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一臉驚魂未定的曾家小姐和十萬兩銀票便被徐理給帶出了暢通園,而李增枝強搶民女的認罪書也寫好了,教坊司的頭頭腦腦就被他給這麼給賣了,雖然沒有寫上禮部尚書陳迪的名字,但朱久炎他們已經很滿意了,事情不是一次做好的,帳可以往後慢慢算,不急於一時,今天的氣已經出得差不多了。
事情鬧到現在那吳王朱允熥從頭到尾也沒有露面,曾小姐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對着所有人斂衽致謝。杏兒按照憐星的吩咐,立刻迎了上去,將她給擁進了人羣。今天這事兒,對曾家小姐的名聲不利,還是少在人前露面的好。
朱權毫不客氣將賠償地將十萬兩銀子與李增枝認罪書收入懷中,朱久炎同時收劍入鞘,一手將還在嚎叫的李增枝給推進了徐理懷裡,揚手道:“我們走!”
他們擁護着曾家小姐浩浩蕩蕩而去,周圍人這才明白,原來是暢通園裡又搶良家女子了,這次終於惹來了狠人,
湘王府與寧王府一起攜手,給了暢通園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子,四周頓時再次響起了一片鼓掌聲。
“太他孃的痛快了!”朱權揮動着手中的銀票道:“這兩小子可真有錢,這一趟就賺了十萬兩,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買賣嗎?可惜沒有進那暢通園裡去看看,說不定朱允熥那小子還躲在裡面幹壞事呢,若抓了他,朱允熥那小子的賠償可就多了呀。”
說完,他還頗爲遺憾地直咂嘴,現在他纔想起來,好像自己還沒有進暢通園裡去看看呢,說不定還能在裡面發現什麼不平事,讓朱允熥也來“賠償”一下。
“十七叔,這錢可不是給你的,這可是我給曾家討回來的賠償,你收起錢來倒快。”朱久炎忍不住提醒朱權道。
朱權臉一紅,連忙反駁道:“我這不是怕出什麼意外嘛,錢放在我這親王的身上安全一些,只是爲曾家代爲保管一下。”
見到自己的丫鬟曾家小姐更加喜不自勝,她也不是貪圖錢財的人,連忙搖頭表態道:“小女子能夠脫離險境對各位就無限感激了,這錢我不能要。”
朱權對曾小姐道:“錢既然是賠償,自然要給你們曾家。不過,我覺得這錢來路不乾淨,搜刮的是如意坊百姓的民脂民膏,我建議拿九萬兩出來,以曾家的名義分給如意坊內,那些失去土地與家宅的百姓。”
憐星的眼睛一亮,不由鼓掌贊同道:“十七叔的這個辦法很好。”
朱久炎對這個辦法也是贊同的,他問曾小姐道:“不知小姐可同意?”
“自然同意的,還是拿十萬兩都給百姓分吧,我家不能要這些錢財,家父也不會同意的。”曾小姐急忙點頭。
“這樣的話,那我們就這麼辦了。既然是以曾家的名義將十萬兩銀子分給那麼百姓,那還是曾小姐你們來辦。”朱久炎從朱權的手中接過銀票,遞給了曾小姐。
憐星也是一臉和煦地看着她,朱權更是指着自己的承奉太監張讓道:“派這奴婢與一對寧王府侍衛跟着曾小姐辦事,想來沒人敢來找這錢的麻煩。”
瞧着衆人鼓勵的眼神,曾小姐默默點了點頭,對朱久炎正色道:“殿下既然如此決定,小女子一定將這件差事辦好。”
曾小姐口氣讓衆人吃了一驚,她好像認識朱久炎一般?朱久炎發聲問道:“曾小姐認識我?”
曾小姐頜首點頭,隨即下頜微微擡起,低聲回道:“小女子在荊州之時自然是見過殿下的,不過一般都是在年節之時。”
朱久炎仔細打量過去,終於在自己的記憶之中搜尋到有關曾小姐的記憶,二人以往只是點頭之交,這樣的大家閨秀即便出門參加節慶活動,也是跟着女眷們一起走的,朱久炎只記得她的名字叫曾沁。
多年不將,這曾沁倒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了,彎彎的細眉,還有那微微地顫動的長長睫毛,讓雙眼顯得很大,很明亮,白皙無瑕的皮膚裡透出淡淡的紅暈,表明身體很健康,不跟其他閨中女子一樣,缺少太陽的照射,皮膚看起來比較蒼白、病態。
估計在家中沒少活動。這曾夫子教育起女兒來,倒也跟他在堂課上的教學風格相似,比較開明,不顯古板。
朱權吟吟地指着朱久炎身上的衣服道:“這小子現在假扮山南國王子呢,曾小家可要假裝不認識他,他婆娘纔是湘王世子呢。”
說完朱權一手又指向憐星。
憐星沒好氣地瞥了朱權一樣,對曾沁嫣然一笑,作揖道:“朱久炎見過師姐。”
她這一句話,便拉近了與曾沁之間的關係。
曾沁有些扭捏,連忙還禮。
朱久炎笑着擺了擺手,“都是自家人,老這麼客套就太見外了。師姐快帶我們去你家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軟禁老師。”
“對對對。”曾小姐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的老爹來沒有脫困,連忙跟自己的小丫鬟朝前帶路。
……
衆人馬不停蹄地趕來曾言的住處外,爲什麼說是住處而不說府邸或者宅院?實在是曾言住的房子確實只能被稱作住處。
沒有雕樑畫棟,更沒有亭臺閣樓,一處獨立的簡陋小院,只有三個屋子,對官員來說是很簡陋了,雖然逼仄,但卻顯得很有情趣,院子裡木槿盛開,花香四溢,有幾朵木槿穿過了籬笆,探出院外,霎是好看。
不過好看的風景,卻被十幾只惡犬給破壞了,曾言畢竟沒有被公開問罪,宋忠找了些地痞流氓來限制了他的自由,十幾個地痞流氓正在小院空地上曬着太陽,好不愜意。
由於曾言是個沒有續絃的鰥夫,家裡就一個女人一個小丫鬟,沒幾口人,倒也沒鬧出什麼動靜。
朱久炎他們來了,這些個地痞流氓的末日便到了,一陣拳打腳踢過後,耀武揚威的十幾地痞,全成了宋忠的模樣,非傷即殘。
這還不算,牢獄之災還在等着他,應天府那裡是要走一趟的,圍堵官員府邸,這些個地痞流氓無論是爲誰辦事,也休想逃過大明法律的審判。
趙來去叫了門,曾言整理了一番過後,穿着件長裳出來,只一眼,就看到了院外的朱久炎與憐星,他很是意外的樣子,一邊開啓門,一邊勸諫朱久炎道:“殿下,您怎麼來京城了?怎麼還跟憐星姑娘一起出門!您若是找老臣,打發個人來跑一趟,老臣自己過去就行,這麼敏感的當口,給人看見了怎麼辦?”
朱久炎笑吟吟地沒有說話,側身讓出了些空隙,讓他好瞧見自己的女兒曾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