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恢復齊藩

數輪炮擊過後,水寨一片狼藉,岸看熱鬧的人羣盡皆奔散。

外面包裹了鐵皮的小型運兵馬船,在傅安的旗令下,率領着走在前面的幾條船衝擊水寨,將原來停留在水寨外的青州戰船撞翻了一片。

即便是小型馬船,在內河中的體型也顯得十分巨大,再加上外面包裹了鐵皮的原因,在內河之上,簡直可以橫衝直撞。

再加上此時,傅安所率的船隊自東北方向衝向西南,佔着上風,一時間順風鼓帆,的確是勢不可擋。

傅安看看前方的戰艦已經衝進了水寨,然後對齊王說道:“王爺,看來我們此行頗順,青州城守軍並無防備,王爺馬上就能回家了。”

齊王抱拳感謝道:“全賴傅大人,爲本王做主!”

“王爺言重了!下官可受不起,全賴太子殿下,全賴朝廷,全賴陛下才是。”傅安朝着南邊拱手道。

“對對對。本王都歡喜的過頭了,全賴太子殿下,全賴朝廷,全賴陛下爲我齊藩做主!”齊王真心實意地朝着南邊拜了幾拜。

傅安哈哈一笑道:“王爺,此時感謝尤顯過早啊!還得馬上收回王府纔是!”

說完此話,傅安意氣風發地大聲喝道:“給前鋒傳令下去!佔據有利地形,架設火炮!”

一時之間,相互之間彼此間隔不遠的船隊之中,到處響起了“佔據有利地形,架設火炮”的呼喊之聲。

而此時的先頭登陸部隊已經根據命令先行靠岸登陸,一隊五百人的山神部隊,在子母船裝上岸的一瞬間,紛紛跳上河岸,就近搶佔有利地勢。

然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餘的。

因爲當他們上了岸之後發現,眼前除了一片狼藉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麼青州守軍了。

“咣!咣!咣!……”岸上架設好的火炮,開始了連綿不斷的炮擊,火炮轟鳴聲震天響起,炮彈如冰雹般砸向青州城牆,震得牆中的夯土大塊大塊的往下脫落。與此同時,隨船的齊王也都發動對青州城的影響力,城中擁護齊王的人,一起跑了出來不顧死傷地向青州各處城門與旱門發起猛攻,將守軍兵力牢牢牽制住。

遼王的船隊到達青州府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炮火連天的情形。

遼王朱植在將軍權移交給武延光之後,便馬上離開自己的封地廣寧城,僅帶數百護衛坐船直航青州府。

按照遼王的想法本來是要去往萊州府補給,然後繼續南下,去往舟山等待朱柏召見的,但臨行之前蒙鑑告訴了他華夏海軍的動向。蒙鑑的意思是,遼王南下的時候,可以去青州與齊王見個面,最好是當衆跟齊王敘敘親情、抱頭痛哭一場,然後二王一起打出旗號、表明態度擁護新朝的態度,感謝朱柏爲藩王恢復王爵與封地。

蒙鑑這話,自然是朱久炎的意思,而朱久炎的意思,由不得遼王不放在心上,哪怕是繞路,多走上半個月也是必須要完成的政治任務!

恰好在傅安率軍攻城的這一天遼王的船隊也來到了青州城外,遼王當即命人打出了建業新朝的旗號,再讓護衛們高呼“奉聖上之命”“遼東兵馬助齊王恢復王爵”等口號。

“十五弟?”

眼看馬上就能回到青州就藩的齊王見到遼王如此動作,那叫一個高興,先前遼王雖然對朱允炆有投誠之舉,但如今在這個關鍵時刻,跑過來搖旗吶喊,齊王哪有不高興之理?怎麼都是親兄弟,先前的不愉快自然給齊王忘了個乾淨,十分愉快地迎了上去。

遼王見齊王迎過來,他也下船迎了上去。

然後二王互相行禮完畢之後,便馬上攀談了起來。

這邊齊王感嘆當今聖上對他們這些兄弟實在不錯,不僅救出了他,恢復了王爵,還爲了自己的封地,不惜出動一路偏師來到青州。

那邊遼王也在感嘆,岳父郭英果然沒有看錯,當今聖上對於藩王的政策確實優待:沒封地的可以去海外選封地,執行新政策;而有封地的藩王,則不僅可以有多方選擇,還可以向齊王他們一樣保持太祖定下的藩王政策。

就在他們互相感嘆的時候,傅安走了過來,對齊、遼二王行禮道:“青州已破,敢問兩位王爺何時進城?”

齊王欣喜地說道:“現在就入城。”然後轉頭對遼王伸手引領道:“十五弟往哥哥府上一行?”

遼王順勢答應,二王在萬衆矚目之下,跟隨傅安的大軍進入了洞開的青州城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如狼似虎的傅安所部,進了青州之後,一路猛攻猛打,很快就將城內抵抗的守軍殺散,而跪地投降者,則捆綁縛地。

傅安當然知道關鍵所在,進了城門以後,就在齊王的帶領下,直奔知府衙門而去。

鐵鉉他們將精銳都調去了泰安州,如今這齊魯內的守軍,都不是什麼訓練有素的衛所兵,而是在朱久炎圍攻南京的時候,被鐵鉉臨時徵召起來準備前往南京勤王的軍餘、鄉兵。

這些人別說戰鬥力了,連組個隊列都要老半天,由於青州知府投降得太快,這些城內的民軍,還沒有出發,戰事就已經結束。

在齊王府裡與齊、遼二王敘話之後,傅安才說道:“齊藩已經收回,齊王還請好生鎮守藩地。傅安還要前往濟丨南與陳將軍的主力匯合;至於遼王殿下?”

遼王趕緊道:“在王兄這裡用過晚膳之後,本王就將坐船前往舟山,等後陛下召後,前往京城覲見陛下。”

傅安點了點,與齊、遼二王辭行,迅速回營,留下一百士卒幫助齊王恢復三衛兵馬,然後帶領剩餘的將士,押解着青州的俘虜,向濟丨南的方向進發。

傅安剛走到半道,就遇上了回來報捷的陳瑄部下,說濟丨南已被陳瑄部攻佔。

傅安聞報大喜,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落了地,臉上喜笑顏開。齊魯的幾個重要地方都收復了,接下來只要太子殿下在鐵鉉那裡取得進展,那便可以三軍集合前往河丨北,解決燕王、李景隆,終結內戰了。

……

朱久炎帶着李天福等人,在東廠齊魯負責人孫禮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曲阜城北面的一座普通村莊之中。

“啓稟殿下,鐵鉉他們在這裡!”東廠的勢力的鋪展必須要在大軍的前面,這一點是朱久炎的硬性要求,所以,哪怕鐵鉉帶着人一閃即逝,想跟朱久炎捉迷藏,也難拖延時間。

“敲門吧!”

朱久炎嘴角勾勒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現在倒很有興趣看看這個敢以身犯險、冥頑不明的鐵鉉到底長啥模樣。

篤篤篤篤!

李天福帶人走上去,對着緊閉的大門,連續地敲了敲,但是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不像有人的樣子。

“他有沒有可能離開了?”朱久炎問道。

“沒有!”孫禮斷然道:“我們的發現他帶人過河之後,前前後後派出三批人,死死地盯着他們,絕對不會給他逃走的機會!”

“嗯,破門!”朱久炎也直接的很。

“轟!”

李天福直接一腳踢開的大門。

咻咻咻咻……

大門洞開,門裡發出了是一支支尖銳的箭矢,李天福早有準備,反應迅速,一個翻身,躲過了箭雨;何耀祖帶領的盾牌兵,馬上與其換位,把箭矢都擋了下來。

“這麼多的軍弩,看來是錯不了了!”朱久炎微微一笑,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孔家的人看來又攀上高枝了。”

院子裡,一箇中年儒生,在幾百名死士的保護下,目光冷冷的看着走進來的朱久炎。

“久違了。山丨東布政使,鐵鉉!”朱久炎無視數百兵刃,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鐵鉉。

鐵鉉謀略六七分,內政八九分,算是一個很出衆全面型人才,加上他在齊魯的聲望根基,朱久炎倒可以再給他一個機會,起一個穩定齊魯的作用。

“對面可是僞帝之子朱久炎?”

鐵鉉終於看見了朱久炎,一個挺拔英武,相貌堂堂的年輕人,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八年前老夫就想見你一面了,請教一下荊州的發展經驗,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八年。朱久炎,你確實是一個創造奇蹟的人,也確實沒有讓我失望。”

在說話的同時,鐵鉉便用手勢命令屬下放棄抵抗。抵抗也沒有用,這院子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死死的,牆上都站滿了持弓的軍士,想反抗,必然身死當場。

朱久炎直接來到鐵鉉的面前,毫不謙虛地道:“現在請教也不晚。有什麼話,你可以當面問。”

“看來齊魯以後不用我操心了……我現在倒想問一件事情……”鐵鉉沉吟一下,問道:“建文皇帝的削藩可有錯?”

“單指削藩這一條來說,並沒有錯。”朱久炎一笑,坦然道:“不說藩王是朝廷的潛在威脅,單說數代人的繁衍就是個沒什麼人看見的巨大問題。前幾代藩王的人數相對較少,朝廷自然可以供養起,但各處王府在數代之後必然子孫繁茂,到時候便是霍亂的開始,宗室多了,不肖子孫自然也多,欺壓百姓、兼併良田等事必然發生。而土地兼併,必會導致饑民無以爲食,遂揭竿而起……所以削藩確實是長治久安、江山永繼的保證,我這個湘王府長大的藩王世子在這方面的體會更深,藩鎮的權勢在地方上確實太大了。”

鐵鉉默默點頭,他嘆了口氣道:“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的犀利洞察,看到了後世的亂象根源,實在不凡。我聽說你也在改變藩王之策,不知你的遷徙藩王往海外的意圖是什麼?”

朱久炎沉吟一下,笑道:“其實從古至今,就是一輪王朝取代另一輪王朝的過程,在立朝之初,往往是經歷大亂,人口巨減,資源豐富,那時新的當權者取千田便可滋養,不與民爭利,也不會與民爭利;

但待百年後,當權者的子孫滋生蔓長,千田不足養,需要萬田、百萬田,而百姓的人口也同樣在成倍的增加,對土地需求同樣增大。

這時資源不足,當權者開始與民爭利,巧取豪奪,無一不足,矛盾開始積累,待矛盾積累到足夠多時就會爆發,又重新改朝換代,千百年來就是循環着這一怪圈。”

“那怎麼解決呢?”鐵鉉沉思良久又問道。

朱久炎笑了笑,“其實解決的辦法也有,那就是走出去!以天下之廣袤,資源之豐富,土地不再稀缺,百姓得以生存,王朝便可以延長,至於能延長多久,那就不是你我所能知道的了,那是後世子孫的事。”

鐵鉉忍不住感慨到:“我曾聽南洋商人說過,海上之路足有數十萬裡之遙,有千萬海島與國家……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鐵鉉還能不能有機會,看一看天下究竟有多麼廣闊?”

“即便你看不到,我朱久炎也必然會看到,我將率領漢家兒郎向海外發展,完成先輩從未完成過的大業!”

“希望如此。”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大笑起來。

院子裡的氣氛開始變得緩和了一些,朱久炎正色道:“我們是不是應該談談眼下的事情了!”

“談什麼?”鐵鉉深呼吸了一口氣,正題來了。

“鐵公,投降如何?”朱久炎眯着眼,道。

“休想!”鐵鉉一口就拒絕了,堅定回道:“鐵某人只認建文皇帝。”

“你不認我沒關係,認他就行。”朱久炎沒有生氣,目光看向李天福趕進來的一個瑟瑟發抖的青年,微笑道。

“高嶺?”

鐵鉉感覺自己的胸口在加急跳動,全身血氣躍動,手心也已經出汗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高巍的獨子卻是讓他十分緊張。

“高巍爲他的忠義逃出了南京,一路北上,連獨子都來不及帶上,我怎忍他父子分別呢?何況在你們定下的決戰關口,怎麼着也要想辦法讓他們父子見上一面,哪怕是最後一面。”朱久炎冷冷一笑,若有所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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