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久炎所列舉的哪一樣都是一個無底洞,從憐星那裡過手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銀子了,她總算理解朱久炎給那對雕取名“金子”“銀子”的用意了,就算是富可敵國的朱可炎,也會有捉襟見肘的時候。
若是有了這筆飛來橫財,就可以多多建造戰船,多多買上糧食、農具,通過艦隊給朱久炎帶過去,他在寶島那邊的壓力想必會小上很多。
想得入神,憐星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的嘴角已彎彎翹起,看起來格外明媚動人。
她抿着嘴,揭開手裡的茶盞輕輕吹了吹,又拿杯蓋拂開茶葉,慢慢呷了一口茶水後,纔將茶杯放下,明眸望向李永,淡淡道:“關於高陽郡王的宣傳攻勢展開了嗎?”
李永被憐星的容光所懾,再次拘束地低下頭,恭聲道:“高陽郡王那一聲暴喝的威儀已經傳遍了京城,包括高陽王以前在草原上與北元作戰的事蹟也被我們宣傳了出去,百姓們已經開始交口傳頌,在民間,高陽郡王的名聲已然被推到一個極高的程度。”
“嗯,很好,你乾的不錯。”憐星點頭。
“公子,咱們宣傳高陽郡王的名聲,那咱們王爺的名聲豈不是也上去了?他們二人的盤口雖然最熱,但是賠率也是極低的,這樣子一來,咱們如何能賺大錢?”李永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惹憐星生氣一般。
憐星蹙着眉,惡狠狠地說道:“咱們可不是要單單投注父王,而是要用他們兩位的名頭,吸引更多的人關注這場賽事!京城有錢有閒的人多了去了,幾十年的太平時代,不知道有多少豪門鉅富!這些人好逸惡勞,吃飽了飯就喜歡找樂子,口袋裡有的是錢!咱們的任務是怎麼樣才能把他們口袋裡把錢給掏出來,還要讓他們掏得心甘情願!”
她那惡狠狠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看得李永心襟搖動,他趕緊低頭應道:“屬下明白了,屬下明白了!”話聲未落,便躬着身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憐星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上的繁華景象,耳邊是簌簌之音,喧鬧非常。
“大戲就要開幕了,執棋的感覺真好呢。”
在杏兒看來,小姐笑得簡直就像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
李永的博彩集團有背景又有資本,再加上刻意的宣傳發動和普及博彩常識,有識人士立刻認識到這是一條巨大財源,紛紛參與進來,企圖分一杯羹。
朱權的寧王府自然不甘人後,屬於最早參與其中的一批,寧王府已經派出專業的算術人才配合李永,將所有報名者的的年齡、籍貫、出身、經歷、師承和以往的戰績等等資料進行統計、歸納,選出一些被認爲是最具有希望挺進決賽的五百名種子選手,把他們的名單製作成小冊子,“秘密”發佈出去。
小道消息可比官方消息更值得信任!
京城裡是越來越熱鬧,最熱鬧的幾天,五城兵馬司不得不加派人手,以維持湘王府附近的秩序。
但凡上了小冊子的種子選手,在開賽之前便已經成名,成爲了投注的大熱門。
經過李永手下的專業算術人員計算之後,湘王府與寧王府在京的產業門口,每天都會更新公告牌,及時地更新最新賠率,以吸引更多的人來投注。
這個新生事物早已吸引了賭徒們,王公貴族也好,販夫走卒也好,就算是賣白菜蘿蔔的大媽大嬸,也會走到公告牌門口裝模作樣地觀望,聽取圍觀人等議論,再央求旁人替自己投注。
沒辦法,識字的人少,故此,在公告牌前解釋、宣讀的人竟也成了一門營生。因爲報酬豐厚,這些粗通文字的人甚至打起架來,最後還是應天府派出了官方書吏,壟斷了這個行業。
當然,賠率也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李永他們會根據一些意外情況隨時進行修正。
比如,某一個參賽選手上午還是熱門種子選手,下午若是傳來他生病的消息,他的賠率立刻大跌。
而那些未上冊子的冷門選手,若是在公開場合展示出了不俗的實力後,也會被加進冊子,甚至超越排名在前的熱門選手。
憐星教給李永的投注項目也是千奇百怪,不僅可以投注誰是第一,甚至每場比賽都可以拿來投注!
而且不僅僅是投注誰輸誰贏,還可以投注多長時間出現結果,哪方先行受傷?哪方會先行倒地?是否能一擊打敗敵人?是否能保持連勝?這場比賽最長可以拖多久……
各種各樣的投注方式,任何比賽,任何過程都可以投注,有時候連看信的憐星都不得不驚歎朱久炎的想象力。
除了博彩以外,自然還有隨着博彩衍生出來的經典周邊產品——賽經報紙!
用於博彩的宅子後院裡頭,滿是寧王府派來的工匠,兩大王府的工正所裡有的是現成的活字字模,工匠們正在朱權的親自指揮下排版,上油墨,準備印刷用的紙張。
由於是賽經的第一期,憐星還找了幾個編故事的高手,現編現寫故事,朱權的隨行文官在旁邊校稿,簽字,付印。
朱權對賽經報紙這類新鮮事物有着巨大的興趣,尤其報紙上面還要刊登小說、新聞,從小就是小說迷的寧王親自上陣,當起了總編輯。
文官們在一沓沓的宣紙、草紙、羊皮紙中挑選,發現發的稿紙,如獲至寶,立刻交到總編朱權手裡。
經朱權潤色的小故事會交給寧王府的工正,工正一刻不停,立刻開始排字,這樣的工序很消耗時間,還好能進親王工正所的都是大明最頂尖的匠人,雖然是第一次做過這個賽經報紙,但也是忙而不亂,有條不紊。
朱權正拿着手中一份小說細看,半響之後,不由得一拍大腿,道:“這人有才!將參賽的人選與三國時期的武將做比較,對比他們的出身、氣度、體型、戰績,雖然有點生搬硬套,但確實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