎麼魔怔了,幹啥都會想起莫凉東,這可不是好兆頭。
解決完兩份套餐後,肖君昊遲疑了半天才問出口,“你跟他在一起了?”
陸良雪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而且還問得這樣直接,輕點了一下頭,“恩”。
她不想撒謊,也知道肖君昊對她的一切都瞭如指掌,自己沒必要掩飾什麼。莫凉東有句話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他男未婚,她女未嫁,在一起合得着就犯法了。他沒第三者插足,她也不是小三,旁人只有羨慕嫉妒恨的份,根本沒有理由鄙視。想到這裡,陸良雪突然有幾分理直氣壯了,看來她跟着莫凉東別的沒學到,倒是把阿Q精神發揮到了極致。
肖君昊愣愣地看着她,眼神裡夾雜着許多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他用了你哥威脅你?”
“你怎麼知道?”陸良雪幾乎目瞪口呆,按照常理推測莫凉東一定不會這樣告訴他,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準也認定是她攀着莫凉東,就連跟自己關係不錯的陳妍也話裡話外透着那麼一點意思。她倒不是怪這些人,換做自己或許也會這樣認爲吧。
肖君昊喝了一口熱奶茶,儘管不少糖,但喝起來卻是有些苦澀,“東子的性格我最瞭解了,他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非要得到。小的時候他稀罕的玩具總會想方設法地弄到手,可弄到手的東西他又不稀罕了,玩夠就扔在一邊連看都不看。”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陸良雪是聽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他暗指她現在是莫凉東得不到而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的東西,等他覺得新鮮勁兒過了就會像丟垃圾似的將她丟開。陸良雪十分不喜歡他這樣的比方,言語間有些火氣,“你今天找我出來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事的?”
肖君昊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分,言語不再那樣犀利了,“其實你哥在一個月前就調離大西北了,是東子他二哥做的,他挺欣賞你哥的,東子也爲這事被家裡人罵了夠嗆,你的事莫家的人也都知道了,所以你離開,莫凉東不會再爲難你了。”
“一個月前?”難怪這個月莫凉東都沒有回莫家老宅,原來是這麼回事。知道自己可以不必受控於莫凉東了,心裡應該高興,應該喜極而泣,可此刻陸良雪竟有種茫然若失的感覺。
“我也是聽菀菀說起的,對了,有時間你去看看菀菀吧,還有三個月孩子就生了,或許快要做媽媽了,菀菀變了好多,過去的事情都釋懷了。就是她讓我這個消息告訴你的,她說你其實很無辜,我和東子不應該那樣對你……”
肖君昊又說了很多,但陸良雪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孟玲菀釋懷了很多事情,原諒了她哥,自己呢?是不是也在潛意識裡原諒了莫凉東呢?
女人果然都很感性,總是不能像男人那樣理智地面對愛恨情仇。陸良雪不知道自己對莫凉東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懷,但她明白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恨莫凉東了。
和肖君昊分開,陸良雪並沒急着回家,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莫凉東。她就在街上亂逛,正好途徑皇冠會館,拜莫凉東所賜,這個原本與自己八竿子也打不打一處的娛樂場所,這一年來竟光顧了多次,原來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他的生活圈。陸良雪不知不覺地進了皇冠會館,當值的經理是個鬼靈精,知道她是莫凉東身邊的人,雖然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了,但貌似莫三少還挺重視的,爲了以防萬一,悄悄地安排了兩個保鏢,以免哪個不知輕重的傢伙藉着酒勁兒胡鬧,到時出了事別說當事人別想活,他的麻煩也是大大的,好不容混到經理這個位置,他可不想因爲一個不小心就丟了飯碗。
陸良雪自然不知道這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經理心裡的想法,她現在只想喝酒,喝醉了更好。
客人要酒喝,經理不敢不給,更何況這位姑奶奶還是莫三少的人,自己也不敢得罪,只能暗示吧檯挑一些酒精度數低的給她。
可不管度數再低的酒像她這樣牛飲想不醉都難,經理看她喝得也差不多了,猶豫着要不要通知莫三少,可萬一莫凉東和她早斷了關係,他這一通電話打不過去不是找罵嗎?可是不打吧,又怕真出了什麼事和莫三少不好交代。躊躇了半天,反正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