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擴充四萬水軍,這規模太大了些,我們的戰船不足啊!”李天佑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沒有想到世子殿下居然要一口氣擴四萬水軍。
“擴充四萬水軍?!殿下,您與王爺稟報了嗎?這,這,這超出了三衛編制的擴軍,就是造反啊……”朱久炎的話嚇到了蒙鑑,他的雙眼瞪得老大,相較於戰船不足的問題,他更關心擴軍的影響。
“蒙將軍,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水寨與咱們湘王府的關係?他們現在的身份都是洞庭湖水盜!等朝廷查清楚了,那也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幾年時間能發生多少事呢?誰也講不清。”朱久炎看着他們四個,神色堅定地道:“總之,父王那裡我會去說,你們先訓練好水軍士兵!至於戰船的事情,我會馬上想辦法解決。”
“遵命!”蒙鑑見朱久炎都如此說了,只得跟着其他三人一起應聲點頭,再問下去世子該懷疑他的忠誠了。
“天佑大哥,這些水盜桀驁不馴,部分人現在可能還對我們有怨念,忠誠方面可以說是絲毫沒有,這方面你特別要注意。”朱久炎提醒道。
“殿下放心,我李天佑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何況還有蒙將軍和何老四在旁邊幫忙看着,這些人我一定會讓他們服服帖帖的!”李天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而蕭殺的笑容。
“如此我便放心了。你們開始忙吧,天福二哥,我們走。”朱久炎伸展了一個懶腰,帶着李天福轉身離去。
“恭送殿下!”
……
湘王府工正所的工正是個八品小官,名叫鐵守,是鐵匠出身的匠戶。鐵守雖說是鐵匠出身,但他這個人可是有一雙巧手,木工、瓷器活也懂,還有熟悉的造船經驗,他要沒這本事,也不能從幾百頂級工匠裡面脫穎而出,當上湘王府的工正。
正因爲手藝精湛,所以經常與朱久炎打交道。想當初,朱久炎將他們工正所的幾百匠人全部截胡,將朱柏的道觀停工,拉去爲他建設柳林州碼頭,還有後來的落山雞港建設也都是出自他指揮的手筆,甚至於後來的講武堂戰船建造,也是他監管督造。
因此,這位工正鐵大人,還真可以說是朱久炎的老朋友。
如此一想,工正鐵守是越想越心安,雖然他不知道世子殿下將他們招到這個洞庭湖上的島來有什麼事,不過,他倒不像其他工匠一樣那麼緊張。
朱久炎在前面疾行了幾步,與後面的侍衛、工匠拉開了距離,似乎有話要跟鐵守說。
鐵守會意,緊跟了上去,輕聲道:“殿下有事儘管吩咐。”
“鐵大人,在維持王府正常運轉的基礎上,工正所裡能抽調多少工匠來這裡?”朱久炎忽然直白地來了一句。
鐵守一怔,臉上表情很是疑惑,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朱久炎指了指湖面上的水寨道:“我想在這水寨旁建造一個船塢工坊,調工正所上百能工巧匠來,再陸續招募千餘學徒進駐工坊,想讓鐵大人爲工坊督造,替我源源不斷地製造戰船、研發新式航海戰船!”
“殿下!你想幹什麼!?這,這,這,朝廷要是知道了……”鐵守滿臉駭然,接下來的話他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我猜想你已經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朱久炎笑了笑,估計鐵守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接着道:“別讓下面的匠人們知道,他們知道了不好靜心做事。你就說奉了皇上密旨辦事,反正我已經下令所有工匠吃喝拉撒都要在島上,一個也不許離島。在這島上做滿四年,我虧待不了你們。”
鐵守的額頭滾汗,吃吃地應道:“微,微臣,知道了。”
鐵守根本沒有選擇,工正所的所有工匠都屬於湘王府,只能和湘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便是朱久炎對他毫無顧忌的原因。
朱久炎很認真地看着鐵守,神色坦然,很堅定地道:“我們也打過多次交道,你知道我的爲人,把心放寬,好好辦事。我的未來要是光明的,所有的工匠以後也都會有個好前程。我的事情要是做到了,世間便再也沒有了匠戶,匠人的後代也可以參加科舉。”
匠籍是唐、宋、元各代政府把爲官府製造手工產品或修建工程的工匠人戶即匠戶編入其中的特種戶籍。唐代的“番匠”與宋代的“當行”,均有冊籍。
老朱沿襲了前朝的匠戶制度,匠籍全爲手工業者,軍戶當中也有不少在各都司衛所管轄的軍器局中服役的,稱爲軍匠。
湘王府的工正所便相當於軍匠,雖然在王府當差相較於其他地方較好,但從社會地位上來說,這些被編入匠籍的工匠比一般的百姓地位還低,他們的全家老幼都要參加生產,世代承襲,役皆永充,承當指定的工役,並且爲了方便勾補不許分戶。
匠籍跟軍籍一樣,若想脫匠籍極爲困難,同樣需要皇帝特旨批准,而且匠戶都也不得參與科舉,不僅自身與後代的上升通道與人生自由受到了限制,而且他們的勞動也是無償的,很多匠人要受到官吏的管制盤剝,地位低微,收入很低。
所以朱久炎說出的承諾,對鐵守來說吸引力無窮之大。
鐵守的目光突然變得無比灼熱,編入匠籍,上升通道無望沒有就算了,連後代都只能如此,這是他一生的遺憾,現在有改變他遺憾的契機,他哪有不抓住的道理!
“殿下,製造戰船、研發新式戰船的費用可非常大……還有,我們這些工匠在島上的待遇也想好一些,您捨得錢財嗎?”
“有什麼捨不得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你們只管放開了手腳去幹!錢的事情,少了就管我要!我會督促人以最快的速度送來,其他的那就麻煩鐵大人了。”
鐵守目光閃亮,應聲點頭:“此乃微臣之職也!請殿下帶微臣去看看幹活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