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田園牧歌1

1.田園牧歌(1)

婚外從來就是好苦好累的事,沒有哪一個介入其中的人只是享受它的快樂而不接受它的折磨。然而,這種負面的感卻沒有阻擋住婚外的涌流。也許,這裡面蘊涵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和妙趣,當事男女一旦嘗試到它,就立馬將苦與累的折磨拋至九霄雲外,而進入了忘乎所以的飄然自在境域。儘管是身居要位的慄致炟,也沒能逃出這種妙趣的誘惑。在夫妻矛盾稍稍緩和之後,這種剛剛平靜下來的日子也是黎嫂從中斡旋講的效果,他卻又想念起人陸雯。當然這種想念並非只是男人的單相思,溫柔多的陸雯無論在什麼時候,從來沒有中斷她對慄致炟的癡愛真。不管是給對方的短信,還是偶爾的電話交流,即使相對沉默,也能油然而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愛戀表白。真是沒有辦法,自從陸雯與慄致炟一見鍾之後,她就把他視爲白馬王子的化身,至於慄致炟結沒結婚,有無家室,對陸雯並不重要。那時候,她要的是她以爲的真摯愛,至高無上的愛。她曾把裴多菲的詩作名篇改爲這樣的句子,作爲短信輸入慄致炟的手機中。

生命誠可貴,

自由價更高。

若爲愛故,

二者皆可拋。

至今,慄致炟的手機還保存着這女人自我表白的心聲,只是那短信經過處理,沒有了日期和信人的名字。特別在還是少女的陸雯偷吃禁果以後,她猶如吮吸了沾滿蜂蜜的鴉片,越吸越甜,越吸越美,越陷越深,以至於到了離不開慄致炟的地步。如今,對於陸雯,這世界上的男人只剩下了慄致炟。慄致炟成了她唯一的摯愛,她不能沒有他,即使在兩個人不宜見面的天各一方的時間,她的心裡還是裝滿着他,當然,他的心裡也裝滿着她。

也許是一種知己的特殊功能,也許是一種知音的奇妙默契,也許是如漆似膠的感融化出了一種信息,這信息在兩人心裡川流不息。從夜晚到凌晨,從凌晨到天明,兩人做着同一個好夢:他們一道奔赴遠方的g城,去欣賞來自西歐音樂之鄉的交響樂。這一天的上午,報紙上果然刊登了來自奧地利維也納的交響樂團演出的海報,地點果然是在g城。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陸雯看到報紙上的海報,就立即打電話向慄致炟通報這則信息,她急迫的心不容她去短信,她要馬上聽到慄致炟的聲音及他的回答。當兩人得知對方與自己做了同樣的好夢,在夢中相互依偎着欣賞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命運交響曲和田園交響曲時,兩人先是目瞪口呆,電話竟然中斷了一分鐘,兩人都不再說話。是一種共鳴的激動又燃起火熱的激,已經被壓抑、被收斂、被束縛好久好久的一種愫又活躍起來、激盪起來、衝動起來。也許,是這種奇特的默契、強烈的共鳴生了一種力量,這力量不知不覺地將一切規矩和所有羈絆剝了個精光,使兩個人迴歸了本性,他們擺脫了責任、撂掉了負擔、卸下了義務、忘記了承諾、蒸了壓力,在純感的動力驅動中,兩個人不知不覺地來到了g城。一路上,他們親熱備至,幸福愜意,伴着他們征程的始終是兩個人最喜愛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和二胡曲《二泉映月》。在陸雯的影響與薰陶下,本來就喜愛欣賞音樂的慄致炟對音樂的理解更深刻了。陸雯愛說藝術是相通的,特別是美術與音樂,它們之間有着無法分割的融會貫通。她往往能從音樂中現美術的畫意,又能從圖畫裡聽到音樂的詩。她把這種感悟傳遞給慄致炟,慄致炟馬上就有了同樣的感受,兩人可謂心有靈犀一點通了。陸雯對慄致炟說,聽《梁祝小提琴協奏曲》,她聽到的是愛的純潔、愛的真摯、愛的崇高、愛的神聖,同時,還有愛的委婉、愛的悽迷、愛的憂傷、愛的永恆。慄致炟說,的確是這樣,這是一曲詮釋愛的絕唱。愛是什麼?其實真正的愛是美麗的憂傷,又是憂傷的美麗。慄致炟對愛的定義使陸雯十分欣賞並認可,也許這是兩個人對愛的共識,其實這就是他們的經歷與體驗,感覺與磨難。以至於兩個人聽着樂曲都不自覺地流出了苦澀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