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被母親當衆揭短,即便臉皮夠厚,也不禁氣急敗壞勁兒嗷嗷亂叫,可眼前是誰?那是下手狠辣的母親啊,打起屁股來那叫一個狠,莫琪哪敢造詞。
忽而,樓上再次傳來腳步,應聲看去,莫琪笑了,她得意地笑了,嘿嘿,臭大叔,我看你這回怎麼收場,相當同情地拍拍何遠,莫琪一溜煙消失在一樓。
莫琪的古怪舉動倒是將老何迷糊了,莫曼雲今天依舊休息,直接一身睡衣就下樓了,然而,眼前的她卻一反常態,頭髮亂糟糟的,顯然沒有打理,眼圈跟母親一樣,泛着烏黑,看來母女倆昨夜都沒睡好。
和母親打過招呼後,莫曼雲幽幽走去茶几,倒上杯鮮奶,就這麼端着杯子又折身返回。
看着老婆一天天溫柔起來,何遠這個美呀,就別提了,得意地伸過手去:“其實我剛纔吃了早餐,不過嘛,嘿嘿,老婆倒的牛奶自然也要喝了,快給我,別燙着你。”說着,他向前踏上一步,就要接過來……
就在這時,莫曼雲霍然收住步伐,站止在原地,臉上掛着寒霜,冷冷地看着老何,接下來,她做了一個讓何遠暈倒的動作。
莫曼雲冷冷地擠出一抹微笑,烏黑的大眼就這麼盯着他沒有移動,手上,熱氣騰騰的牛奶緩緩舉起,咕嚕咕嚕被一口口灌下嘴中,好像故意氣他一般,莫曼雲喝完後還舔舔嘴角,好像在說:“真好喝呀,不過……沒你的份!”自始至終。視線就沒離開過他。
自作多情的老何訕訕把手收起,這個撓頭啊,這話怎麼說的呀,昨天關係還挺融洽地,又是遊樂園又是鞦韆,怎麼這一轉眼。就變了吶?
然而,鬧劇顯然沒有就此結束,莫曼雲施施然又去茶几將杯子填滿,再一次回去老何眼前。做了遍方纔相同的事情,來來回回三四次,小婆娘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如果肚子還有地方,恐怕她也不會停止氣他的腳步,末了。在何遠苦悶的視線下,莫曼雲示威地揚揚電磁爐上的小壺。意思是:“牛奶沒了,我看你喝什麼!”
一聲冷笑,莫曼雲飄然而去……
“呀呀,氣死我啦!”老何捶胸頓足,差點被老婆給氣出血來。挑釁,裸的挑釁!!!
夏雨荷眉頭不展,看看上得樓去地女兒。瞧瞧怒不可遏的女婿,心下狐疑不止,兩人關係進展之快,是夏雨荷看在眼裡的,然而今天的大女兒,怎麼作出如此舉動呢?
將何遠拉到一旁,夏雨荷面色凝重:“阿遠,你跟媽說實話,你到底怎麼得罪云云了,這孩子我知道,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地。”確實,女兒這種情況夏雨荷從未見過,唯一的可能,就是何遠惹到她了。
“不可能。”何遠委屈呀:“我您還不知道麼,把她捧手裡還來不及,怎麼會得罪她,唉,記得昨天還好好的,怎麼睡了宿覺就變樣了?”一百個問號在腦門上轉呀轉呀。
夏雨荷拉了把椅子坐下,幫他回憶起來:“你再仔細想想,昨天你們去遊樂園時發生什麼了,嗯,這個不可能,回來後她挺好呢,嗯,那就是下午,對,下午!”夏雨荷眼睛一亮:“晚上快吃飯的時候,你是不是給云云打過電話,她好像從那時起就變古怪了,晚飯都沒吃。”
電話?
我給她打過電話麼?
對對,打過,可說了什麼呀?
驀然,何遠臉色慘白地僵硬在原地,徹底傻了!!!
自己在電話裡的聲音,仿若迴盪在耳邊……
“規定!原則!就他媽這麼重要!這是一條人命!命有多值錢我不知道,但至少比你那狗屁原則值錢!媽的!什麼原則?什麼規定?給老子見鬼去吧!”
“完了,壞了,死了,傻了,暈了……”何遠仰天長嘆,一拍腦門:“我地乖乖,我真傻,真的,怎麼把這麼重要地事給忘了吶!”電話中,自己狠狠罵了莫曼雲一通,後而還將電話掛了,呃,方纔心思一直在珊姐身上,竟然忘記這茬兒了……
何遠急得都快哭了,水汪汪的眼睛苦苦看着夏雨荷:“媽,我錯了,我請求組織上的原諒,您發發善心幫我勸勸云云吧,她向來聽您的話。”
“你先跟我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咳咳……嗯……”何遠很不好意思地乾咳兩聲:“我把云云給……罵了。”
“什麼!”夏雨荷騰地坐起身,簡直不敢相信:“你不是說捧在手心都來不及,怎麼會罵她,哎呀,這下可不妙了,自小頂多打打她屁股,可卻沒人罵過這孩子呀,唉,這回你可闖了大禍了。”
何遠一聽,更急了:“媽,您幫我們調解調解吧,她向來聽您的話。”老何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當時情況危機,自己衝動之下罵了老婆,可莫曼雲呢,她竟然答應了自己過分地要求,把全市警力都調動了出來,他何遠不是傻子,老婆這次違背原則,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要飽受多少流言蜚語呢。
這份情,叫他何遠怎麼還啊!!!
想着自己破頭大罵的樣子,何遠真是死地心都有了!
“這回媽也沒轍了。”夏雨荷無奈輕嘆一聲:“你沒看見云云方纔只是朝我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平常可不是這樣,看來這次她是動了真怒,想要緩過勁來,實在是難吶,不過……”話鋒一轉,夏雨荷又頗有深意地微微一笑:“不過這倒不失爲一個轉機,我看的出來,云云對你是徹底敞開心扉了,不然也不會做剛纔那種幼稚可愛的舉動,誰知道她是真怒還是賭氣啊,如果這件事能圓滿解決,相信你們的關係能再上升一個層次。”
何遠一想,忍不住呵呵笑了,方纔小婆娘的舉動確實有點小孩子氣,哪裡像個市長啊,沒準真像老人家說的,她只是賭氣而已。
爲了家庭和睦,子孫滿堂,夏雨荷開始出謀劃策:“云云昨晚就沒吃東西,你去做一些給她送去,嗯,態度一定要誠懇,要低調,多哄哄她,切記不可嗆着她說話,她說什麼你都要聽,她讓你做什麼你就做,明白了?”
何遠一咬牙:“明白了,就是讓我跳樓我也跳,從今天起,‘人格’、‘尊嚴’兩個詞彙便從何遠的字典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