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徐太醫告了退,下去開方子拿藥去了之後,一干丫鬟僕隨才紛紛上前給宜兒磕頭賀喜。
宜兒見如今她身邊的大丫頭,基本都被華陽郡主帶了過來,她笑着叫了起,道:“又不是頭回見了,跑過來跟我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左右我這也沒有好東西賞你們的。”
丫鬟們自然都是欣喜,見宜兒打趣,都裂開嘴笑了,到是華陽郡主也跟着笑道:“你們主子小氣慣了,甭要理她,我可告訴你們,這回你們好好侍候,服侍得好的話,她沒賞,我賞,而且是大賞。”
下面的珠兒就笑道:“還是夫人好。”
宜兒白了她一眼,道:“你到厲害了,當着我的面,都敢隱晦的埋怨起我的不好了,這會母親在這,我不跟你理會,看下來後我怎麼整治你。”
珠兒做了一副害怕的樣子,往華陽郡主身後躲,一邊躲一邊還叫着:“夫人救命啊。”惹得華陽郡主呵呵直笑,道:“看你才誇了我好,嘴皮子甜的份上,今兒我爲你做主了,你家主子若真的整治你了,你來找我。”
珠兒眨了眨眼睛,道:“真的麼?”
華陽郡主道:“當然是真的了,你家主子要打你十個板子,我絕對不會慫恿她打你十五個的,你家主子要罰你兩月的月錢,我也絕對不會建議她罰你三個月的。”
“夫人,你……”珠兒愣了一下,癟了癟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頓時惹了一屋子的人鬨堂大笑。
宜兒笑道:“我還沒問你呢,你遠遠的跑來江南,將你家劉濟一個人丟在京城的花花世界裡,你可放心得了?”
珠兒沒想到宜兒會捉狹於她,一時微紅了臉,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日日見了,正煩得慌呢,到是少夫人,出來了這麼久,奴婢們都心心念唸的想着,恨不得插了翅膀,早一刻飛到少夫人身邊來侍候呢。”
宜兒道:“別以爲這會說些好聽的話我就能饒得了你的。”
華陽郡主笑道:“她這話到是真的。宛茗你是沒看到,我決意要南下江南的時候,在宜睿院去放了個話,結果你那一院子的下人全部都求到了我的面前,想要跟着一起過來侍候。我總在想,這也是你平時裡待她們好的緣由。只是你那院子離不得人,我們府上更是離不了人,所以青漓啊,我就留了下來,還有伍兒,本來要是帶上她,有她打理你的飲食我也放心一些,只是這丫頭有了身子,就快臨盆了,自然不能讓她跟着跑這麼遠的,伍兒來不了,你院裡王嬤嬤便想跟着來的,我瞧她年
紀大了,也沒有許。”
宜兒點頭道:“還是母親考慮周詳。”
華陽郡主環顧了一下這屋子四下的環境擺設,皺了皺眉,道:“這屋子太……”
宜兒瞧見這復州城的縣太爺周炳富和夫人方氏都侍立在門邊,一直還沒找到機會說上話,便不待華陽郡主說完,輕輕道:“母親,這是復州城的縣衙官邸,條件是不怎麼好,不過兒媳這屋已經是這裡最好的一間了,周大人和夫人也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周炳富夫婦見宜兒替他們說了話,皆是一喜,二人便上前行禮,直稱不敢,還連連說鄉下地方招待不週,怠慢了姜宥跟宜兒云云。
華陽郡主到也知道宜兒所說不假,這在外邊自然沒法同在國公府相提並論,遂也不以爲意,吩咐了下人擡了東西進來,重新佈置拾綴起宜兒這屋子來了。
下人們重新佈置屋子的時候,華陽郡主早攜了宜兒的手,去了屋子外面的抄手遊廊,宜兒見下人們那架勢,竟是要完完全全將她那屋子由裡而外的重新折騰一個遍的,心頭覺得有些太過小題大做了,遂道:“都是兒媳不好,沒在母親身邊盡孝,還大老遠的讓母親跑來這裡尋我。”
華陽郡主笑道:“你啊,別說傻話了。你們夫婦兩個,要是能早些讓我抱上乖孫子,就是天天讓我這般昀都江南的來回跑,母親這裡也是心甘情願的。再說了,母親活了半輩子了,都還沒有來過江南呢,逞這個機會,到這邊來走上一遭,還愜意着呢。我跟你說啊,不止是我,就連你父親,都想跟着來的,只是朝堂上的瑣事多,他走不開,爲此還不高興了好幾天呢!”
宜兒愣了一下,華陽郡主說得有趣,只是她那公爹,堂堂的寧國公,要說當真爲了沒來成江南就生了幾天悶氣,她卻是有些不信的,不過見華陽郡主高興,她自也是陪着開心。
待再回屋子的時候,那屋子已經脫胎換骨,裡裡外外的完全變了一個樣,宜兒有些咋舌,晚上屋裡只剩她和姜宥的時候,便問了姜宥:“母親這次從京城究竟搬了多少東西過來啊?我瞧着光是佈置這間屋子就費了好些物事了。”
姜宥嘿了一聲,道:“要不明日爺帶你去瞧瞧,她拉了一船的東西過來,今兒都沒有下完,船上還堆了好多,本是要摸夜接着下的,爺見東西實在太多,好些這會也用不起,便沒讓人下了,說不定到時候返京的時候,再將就着運回去就是了。”
宜兒抿嘴笑道:“母親這是在搬家麼?”
姜宥道:“
以爺看,豈止是搬家,她是想將整個京城都給搬到江南來了。反正爺算是看明白了,你瞧着今日自打母親見了你,一整天的跟爺總共說了幾句話?盡是拉着你的手問這問那的沒完,爺瞧着她是連她那親生兒子都不記得了,眼裡就只有你這個小東西了。”
宜兒大樂,道:“爺說得是沒錯,母親眼裡還真只有小東西了,不過這小東西卻不是我,而是他。”說話間,輕輕用手揉了揉她那根本就還沒有顯懷的肚子,接着又嗤嗤笑道,“如今爺的地位就已受了威脅,想來到時候這小東西落了地,爺在家裡,可就再沒有從前的風光了。”
姜宥笑嘻嘻的將宜兒攬進懷裡,道:“母親不稀罕爺沒關係,爺有夫人稀罕就行了。”
宜兒有些嫌棄的看了姜宥一眼,道:“本世子妃向來和母親是一條心的,至於爺嘛,我看看,嗯,在家裡勉強排個末吧。”
姜宥大惱,伸手要去撓宜兒的癢,宜兒嘻嘻笑道:“爺要我稀罕也行,那爺可要對我再好一點。”
“爺對你還不好麼?”
“沒有最好,只有更好,人家當然希望爺對我更好了。”
姜宥搖着頭,做了一副無奈的神情,手上卻是寵溺之極的撫了撫宜兒的秀髮,嘆了口氣道:“你個不知足的小人兒!”
卻說宜兒所懷的是雙生兒的消息傳回了京城,自是人人欣喜,皇宮內啓明帝和姜皇后也不得不改了賭約,一個依舊說是雙生子,一個則堅持是雙生女。楊銑見自從宜兒有孕的消息傳開後,啓明帝的身子也是一天一天的好了起來,心裡高興,便在帝后打賭的時候嘀咕了一句:“父皇母后非說是雙生子或雙生女,難不成就不能是個龍鳳胎麼?”
自此原本是帝后之間的賭約,便將太子也給拉了進來。
啓明六年七月初七,恰逢七巧節,大輝平西侯,昭毅將軍,寧國公世子姜宥攜母親華陽郡主以及夫人宛茗郡主自江南復州渡口乘船啓程回京,歷十九日,到七月二十六入了京城。
太子楊銑親自擺了依仗,到城門相迎,一時京中歡聲雷動,人人爭相夾岸歡迎這位大輝的英雄,苗西戰事的主帥回京。
次年正月二十三,宜兒在國公府裡產下了一對龍鳳胎,要知在大輝,龍鳳胎被譽爲祥瑞,一時上至朝堂,下至民間,所談所議,莫過於此事。
而巧合的是,宜兒的生辰原也正是正月二十三,這一下母子母女同一天生辰,到是驚煞了旁人。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