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熱鬧氛圍在二月即將結束之際,也消失殆盡,同樣,二月底的到來,也預示着一場婚禮的舉行。
而在閔婕召開了一場自稱是道歉記者會後,一場八卦新聞的拉鋸戰也爆發了。
關於閔婕在米蘭留學時的各色醜聞相繼曝光,相應的,閔婧和陸少帆的婚事也因閔婕的攪和,成爲社會熱議的一個話題,因爲閔婧一直未出面澄清,一場金玉良緣逐漸變成了一段不被社會各界看好的孽緣。
以閔婕的智商,不是閔婧低估她,在這個她的醜聞滿天飛的時候,作爲一個局內人,是絕對無法保持理智的頭腦,想出這個開記者會的主意。
閔婧每一天都會看一眼報紙,閔婕現在是天天上頭條,而且都有一張近照曝光,但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任何人相陪,連出門都是擠公交搭地鐵,毫無曾經張揚大小姐的痕跡可尋。
閔婕是吃不了苦的,這點閔婧瞭然於胸,但閔婕現在一系列生活習性卻只能用省吃儉用,深居簡出來形容,如果閔婕不是撞壞了腦子,便是有人給她當軍師,爲她出謀劃策。
看着報紙上那個孤獨的纖影,閔婧恍然地揚眉,在闔上報紙時,脣邊是一抹冷笑的弧度,閔婕這顆棋子,威爾用得倒是得心應手!
這個男人,躲在暗處操縱着閔婕這個傀儡,真正想要的是閔氏,他現在這麼做,除了讓閔婕和閔婧決裂徹底,還能得到什麼?
或者,他想要的,就是她站出來,向閔婕發難,使這場鬧劇達到最佳效果,左手漁翁之利。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她還不至於衝動地帶着媒體去跟閔婕當場對峙,最後落個衆矢之的的下場。
閔氏股價大跌形勢危急的後果,就是頂不住股民的壓力,被迫召開臨時性的股東大會,也在這次會議上,閔婧被告知閔氏其他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轉至了她的名下。
望着被一名律師遞到桌前的股份轉讓書,閔婧有迷惘,心底也染上淡淡的不悅,像是料知了這是誰贈送的,她冷漠着臉色,闔上轉讓書,將之遞還給了那名不相識的律師。
“這些不是我的,我不會要!”
來送轉讓書的律師臉色一僵,對上閔婧強硬的態度,尷尬地不知所措,卻又不好明說這是誰送的,閔婧也沒再給他說服的機會,在會議結束之時,自動忽略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帶着連律師出了會議室。
無奈地目送着閔婧決然離去的背影,律師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抱歉,我沒能說服她收下這些股份……”
如果愛了,卻愛在不對的時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淚,無言地走遠,又能有什麼選擇?
當她執着地愛着他時,他的心裡住着別人,無論如何努力都搬不進去;當他後悔想要來愛她時,她的心裡卻住進了別人,無論他怎樣地補償都無法再走近她的心房。
她和紀陌恆的感情糾葛早該結束得乾淨,現在他這樣做,除了減輕自己的失落痛苦,只能讓她的生活也多出煩惱,所以,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一旦接受了,就註定了又一次的糾纏不清。
只是,這一次的糾纏,換成了他對她,而不再是她對他……
閔婧在走出會議室沒多久,就接到了陸少帆的電話,因爲接近午餐時間,再加上閔氏辦公樓和市政府相距不遠,所以兩人決定一起用餐。
閔婧沒有和連律師一起下樓去停車場,而是坐在開着暖氣的接客室內,喝着工作人員熱情爲她倒來的熱水,等陸少帆到達閔氏時打電話給她。
今天的閔氏給閔婧一種安靜的感覺,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閔婧的視線環視過透明窗外的景象,來來往往捧着文件的職員,緊閉的辦公室門,都顯露着一種快節奏的工作規律。
從她踏上閔氏的這塊地,到股東會結束現在坐在這裡,有一個人一直沒來找她麻煩,想到閔婕那張嫉恨仇視她的面目,閔婧一挑眉,難道這回閔婕的定力被威爾訓練好了?
然而,事實和閔婧的猜想大相徑庭,並不是閔婕幡然醒悟,不願意再來找她茬,而是她沒有了那個機會,最起碼在閔氏不會再有她聒噪的機會。
“到了麼?不用來接我,我自己下去好了!”
接到陸少帆的電話,閔婧的心情莫名地開心起來,愉快地走出接客室,因爲是午休時間,職員們也不再像剛纔那麼拘束,而是聚在一塊聊天,在閔婧經過時,碰巧聽到了一些八卦消息。
“新的總監剛纔已經來了,動作也真夠快的,你們沒看到昨天閔總監回來收拾東西時的臉色,那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我倒黴,一進去就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唉,高層之間的爭鬥,總是殃及我們這些池裡的小魚兒,閔總監被勸退離職也是活該,誰叫她一起總是欺負下屬,眼紅將那些比她能幹的屬下都無理由辭退,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厲害……”
“洪副總和閔總監可把我們公司害慘了,那股價掉得,我每次看一眼小心肝都得顫一顫,指不定哪天我就失業了!”
那些聊得起勁的女職員,只顧着雙手捧着水杯,談論着公司的八卦,沒看到距離她們不遠處的閔婧。
閔婧在聽到閔婕被辭退的消息時,有片刻的驚訝,但隨即便也覺得這在情理之中,棄車保帥,這是閔志海目前應對危機的最該做的措施。
陰暗的停車場,當電梯門打開,看到不遠處倚靠在車邊,穿着筆挺黑色西裝的男人,閔婧直覺得這個停車場都被籠罩在溫暖的光明之中,不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柔軟的脣在薄削的脣瓣上輕點一吻,在他笑意漣漣的目光下,閔婧臉上也盪漾起愉悅的笑容,挽着他的手臂,徵詢道:“等會兒我們去吃賦石船頭魚怎麼樣?”
陸少帆只是淡淡地微笑,眸底對她的溫柔呵護不容掩飾,反擁住她,將她帶上副駕駛座位,細心地替她繫好安全帶,在關門前,捏着她的下巴柔聲笑道:“就算是你想吃王母的蟠桃,我也得借把梯子去試試!”
“陸少帆,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佯作生氣的嬌嗔,柔美的眉眼間,是被心愛之人寵溺的甜蜜,閔婧伸手輕推還探身在她位置上的男人,想要關上門。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油嘴滑舌的是這個意思,不是應該這樣嗎?”
陸少帆作勢就要俯身吻下來,修長的雙臂將閔婧困在座位和自己的身體間,閔婧討饒地笑着閃開頭,灼熱的吻直接落在她的耳背上。
“快出去啦,有人看到怎麼辦!”
轎車的引擎聲讓她不敢迴應陸少帆,窘紅了臉頰,而陸少帆仿若沒聽到她的勸止,溫暖的車廂內是他不滿的低笑聲:“這年頭,難道親老婆都犯法不成?”
“親老婆是不犯罪,但是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親熱可是嚴重影響市容,陸市長!”
陸少帆順着閔婧的力道,退出了車子,只是抿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一本正經的閔婧,直看得閔婧一陣窘然。
不解他爲何這麼盯着自己瞅,剛想開口詢問,他卻倏然再次俯低頎長的身姿,充滿磁性的低悅聲線戲謔而恍悟:“按老婆這麼高的思想覺悟性,那麼,三更半夜擾人清夢,在街頭高唱着今晚我要嫁給你的酒鬼,是不是徹底毀壞了市容?”
閔婧一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美眸,記憶已被拉扯至某個不清晰的夜晚,那一晚,她口齒不清地一遍一遍喊着,大叔我要嫁給你,沒想到最後這句話應驗了,她真的嫁給了陸少帆,那個報警說她影響市容的大叔!
這件事陸少帆像是早已知道,卻獨獨沒有告訴她,閔婧現在得知,臉上流露出的不是甜蜜的羞澀,卻是尷尬的窘迫和訕然,原來她在陸少帆面前,早已丟臉丟到家了!
“時間不早了,吃飯去!”
某男悠閒愜意地自喃,脣角卻是噙着得意的笑意,長臂一揮,輕巧地關上車門,邁着輕快優雅的步子繞過車頭,還能隱約聽到車內某女不滿地怒問聲。
“陸少……當……爲什麼……報警,而不是……回家!”
坐進車內,望着她嚴刑逼供的兇惡神情,陸少帆只是低低地笑着,晶亮的眸光緊緊地粘合在她那色厲內茬的小臉上,白皙好看的手指輕柔地摩挲着她頰邊的髮絲。
“因爲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平淡的陳述語調沒有多少嚴肅,卻猶如一個烙印在這一刻深深地落在她的心尖上,不是好人又怎麼樣,他對她的好,卻是任何一個好人都無法給予的。
迎上陸少帆流淌着瀲灩深情的眼眸,閔婧慢慢地勾起脣角,本搭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纏握住了他的。
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時,閔婧不經意地瞟到漆黑的角落,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駕駛座上似乎還有一個人影,熟悉的車牌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卻未帶動她的情緒浮動。
手背上的大手一緊,閔婧將落在車外的目光拉回,轉頭看向陸少帆,只看到他清俊堅毅的輪廓側面,他平視着前方的路況,清潤的嗓音卻在車內響起:
“吃過飯順便去挑件送給晉涵的結婚禮物吧!”
將看到紀陌恆的事統統拋至天外,閔婧翻手扣住陸少帆的大手,笑着點頭:“好哇,過兩天就婚禮了,如果再不買是來不及了!”
甄妮結婚當新娘,本來閔婧當伴娘毋庸置疑,但因爲帶了個球,別說是沈母和甄母不好意思讓閔婧操勞,就是陸母也是千萬個不同意。
誠如陸少帆所說,哪怕是陸母腆着老臉自個兒去當那伴娘,也不敢讓身懷六甲的兒媳婦去幹這差事,而陸母直接用把豆豆借給沈家當花童爲條件,替換了讓閔婧當伴娘的想法。
到了結婚那天,大院一大早便響起了槍鳴聲,也讓沉浸在睡夢中的閔婧驟然驚醒,捂着狂跳的心臟從牀上坐起。
“這麼早就起來了?”
陸少帆也被閔婧較大的動靜吵醒,俊臉上還殘留着未睡醒的慵懶和疲倦,惺忪微闔的眼眸半眯起,長臂一伸,將驚魂未定的閔婧順勢落入懷中。
“再睡會兒吧!”
躺在陸少帆的懷裡,閔婧的後背貼着他精瘦有力的胸膛,感受着他平靜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下自己忐忑的心緒,稍一回頭,眼角的目光看到他安詳的睡顏,剛纔的槍聲對他根本未造成任何的影響。
“砰!砰!”
連續兩聲劇烈的鳴槍聲,似擊碎落地玻璃闖入安寧的臥室內,閔婧身形僵硬,睡意全無,清晰的意識裡只想着如何迴避這些震耳欲聾的槍聲,索性掀起被褥往頭上蓋。
“別怕!”
陸少帆的音調比方纔清越不少,攬着她的手臂安慰性地收緊,另一隻手輕輕地撫着她僵直的脊樑,而蒙在她臉上的被子也被他拉至脖子下方。
“這是大院裡的規矩,每當婚喪嫁娶都會響幾聲,以後習慣了就好。”
閔婧翻轉過身,入目的是他盈滿笑意的眸子,黑如子玉的瞳眸裡,映照出的是她略顯膽怯的小臉,陸少帆低頭在她的脣上親了親,抱緊她,勾着嘴角懶懶地道:“要不我去跟首長打個申請報告,讓他在咱們雙胞胎出生時,響幾槍?”
“沒個正經,你不是還要上班嗎,起來吧!”
閔婧不再和陸少帆瞎扯,脫離他的懷抱,下牀先進了浴室,還躺在牀上的男人,含笑的眸中,溢出的是滿滿的情絲繾綣。
沈家舉辦的婚禮不比當初陸家來得簡單,再加上沈老和陸崢嶸的死對頭關係,這場婚禮已經演化爲兩人無聲較量的一個回合。
鮮紅的花朵彩虹橋擺在五星級酒店的門口,碩大的字幅上張揚地印着新郎新娘的名字,當閔婧和下班的陸少帆一起趕到時,就看到門口鱗次櫛比的車輛。
他們在衆多賓客中並不算早到,去套房裡與甄妮和沈晉涵打招呼,許久不見的豆豆見到閔婧也格外地親切,直抱着她把她整張臉都親遍,連一旁父親不悅的臉色也視而不見。
“婧,看我把豆豆打扮得多漂亮!”
“妮妮姑姑說豆豆是最可愛的天使,媽媽覺得呢?”
閔婧低頭打量着豆豆的着裝,眼角猛抽,一身雪白的紗裙,粉嫩的蘋果圓臉上畫着精緻的女生裝,而那個蘑菇頭上,直接套了個烏黑的蓬鬆長髮。
甄妮諂媚地邀着功,還不忘從閔婧手裡搶過豆豆,在那塗着腮紅的嫩頰上響亮地一親,還想繼續犯罪,人已經被沈晉函強行扣在了懷裡。
“你能不這麼丟臉嗎?”
沈晉函撐着溫潤公子的和煦笑容,兩隻手卻是使勁抓住掙扎的甄妮,眼睛看着陸少帆和閔婧,話卻是對懷裡的甄妮說的。
看着又動手鬧起來的兩人,閔婧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而陸少帆只是淡淡地笑着,擁着她的肩頭,就要往外走。
“豆豆還在那裡,要一起帶上嗎?”
面對閔婧的詢問,陸少帆轉頭看向已經蹭過來的豆豆,隨和地衝巴巴望着閔婧的豆豆一笑,攬着閔婧走出門口,順帶把門也闔上了,而剛要到門邊的豆豆碰了一鼻子的灰。
“噔,噔,噔!”
緊閉的房間門發出不滿的敲擊聲,還有孩童稚嫩的叫嚷聲,閔婧脣角微微抽搐,人已被陸少帆帶到了電梯前。
“豆豆今天責任重大,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
婚禮設在一個超大型的會議廳內,金碧輝煌的裝飾,華麗的水晶燈憑空掛在天花板上,明亮的燈光照射在現場,把地板照得熠熠生輝,也凸顯出了整個婚禮的奢華高貴氣息。
宴會上,賓客間相互客氣地打招呼,等忙完一圈,回到座位上時,閔婧發現,有些賓客正在悄悄地看她和陸少帆,在打量陸少帆時大多是欣賞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時,卻是變成可惜的搖頭嘆息。
閔婧在對上那些目光時,沒有慌張地移開,反而是坦然地回之微笑,倒是讓那些正起勁說着她是非的賓客尷尬地不知如何迴應,最後都訕訕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閔婧不用去聽也知道,那些編排的話語中,無非是她如何地驕橫無禮,三心二意,搶了姐姐的訂婚對象,拋棄了昔日的豪門戀人,只爲了有一個更好的未來,而陸少帆則是那個被欺騙的可憐蟲。
這些流言的盛行,多虧了閔婕記者會上那場聲形並茂地演講,對於那些不知情的人,在以訛傳訛之後,也就相信了他們所認定的真相,對這一點,閔婧無奈卻也不再糾結,徒增自己的煩惱。
當婚禮進行曲在宴會現場浪漫地響起,沈晉函和甄妮在一片掌聲中出場,漫天七彩繽紛飛揚,灑滿了整個主臺,兩人一臉甜蜜地微笑,哪還有剛纔吵鬧時的凶神惡煞。
婚禮按着步驟進行着,司儀的主持聲,臺下此起彼伏的鼓掌聲,還有賓客興奮的歡呼起鬨聲,當對戒套入彼此的無名指,四目交接,沈晉函和甄妮的幸福是顯而易見的。
“想好去哪裡度蜜月了嗎?”
陸少帆溫潤的嗓音在鬨鬧的掌聲中,顯得有些突兀,閔婧將注意力從臺上移到他臉上,確認是他在說話後,才認真思考起他的問題。
他們的婚姻缺少了一個浪漫的度蜜月,雖然她不是很在意,但是還是有着隱隱的期待,所以在他開口詢問時,不由地格外慎重起來。
“愛爾蘭,我想回愛爾蘭!”
陸少帆看着她認真殷切的表情,脣角微微上翹:“好!”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在新郎新娘身上,誰也不會注意到,金色的桌布下,他修長的大手正悄然地摩挲着她的掌心,進而纏繞過她的指縫,和她的五指默契地彌合。
輕抿了口溫熱的牛奶,醇香的氣息,甜美的滋味縈繞在舌尖,閔婧微低下頭,感受着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不由自主地揚起脣角。
上一次的愛爾蘭之行,百年之約是陸少帆對她一世的承諾,那麼這一次,她會告訴他自己能給他的許諾!
婚禮結束時已經很晚,沈晉函被灌了很多酒,連走起路來都有點搖晃,所以歡送賓客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和他是難兄難弟的陸少帆身上。
“我幫晉涵去送送客,你在貴賓室等我一下。”
陸少帆親了她的面頰一下,閔婧彎起嘴角,應允地點頭,他才安心地放開她,轉身朝着還在應酬客人的沈晉函和甄妮走去。
閔婧瞅了眼不遠處的貴賓室,不由地倦意襲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便提步走向貴賓室,而陸少帆已經和沈晉函一同下樓去送客。
甄妮期間來過一趟貴賓室,沒過多久便被她的準婆婆沈母催促着回了酒店裡的房間,閔婧也沒有不悅,能體諒甄妮的無奈,很多事還等着甄妮去忙,她要是霸着新娘不放也不是個理。
安靜的貴賓室內,只有她一人,隨手拿過桌上放着的報紙,想要藉此打發時間,最近的報紙上還能看到關於閔家的消息,就譬如她手裡的這張報紙,一則八卦娛樂新聞的旁邊正是閔婕的負面報道。
“豪門富家女爲博名氣,鉅額買通國外財經雜誌主編。”
報道的下方是一張閔婕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一身妖嬈打扮,和一箇中年外國男人勾肩搭背,舉止親密,讓人浮想聯翩。
八卦新聞會炒紅一個臭名昭著的人,但也會摧毀一個人生,閔婕的下場無疑是這兩者的結合,現在她出門恐怕都得做一番喬裝打扮。
“陸太太,陸先生在停車場等您,讓我來告知您一聲。”
貴賓室門口,傳來謙和禮貌的聲音,閔婧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穿着酒店工作服的男人,正禮儀周到地向閔婧微笑地頷首,一手往門外一展。
閔婧放下報紙,從手提袋裡掏出手機,卻沒有任何的電話來襲,黛眉微蹙,不解陸少帆的出爾反爾,不是說好來接她的嗎?
“你先等等,我給我先生打個電話!”
“好的。”
閔婧剛找到陸少帆的號碼打算撥過去,手機突然發出震動,一條短信顯示在了屏幕上,也阻止了她欲打電話的動作。
“婧婧,我在停車場,你下來吧!”
短信的署名正是陸少帆,閔婧覈對了一下號碼,的確是陸少帆的,望了眼還耐心地等在門口的侍者,閔婧歉意地一笑,便拎着手提袋起身跟着他出了貴賓室。
這家酒店的構造閔婧不是很清楚,只能跟着這名侍者所指示的方向走,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敏銳的,當閔婧發現自己七拐八彎地越走越偏僻時,不禁緩下來腳步,而她前面的侍者也察覺可閔婧的不對勁。
“陸太太,前面就是電梯,再走幾步就到了。”
閔婧盯着侍者友善的笑容,想從他笑吟吟的眼眸中看出點什麼,卻未果,心中的警惕卻已然升起,面上卻不漏痕跡地微笑:“我忽然想起我有東西忘在貴賓室了,得回去拿一趟。”
侍者瞭然地點頭,並未阻止,卻也沒有殷切地爲閔婧帶路回去,就站在那裡望着閔婧微笑,這樣的微笑卻讓閔婧心裡發毛,不由地悄悄想要拉開手提袋打電話給陸少帆。
“陸太太,陸先生可等急了,您要的東西我等會幫您來拿吧!”
三三兩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時快時慢的節奏,就像是錘子重重地砸在閔婧心口,讓她不覺抓緊了手提袋,也開始往後退了幾步,臉上也不再如方纔那般放鬆。
“不必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閔婧不再等侍者做出任何的反應,一邊從包裡拿出手機,一邊轉身加快腳步往回走,接近奔跑地想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削肩上一記重力,閔婧心中一緊,驚惶感不住地升起,也不想再顧忌形象,還沒喊出“救命”兩字,一隻粗糙的大手便捂住了她的嘴,另一隻手拽着她往陰暗處扯。
右手中的手機已經丟落在地,閔婧的不安瘋狂地涌入大腦,未受限制的雙手拼命地掙扎着,想要擺脫身後男人的控制,卻只能被那雙強勁的男人手拖向更加死寂的黑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