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再遇襲擊 上

黑暗裡李清嘴角抽動,冷笑一聲。他對自己推論、觀察出來的結果,非常自信!

他在乎的不是錢財之類的東西,而是百戶所的所有資料,一想到這些,他就忍不住有點些激動,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暗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幾口氣後,又輕輕從衣服上扯下一縷棉線,放在空中,棉線微微飄了起來!

這裡還有隱藏的通風口。也對,若是沒有空氣流動,秘道常年沒有人維修,貿然下來,他們很可能會窒息死去。

這麼說雷遠還掌握了一支隱秘力量,這股力量裡還有精通建築的人物!這麼大的地下建築,裡面的學問可大得很,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建的,他根本不相信雷遠這種大字都認不了幾個的武夫能搞起來。

難道雷遠真的將前任百戶派出去的暗探們找了回來?!李清的目光無比炙熱。

“嘿,李清,怎麼還不跟來上,別走錯了!跟緊某家!”雷遠看着李清還在後面拖拖拉拉的,朝他喊了一句,語氣有些嚴肅。

“百戶大人,卑職只是對這個地方有些好奇。”李清說着將手裡的棉線揣進了袖裡,腳下卻不敢怠慢,連忙跟上隊伍。

雷遠沒有再說什麼,帶領隊伍繼續前進。

突然,秘道前邊沒有路了,盡頭是一面平整的石壁。也不知雷遠按動了什麼機關,石壁緩緩後退。

雷遠的聲音在秘道里隆隆回蕩:“都跟好了!這兒可有機關,誰走錯一步,死了也白死!”

過了這道石門,又是一條長長甬道,衆人果然亦步亦趨地跟着雷遠,生怕走錯一步,踩中了機關,稀裡糊塗死在這裡。

李清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暗自記着行走的路線。他發覺這會甬道向上傾斜,越行越高。約莫又走了十來丈,終於到了一間寬敞的密室。

密室塵封了太久的時間,被雷遠驟然打開,渾濁、污穢的空氣差點讓人窒息。而雷遠自己則早有準備,撕下了一片衣角包住了鼻子,又在黑暗處弄了一會機關,好似打開了一個通風口,一股冷風立刻灌了進來。

密室裡面的污穢之氣很快就被盪滌乾淨,衆人皆貪婪地深吸了幾口清新空氣,雷遠這才命令校尉們將周圍牆壁上的火把點燃。

十數個熊熊燃燒的火把,將這間密室照得亮如白晝。

衆人才看清了秘室裡的物品,不由得都愣住了,李清低呼一聲:“大人,這些是什麼?!”

前方空地上,錯落有致地擺放着幾個圓筒銅鏡,銅鏡後面連着長長的管道,連接着密室的屋頂。

各個銅鏡裡面好像都有畫面……不,準確的說,都是些能活動的景象!只是有些模糊,瞧得不是太清楚。

有個校尉好奇地俯下了身子,將頭給湊到了大銅鏡前。

他居然在銅鏡裡看見了王祿客棧二樓的畫面,這就是他們剛纔撤退的地方,他肯定不會認錯的!每個大銅鏡裡的景象都不相同,雖然在銅鏡中看得很是費勁,但還是能看出大概模樣。

有一樓大堂屍橫遍野的景象,也有客棧二樓暗道內王祿死不瞑目的畫面,包括客棧外那些嚴陣以待的輕騎死士!

李清也湊了上去,他震驚得無與倫比……他看到了好整以暇坐在大廳裡的朱孟熜,還看到了正帶領屬下破壞二樓暗道機關的夏統領!

爲什麼能在地底看到地面的景象?雷遠是怎麼做到的?!他還有什麼底牌?

我真的能取代他嗎?

難道是什麼道法妖術?

李清暗地嘀咕,他有些心驚肉跳!

不怪李清如此震驚,潛望鏡的原理雖然無比簡單,但對沒有見識過的人來說就像是法術一般神秘莫測。

這間密室其實就是雷遠的總控制室,他只是做了幾個大一點的潛望鏡安放在坑道而已,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東西。

“一羣沒見識的東西,那些匠戶們傳下來的手藝而已,看把你們給嚇得。”雷遠笑得有些瘮人:“讓某來看看,咱們頭上是些什麼人!敢殺某的人,某定讓他後悔生到這世上!”

朱孟熜想上二樓看看情況,但是他走不了了,因爲他的病又犯了,總管太監正在給他診治。

原來郡王府的總管太監是個醫道高手,也是朱孟熜的專用醫生。

看着朱孟熜單薄的身體,總管僵硬的笑容漸漸化作一片愁色。

“請殿下莫讓奴婢走,殿下您的喘疾又重了,老奴不能離開您……您自出生便體弱多病,從小便是喝着奴婢的湯藥長大的,奴婢真是該死……沒有一點用,只能看着的您身子越來越差……我們還是先回去好好養着……”

說着,總管眼圈慢慢變紅,眼中很快蓄滿了淚水。

朱孟熜打斷了他:“咳咳……咳咳,既然消息都準確,那我就沒有收手的道理了……你現在就回巴陵吧。”

“殿下放心,奴婢不會壞事的……”總管神情悲愴,又帶着幾分愧疚的笑容:“奴婢願生死追隨殿下,求您成全奴婢的忠誠之心。”

看着唐總管悲哀蒼老的臉。朱孟熜沉默了。

“唐伴伴,你別自責,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若沒有你,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這麼大呢……”他聲音嘶啞:“你既鐵了心,我只能答應……”

朱孟熜站了起來面朝唐總管長揖到地,道:“孟熜還是幸運的,孟熜願來世能與繼續你締結生死之誓,唐伴伴你我來世論交,來世記得向我討要。”

唐總管目光閃動,重重點了點頭,一語不發地退到了朱孟熜身後。

過得一會,夏統領從二樓走了下來,停在朱孟熜身邊,羞愧道:“殿下,那店家死在了二樓,不是我們殺的。上面有機關,我們死了幾個人,還有個通往地下的暗道,我派了十幾個人下去,還沒有動靜……”

朱孟熜道:“留一個人在這裡,等會將這客棧連同這個冰鑑一起燒了。朱久炎要來了,你隨我出去指揮騎兵,要是再出差錯,你就自我了斷吧。”

夏統領把頭一低,拱手道:“諾。”

他緩緩站了起來,抽出了腰間的刀刃,劃開自己的手掌,用掌上的鮮血抹在臉上,鄭重起誓:“卑職定竭盡所能,死而後已!”

看到客棧大廳裡的朱孟熜,衆校尉不由得面面相覷,彼此眼裡傳遞着同一個訊息——郡王!攻擊他們的人居然是一個郡王?!

還能怎麼辦,走吧。

李清也看完到了大廳裡的畫面,擡起頭來望着雷遠,二人各懷心思就這麼互視了好久,都是面色詭異。

兩人默然好久,同時長長嘆息。李清苦笑道:“大人,現在看來不是我們放不放過他們的問題了,他們跟下來了十幾個人,屬下先去處理了?”

雷遠指着周圍的石壁說:“某這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下來的,那十幾個人恐怕早就死了!”

隨後他慢悠悠道:“在某來荊州上任的時候,就仔細查閱過湖廣行省所有權貴的姓名資料,包括十幾年前的!而封在湖廣且符合年齡的郡王只有兩個,分別是巴陵郡王朱孟熜、永安郡王朱孟炯,都是楚王的兒子!永安王英武,巴陵王體弱,這個一直咳嗽的看來就是巴陵郡王朱孟熜!”

“大人,巴陵郡王行事如此瘋狂,又是皇孫,咱們還是趁着還沒有跟他照面,先逃……撤退吧”

看着衆下屬懼怕而希冀的表情,雷遠板起了臉:“咱們還不能走!巴陵郡王在荊州幹出了這麼瘋狂的事情,咱們本地百戶所要是對此事一無所知,豈不枉負聖恩?你們可是想往南鎮撫司一行!?”

密室內氣氛凝重,雷遠殺意森森。

衆校尉立刻搖頭,打起精神繼續觀察。

按照朱久炎的吩咐,劉常去打聽舳艫侯府的一切信息,消失了一整天,也不知去走了什麼門路。此刻他坐着一輛馬車尋了回來,下了馬車,快步向朱久炎走去。

他先把披風脫了,交到趙來手中,才上前給朱久炎見禮。

朱久炎只點了點頭,連正眼也不瞧劉常一下,似乎心裡在琢磨着什麼事。

劉常侍立在側,一時不敢吭聲。

柳林州的發展勢頭很好,但朱久炎還是沒什麼高興的勁頭,他坐着馬車,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回城路上,朱久炎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陳觀的死狀,雖說經仵作檢驗陳觀是溺水而亡,但他的心裡就是感覺有那麼一絲不對勁的地方沒有把握住。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一個公子哥喝多了落水而已,怎麼腦子裡老想起這事。對了!喝多了落水!書童可能有機會陪着主子喝兩杯,但車伕可不會!趕車的車伕要在外隨侍等候着陳觀,怎麼可能去喝酒?!車伕纔是趕車的人,他不可能駕着馬車對着河裡趕!

反常的地方就在這裡!就算是意外,導致馬車落水,陳觀這樣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秀才公子酒後溺亡,確實有可能。但連車伕和書童這樣的底層下人都跟着一起溺亡?這太反常了!

湖廣行省多水,這個時代的河流沒有遭到過污染,每逢盛夏,百姓們下水嬉戲的場景到處都在上演,荊州還有各種傳統水上活動和節日,所以身處底層的南方人鮮有不會游泳的。

陳觀的車伕和書童都不會游泳嗎?這太反常了!陳觀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到底是誰下的手呢?

會不會是和那天的閱江樓事件有關?

朱久炎轉念一想,他對自己的反應感覺有些好笑。世上不可能什麼事都圍繞着自己轉吧,我又沒有什麼吸引光環……希望是我想多了,陳觀只是遭人報復而已。

過了許久,朱久炎才轉頭看劉常。雖然劉常剛纔一直很識趣地沒出聲,卻留意着世子的一舉一動;他馬上上前躬身道:“殿下您讓奴婢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奴婢聽人說,舳艫侯朱壽現在走了大運了,不只掌管着漕運還暫時統領着海軍……”

朱久炎打斷他道:“這些我都聽父王講過,說點旁人不知道,還有朱福平常的爲人、處世。”

劉常不敢廢話,趕緊撿緊要的講:“舳艫侯跟藍大將軍來往挺密切的,所以門下走狗挺多,王勵那鱉孫就剛投靠了過去。舳艫侯現在跟着藍大將軍,跋扈得很,除了藍大將軍的公文,其他衙門的文書在漕運上都不太管用呢……至於那小侯爺朱壽,也不是個好東西,在中都(鳳陽)國子監就沒有好好讀過書,就會整日鑽營。此人還有一大愛好,喜好淫丨人丨妻丨女,可偏偏在中都不敢亂來。聽說那朱福專門挑大晚上,偷偷地去鑽官妓館。”

李天福嘎嘎怪笑:“官妓?還喜歡***女?嘿嘿,教坊司不是嚴禁官員和勳貴子弟去嘛?劉公公你給我講講這裡的門道。”

劉常嘿嘿湊趣道:“天福兄弟,朱福此人就好這樣的調調,哪來管什麼禁令,他專門半夜喬裝着去呢。教坊司哪敢得罪他呀,不只專門給他提供那些身子清白的女眷、樂姬,過後還得想辦法替他掩蓋呢。嘖嘖,那些個犯官的女眷十有八九都給那位朱小侯爺玩弄過。”

李天佑沉聲道:“殿下您下手可真準,整治的人都是些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東西。”

李天福聽到大哥這樣說,趕緊收起了眉宇間的羨慕嫉妒之色。

朱久炎皺眉道:“藍玉的黨羽如此勢大?連教坊司都要巴結那朱福……”

看着自家殿下這麼打聽舳艫侯的消息,李天佑小心地勸道:“殿下,涼國公可還是太子妃舅父,蜀王的岳父,不說他大破北元,屢次南征北戰,功追衛、霍。現在又被封爲太子太傅、位極人臣,天下哪還有人敢得罪藍黨,教坊司裡的人可最會見風使舵,劉公公你說是吧?”

朱久炎看了劉常一眼,劉常颯然一笑:“典正大人所言甚是,奴婢這些消息就是教坊司的熟人透露出來的。”

朱久炎卻搖頭低聲自語道:“有時候功高未必是好事,像唐時軍神李靖一樣會藏拙還是長治久安之道。藍黨我可不懼,朱福你要是還敢逗留在荊州,我就弄死你。”

這條回城的道路,朱久炎他們走過很多次了,所以侍衛們並沒有注意到,一出現在大道上就有人盯上了他們!

第五百三十四章 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家父子第三百三十九章 民心第六百七十章 太祖顯靈第二百一十九章 帝王之道 下(兩章合一)第六百零一章 索性逼反他們!第三百四十九章 湘王鎖洞庭第四百一十章 燕王三子 中第一百三十五章 明朝版淘寶 下第八百零七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第二百三十章 爲憐星報仇第六百七十六章 朱允炆的騷操作第五十一章 洗冤 上第六十六章 栽贓第六百六十一章 調兵遣將第二百六十一章 船隊疑雲第四百四十章 燕王府版鴻門宴 下第七十五章 挖坑第三百二十章 慾火焚神第二百六十六章 引鼠行動第六百六十九章 朱允炆的魔咒第一百三十三章 淘寶商樓第三百九十六章 朱允炆的雙重標準 下第二百二十九章 惡人須得惡人磨第三百四十三章 憐星劍斬白蓮根第六百六十章 摧毀你全部驕傲!第一百零二章 戰前動員第十七章 百夷 第五百九十六章 岷王之危第十九章 日常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並肩作戰第四百二十八章 削除周藩第四百四十七章 寶島族臣服 上第二百七十二章 絲絲腥甜第九十章 蹊蹺的落水第四百四十二章 改變第六百七十七章 你是俺妹夫第七百八十章 斷山填海第四百五十七章 龍騰虎躍 中第一百八十三章 提神醒腦第一百一十七章 狼與狽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未眠 下第四百五十六章 龍騰虎躍 上第三百六十七章 反常的洪武皇帝第四百七十三章 總編輯朱權第二十六章 逛街 上第四百四十七章 攻城拔寨 下第六百五十九章 人人奮勇第六百七十五章 背後的冷箭第七百一十九章 龍氣護佑?第三百七十二章 憐星的配合第四百四十七章 攻城拔寨 下第二十五章 出宮 下第八百一十八章 秦王之威平時喜歡寫點其他的歷史文章,想看的可以點進來第七百二十九章 勝利會師第七十八章 姓朱很佔便宜第八十四章 弄假成真第四百零五章 罵皇帝引發的血案 下第一百七十五章 遭遇一窩蜂第六百九十一章 撞個稀爛第七百九十二章 戰馬咆哮、刀光閃爍!第六百三十七章 鯨吞幽燕第四百二十九章 難以抹去的溝壑第一百四十一章 立身之本第二百八十一章 怪命運吧第二百零五章 各懷心思的四位親王第一百九十三章 血腥殺戮第八百二十二章 燕王通敵第一百八十一章 熱血煉心第三百五十九章 北平燕王府第三百二十五章 陽光下的黑暗第六百八十八章 百舸爭流第五百三十章 皇上駕到第六百八十章 捧轂推輪第七百二十二章 太他孃的解恨了第三百章 牧豬奴戲 上第一百八十一章 熱血煉心第兩百零六章 當殿吹黑哨第六百四十八章 喪子之痛第七百一十六章 還不如明搶!第四百四十六章 攻城拔寨 中第四百八十四章 征伐澎湖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肉沙包第八百二十三章 國家大義爲先第四百八十八章 海上風箏 中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次變強第六百四十一章 雙方的壓力第五百五十五章 蹊蹺的軍報第七百六十八章 恢復齊藩第一百八十一章 熱血煉心第二百七十二章 絲絲腥甜第六十三章 忽悠第五百一十三章 路見不平一聲吼第七百二十一章 建文皇帝的戰場首秀第三百二十五章 陽光下的黑暗第九章 錦衣 (精修)第五百一十一章 喜相逢第八百二十三章 國家大義爲先第十四章 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