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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兵迅速竄到雷遠身側,手中的長刀狠狠斬向雷遠。
吳爭他們帶着朱久炎越跑越遠。雷遠不由怒發如狂,當下揮刀連劈數下,厲聲大吼道:“擋某者死!”
重重阻截,皆被劈開!
前赴後繼,全被砍傷!
勇不可當!
蒙永找準機會跑到雷遠身前,駕馭着胯下戰馬,使其兩條後腿重重向後一蹬。
雷遠措不及防,被馬蹄蹬中,砰地一聲被踹飛兩丈遠。
趁着這工夫,蒙永趕忙策馬向前,旋即撥轉馬頭,與雷遠保持了距離。
他微微動了動手上的肌肉,只感覺陣陣乏力,轉頭看了看部下。還好,老夥計們經驗豐富都只是負傷,躲過了要害。
“該死!這麼多年我都沒有一點察覺,雷遠居然這麼厲害!?”
蒙永驚疑不定地望着雷遠。
原以爲雷遠只不過是隱藏的錦衣衛而已,可眼下看來,雷遠何止錦衣衛這麼簡單?
而與此同時,被踹飛兩丈遠的雷遠已支撐着身體,從地上翻身,但由於胸口被馬蹄踹中,他的臟腑明顯受到了震動,嘴邊流下了一絲鮮血。
擡手擦拭掉嘴邊血跡,慢慢爬了起來,雷遠胸口清晰可見兩個馬蹄印。
由於朱久炎已經離遠,雷遠此刻也恢復了理智,他望着自己的身體也有些不敢置信。
幾天前他研究清楚了自己身上的秘密,一直不敢暴露,利用職位之便偷偷摸摸的吸收,他清楚自己的身體變強了很多。
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幾年後的今天他居然能一人打敗一小隊騎兵!
早知道如此,這些年就不用活得這麼小心了,怎麼可能到現在纔是個百戶!
不過現在明白也不算晚,哈哈,憑雷某人現在這身手和身體,先找到朱久炎吸收了,然後再隱姓埋名躲藏一段時間,幾年之後,天下照樣任某縱橫,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越想越得意,雷遠舔舔嘴脣笑了起來:“戰馬後蹬……嘿嘿,這韃子的招數,可需要非凡的騎術。你還是這麼厲害,老傢伙。”
說完,雷遠腳下發力朝着蒙永狂奔,一點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
居然還能跑這麼快?這是什麼怪物!蒙永驚愕了,事到如今,哪怕敵手再是棘手,也容不得他有絲毫退縮。
雷遠雙手高舉佩刀,腳步一踏,腳下的碎石受力四濺橫飛,人如黑鷹,展翅飛躍而起,朝蒙永的腦門狠狠砍下。
閃避!
已經來不及了,蒙永唯有硬着頭皮舉刀抵擋,直接來了個硬碰硬!
“鏘”地一聲,雷遠重重劈在蒙永橫檔的刀上,只聽蒙永胯下戰馬一聲悲鳴,四條馬腿竟給壓得跪倒在地,蒙永整個人也在這股巨力的壓制下,全身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動,全憑意志堅定還在支撐,但也是強弩之末。
“老傢伙,某的目標可不是你,饒你一命。”雷遠桀桀怪笑,抽刀飛退,奪過一匹戰馬,就想追趕朱久炎而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朱久炎的聲音:“還拿老子當目標?追我?老子不用跑了!哈哈!”
“唔?還敢回來?”
“世子殿下?”
雷遠與蒙永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朱久炎和吳爭、吳用居然跑回來了!
雷遠全身汗毛倒豎,心底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
“衆將士聽本王號令,……前隊舉盾,前壓!”
周圍瞬間響起沉悶的腳步聲,這腳步聲厚重得讓大地都開始抖動。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響起,蒼涼悠遠的號角聲中,一面紅色王旗正從朱久炎身後冉冉升起,緊隨王旗之後出現的是綿綿無際的長槍之林,大片冷森森的刀刃,幾欲映亮暗沉沉的天空。
最後出現的,纔是洶洶人潮,士兵上千,無際無邊,士兵上萬,遮天蔽日!
湘王府的護衛軍匯聚成了連綿無際的浪潮,在那面硃紅王旗的引領下,漫卷而下,又滾滾向前,後軍騎兵卻還在後面無窮無盡地往上冒。
護衛軍來了!躺在地上裝死的李天福,在一衆老兵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的臉有些掛不住,但沒有人責怪他,因爲他已經表現的很好了,雷遠確實不是他們這點人能對付的。
有時候,能保住性命纔是真,命要是沒有了,其他一切都是虛的,所以連朱久炎自己都沒有責怪他的想法。
看到王旗上斗大的湘字,雷遠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心裡泛起了異樣的苦澀。
是湘王,湘王到了,他親自帶了幾千大軍來救兒子!
這一刻,雷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他完了,死定了……他就算再強十倍,在幾千全副武裝的大軍包圍下也絕無生路。
“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高手了,能在荊州見到,實在令本王驚喜萬分,雷百戶。”
這聲音裡帶着意外的驚喜,雷遠聽了,只能勉強一笑,只不過就連他自己都知道,現在他的笑容有多難看!
王旗飄揚空中,大旗之下,萬軍之中,有一道白影猶如一尊白塔,傲然肅立!
湘王朱柏信馬由繮,從陰影當中緩緩地走了出來,勒馬止步,露出了他英俊的面目。
頭戴束髮道冠,寬袍緩帶,胯下駿馬,弓箭斜掛,手中一柄巨槍,長約丈餘,槍尖銀芒,槍桿沉鐵,端顯霸氣。
雷遠做好拼命的準備,不過從湘王的口氣中他聽到了希望,深深吸了口氣,抱拳道:“某的身手如何能與王爺相比,謬讚了。”
朱久炎望着朱柏,內心感動,以親王之尊,爲了來救他,連鎧甲都沒有換,一襲居家道袍就領軍出來了,可見他這個兒子在朱柏心中的分量。
但老爹說的話又不靠譜了!你的意思是想跟雷遠單挑?大軍上去直接淹了雷遠不行嗎!爲什麼還要孤身犯險?
朱久炎連忙看向身旁的蒙永。
蒙永明白朱久炎心中的憂慮,眸子裡閃動着光芒:“王爺自小膂力過人,又得名師指點,武藝早已登峰造極,殿下不必擔心。”
李天福是一臉的崇拜:“對的!殿下,我常聽父親說,王爺已經到了由外而內,精氣神內外貫爲一氣的境界,世上少有敵手!”
追星族?!看着這兩人的樣子,朱久炎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了這個詞,他實在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正準備開口勸說。
葉信也點點頭,淡淡地道:“殿下,王爺在這方面是個純粹的人,他從小練武,如今能碰到如此高手,不會放過的。”
“謬不謬讚,跟咱打一架就知道了!”
朱久炎蹙緊了眉頭,朱柏已經催馬出陣,馳馬若飛,直奔雷遠而去。
太任性了!太一意孤行了!
一個親王,更不應該逞匹夫之勇。朱久炎急得從士兵手中搶過兩把弓,交給吳爭、吳用,讓他們隨時準備支援。
“吼!”
“吼!”
“吼!”
幾千護衛軍紛紛以長槍頓地,或者以刀擊盾,大吼爲朱柏助威。
“來得好!”
看到湘王親自出陣,雷遠便微微揚起佩刀,縱馬相迎。
太好了,機會來了!只要擒住湘王,他就能活!
只片刻功夫,朱柏及雷遠便已經兩馬相交,朱柏大吼一聲,巨槍掄圓便往雷遠身上橫掃而去,雷遠不甘示弱,也針鋒相對地擋了過來。
只聽“鏘”的一聲炸響,二人胯下戰馬同時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