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臣立刻回府中取那上任文書,前往慶州,以免他人捷足先登。”湯遠聽了趙恆的話,明白此事刻不容緩,起身準備離去。
趙恆急忙攔下湯遠,說道:“此番前往慶州,除了秦離一事,還有一事需要勞煩湯卿。”
“去了慶州之後,我要你先去找一個人。”趙恆繼續說道。
湯遠眉頭緊鎖,問道:“殿下說的人莫不是武國公?”
湯遠臉色有些難看,大皇子口中的這位武國公乃是當今皇上的舅舅劉斯,當年武朝建朝的開國功臣,爲其平叛了衆多亂賊。
之後因爲不滿皇帝趙墨的文人作風,與其在朝堂爭論之時,一刀砍死了其中一個在一旁煽風點火的文臣,之後棄刀離去。趙墨自知理虧,後續追封劉斯武國公,但是劉斯依舊不領情,聽說是個十分難纏的主。
趙恆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今不僅儲君之爭引得朝中大臣針鋒相對,近幾日我聽說關外又有了動盪。如今朝中文臣多對張思遠鎮守關外,掌控百萬兵權所不滿。各個都開始對外主和,想要削減軍餉,來填補近些年國庫空虛。”
“所以我需要你能說服他重新回到景都,否則這武朝的大好江山遲早毀在這些人的手裡。”趙恆繼續說道。
“此番慶州之行,微臣一定不會辜負殿下期許。”
湯遠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見到這個讓朝中文臣聞風喪膽的武國公,湯遠沒有見過劉斯,以至於有些期待。
兩人交談一番後,湯遠沒有多做停留,回府收拾一番便動身前往了慶州。
而趙恆的擔心並沒有錯,趙澤從畫舫回了恭王府後,將姚鵬和一衆文官遣走。
隨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擰動房間書架上的一個青花瓷瓶,面前的牆體開始轉動,一個暗道出現在了趙澤的眼前。
走進暗道不到一會,趙澤眼前便出現了一羣人,各種飛鴿文書不斷的從外面輸送進來,這些人在暗室裡不停的在走動,處理着從各州傳來的最新訊息。
這個房間裡的暗室便是趙澤私自建造的信息網,武朝各個州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在第一時間送到這處暗室中,再由暗室的負責人將信息傳遞給趙澤。
“王爺,您怎麼來了。”此時一個獨眼的男子畢恭畢敬的來到了趙澤的面前,這個獨眼的男子正是暗室中的負責人-張東。
“張東,你替我查一下秦離現在何處?”趙澤望着眼前的獨眼男子,隨後趙澤又繼續道:“另外,將他所有的個人信息全部都找出來,我要一一查看。”
張東得到趙澤的話,連忙吩咐收下的人開始查找:“李海,立刻爲王爺將秦離的信息全部找出來。”
從暗室建立開始,便是爲了儲君之爭,所以一切能夠影響到儲君之位的人或者事,趙澤都想要掌握,而這暗室也負責記錄武朝之中一些位高權重的人物的所有信息,讓他能夠從各個方面下手,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片刻,一疊疊關於秦離的信息卷宗全部都擺放在趙澤眼前,趙澤絲毫沒有在意,直接將眼前的卷宗一一打開翻看。
隨着隨着時間的流逝,趙澤臉色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因爲關於秦離的信息,與坊間傳聞的基本一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絝世子。但是越是這樣,趙澤心中越是不安,因爲之前的所作所爲與秦離現在的表現比較來看實在是天差地別。
“慶州?爲何是慶州?”
他爲何要在這個時候去慶州?難道他早已經知道自己臨江詩會必然是甲字榜首?不想受到過多的關注?
如果是以前的秦離,趙澤可以不管不顧。但是以現在秦離的表現,要不了多久時間,他足以影響到儲君之爭,因爲他還有一個掌管着百萬兵權的父親。
若秦離只是紈絝之徒,待自己得到了儲君之位,有的是辦法讓張思遠交出兵權。但是中途殺出個秦離,若是在此之後他得到了父皇的賞識,再加上翰林院和大哥趙恆,這儲君之位必然要與自己無緣,還會加深張思遠的地位。
雖然如今朝中文武百臣與他交好的甚多,但是多是牆頭之輩,一旦有了一些不好的風吹草動,怕是到時候會倒戈相向。
趙澤神情陰沉,對他來說一個姚鵬還不夠,若是這些年秦離一直是在僞裝,那麼此子城府當真是深不可測。如此韜光養晦難道也是爲了現在?
即便是有臨香樓的恩怨,趙澤現在也沒有辦法放棄秦離這顆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的棋子。從雙甲榜首那刻開始,趙澤就知道尋找秦離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當務之急便是在其他人接觸到秦離之前,想辦法與秦離交好。
趙澤越想越不安,連忙提筆修書一封,交給張東手中,說道:“張東,你立刻替我找人前去慶州,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秦離,將此密信交給他。”
在張東安排人將信送出之後,趙澤繼續說道:“另外你再親自帶人去一趟慶州,給我盯着他,若是有任何不利於我的事情...”趙澤做了個割頭的手勢:“給我做得乾淨一點。”
對於趙澤來說,秦離若是不願意站在他這一邊,既然不能爲他所用,也只能是一不做二不休。
趙澤早已做好萬全之策,信中他已經開出了豐厚的條件,即便秦離這些年是在韜光養晦,但是當初臨香樓的一面之緣,那骨子的那股紈絝之性是沒有辦法僞裝的。
若是能拉攏到秦離最好,若是不然,殺了秦離之後,將此事推給那日與秦離有過過節的丁鑫之,那丁鑫之的父親丁力是戶部的人,宣武年間彈劾張思遠多次,兩人本就頗有仇怨。
趙澤猜到以張思遠的脾氣,必然會不顧一切的爲兒子報仇。武朝以武建國,以文治國。如今武朝武將在朝中地位大不如前,早已經被文臣壓制一頭,積蓄已久的怨氣也會在此爆發,到時候自己再坐收漁利。
趙澤一番吩咐後,離開了暗室,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倒坐在椅子上,嘆了嘆氣,暗自道:“只是可惜姚鵬沒有奪得這甲字榜首,不然也不會多出這麼多事情。看樣子也只能期待這次殿試他能拿下第一。”
而此時景都發生的一切事情,秦離完全不知道。臨江詩會那天,秋兒不小心遺落的兩首詩詞所帶來的影響,在不久後也影響到了身在慶州的秦離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