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溥及時趕去與大軍匯合,當那大批的軍隊回到北地郡的時候,百姓依然列道歡迎,謝芙這位將軍夫人親自率領衆人出城迎接。
“將軍,歡迎回來。”謝芙如出征那天一般笑着道。
冉溥下馬握緊她的手向歡迎他的民衆揮手。
謝芙看了看那大軍,出發時精神抖擻,可現在卻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況且有一部分人是永遠也回不來了,她的眼睛因而溼潤了。
冉溥看着她的樣子,心裡微疼,“小丫頭,這是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價。”一將功成萬骨枯啊,自古以來戰爭就是這樣,“回頭我們好好的撫卹他們的家人。”
謝芙點點頭,“自當這樣。”
在人羣裡不顯眼的烏蘭珠看着冉溥牽着那嬌小的女子之時,眉頭不經意地皺了起來,兩眼緊緊地盯着冉溥那得勝歸來的樣子,覺得腹間那傷口又疼痛起來,那一劍之仇她不會忘記的。
“公主,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若被人發現那就糟了。”隨從一臉地焦急,自從隨着莫卡大王子倉忙而逃,公主在傷勢未愈的情況下,居然就從大軍中溜出來,悄然地潛進北地郡。
“怕什麼?你沒看到那些漢人都只顧着看冉溥,哪裡還有人留意我們?”烏蘭珠不太在意地道,她的母親有漢人的血統,所以她的長相也有幾分似漢人,若不刻意追查沒有人會知道她是匈奴的公主。“那個身材矮小的女人是誰?”
“公主,我打聽過了,那人是冉溥的妻子,出自陳郡謝氏。”
妻子?烏蘭珠眯着眼睛看着這個女子,嘴角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我以爲像冉溥那樣的人必定會找個相襯的妻子,哪裡想到居然老鷹配麻雀?倒令人有幾分詫異。”這個女人笑容看來有幾分礙眼,“去,找人把這女人的事情給我查清楚。”
身邊有人應了一聲然後悄然離去。
“公主,我們還是先回王庭吧,不然大汗會擔心的。”
“現在你是公主還是我是公主?此事由我說了算。”烏蘭珠狠瞪一眼那多嘴的隨從,“我們先在北地郡逗留幾天。”她會一雪前恥的,因此在來的路上她也在細思着對策,嘴角勾了勾,她悄然隱身到一旁的小巷子,然後轉身回到暫住的客棧。
因爲將軍府今天宴客,所以冉江攜着柳縷前去,府裡只剩下那佟美,自從那天逃過一死之後,她的日子就不太好過。
佟美覺得屋子裡冷得很,看到那小侍女進來,罵道:“賤丫頭,我讓你去拿炭,你是不是到哪兒去作死了啊?”
小侍女看到佟美指着她的腦門罵,遂縮着頭道:“府裡的管事不給,她說夫人已經下了命令,除了定例之外不許多給。”她倒黴,在府裡沒有後臺可靠,纔會被派來服侍這個佟妾侍。
佟美一聽就來氣,“她是不是要冷死我腹中的孩子。”
“夫人說了,你不會冷死的,若是要死就死了,還說……還說禍害遺千年……”小侍女把偷聽來的話說了出來。
“該死的。”佟美伸腳把那靠墊踢飛了。
佟嫗最近的風溼犯了,拖着腿一瘸一瘸地拐進來,皺眉道:“阿美,現在今非昔比了,你就別鬧了,乖乖地待着,你這屋裡也不是那麼冷。”她們母女這回是把柳縷得罪完了,她這個主母一再地剋扣她們的用度。
“娘?”佟美不服氣地喚了一聲。
“從那天之後,江郎君可來看過你?那天他就當着柳縷的面說過不會再進你的房,這已經是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阿美,你仍不警醒?夾着尾巴做人吧,不然我們母女哪天就真的被人掃地出門了。”
“娘,我若生了個兒子,就一定會翻身的。”佟美握緊拳頭道,至於冉江,這個男人是逃不過她手掌心的。
佟嫗看到女兒那樣子,搖了搖頭,阿美比她執着頑固得多。
將軍府的飲宴到了很晚才結束,冉溥倒是多喝了幾杯,頗有幾分醉意,倒在牀榻上,大聲地喊道:“小丫頭——阿芙……”
謝芙接過阿靜遞上來的扭幹水的巾帕,一面給他擦臉一邊解下他的衣服,聽到他的大喊聲,沒好氣地道:“在這,在這……”還能走到哪裡去?
冉溥有些醉地看着她,一把抱住她往懷裡扯,“小丫頭,我終於回來了,你高興嗎?”
謝芙臉有些紅地揮手讓侍女們都退出去,“冉叔叔,你這是要幹什麼?”她推拒着他的靠近,那酒味一直薰着她,“喝醉了就給我好好躺着,再說不是瘋了那幾天嗎?仍不知足?”
“我沒醉,你哪裡看到我醉了?”冉溥耍賴地道,那吻一直落在她的脖子上,而那大掌早已是剝下她的衣物撫摸着。
謝芙輕哼了一聲,任由他胡亂作爲。
雲雨之後,冉溥倒是清醒了幾分,摟着謝芙道:“過了年,趁着還沒有戰事,我們到其他幾個城郡走走,上回接你回來時過於匆忙,正好藉此機會巡視一番。”
謝芙趴在他的胸膛上,有幾分欣喜地道:“真的?”她在這北地郡待得都有幾分膩了,出去走走正中她的下懷。
“真是小孩子,一聽到要出門就高興。”冉溥調笑道,“那些地方不如北地郡繁華,甚至還相當靠近胡人,阿芙,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我纔不怕呢。”宣妃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處,“我知道你的意圖,藉着巡視爲名,正好加強我們在邊境的警戒,爲太原之戰打基礎。”
“小丫頭,都快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了。”冉溥笑道,然後給她描繪着出行途中的風光,聊着聊着,她倒是睡着了,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把被子掖好,摟着她也睡了過去。
冉江與柳縷回府的時候,正好見到佟美帶着人大腦,她扶着那還沒有吐出來的小腹破口大罵,手中的藤條更是揮舞得厲害,說是苛待她們母子之類的話。
柳縷刻意看了一眼冉江,看到他臉上有幾分不耐,這才覺得心裡好過了一些,上前搶過佟美拿着的藤條,一把扔到一邊去,“好了,你以爲府裡是菜場,任由你胡爲的?還不趕緊回你的院子裡去?”
“阿江,阿江,她欺負我們母子”佟美一看到冉江就衝了過去,滿臉委屈地道。
冉江輕推開她,“男主外女主內,府裡是阿縷當家,我不好也不應插手。”說完,揹着雙手就往前走了,連眼角也沒有看一眼佟美。
佟美跺了跺腳,這該死的冉江,“你再不管,我……我就與這孩子一道去死……”她要挾道。
冉江聞言,握緊拳頭,佟美真的是一點也沒有改變,回頭冷冷地盯着佟美看,“佟美,若我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及你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留給了佟美一個絕決的背影。
怎麼會這樣?佟美不理解,冉江不是愛她愛得要死嗎?以前還說過若能得她爲妻那是人世間最快樂的幸事,即使她做了錯事,他不是也原諒了她嗎?
柳縷把下人都打發走了,這才冷笑着走近佟美,“佟美,你都看到了,你的命現在就懸在你的肚子上,若你敢輕舉妄動讓胎兒有了閃失,我也不會輕饒你的。”她狠狠地抓住佟美的手甩給一旁的侍女,“把佟侍妾帶回去她的院子,沒我的命令,不准她再隨意出院子,不然就別怪我這主母心狠。”
“諾。”侍女們忙應道。
“柳縷,你敢禁錮我?你這個殺千刀的……”佟美大罵着被侍女們押着走遠了。
“阿草,以後你在府裡看好那個女人,別讓她再起風浪。”柳縷冷眼看着佟美的身影消失在迴廊。
“諾。”阿草道,女郎這主意也不錯,她就想要看好這個女人了,免得她還想勾引女郎的夫主。
“阿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冉江現在有點怕這妻子,忙讓侍女把酒壺撤下,看向柳縷道:“我是酒癮犯了,對了,阿美沒再鬧了?”
柳縷道:“說起她,我有事要與你相商。”
“什麼事?”冉江看到她的神情十分嚴峻。
柳縷輕啓朱脣道:“佟美肚子裡的孩子一落地,就養在我的身邊,你覺得如何?”
冉江聞言,皺了皺眉,“阿縷,你……你真的願意養他?”
“這有何不可?我是嫡母,我願意養一個庶出的孩子已是那孩子的造化了,敢情你不同意?”柳縷有幾分不高興地道。
冉江上前抱着她在懷裡,“你願意那就更好了,阿縷,我是怕委屈了你,將來我們也會有孩子的,那孩子終究不是你生的。”
怕委屈了她?柳縷心裡冷笑了一聲,若真的怕她委屈就不會讓佟美有機會懷孕,他們倆在翻雲覆雨的時候,就不怕她委屈?說到底他還是怕自己虐待了那孩子吧?“你放心,我會一視同仁的,就算他不是我生的,我也不會拿他來當出氣筒。”
冉江被她說中心事,尷尬地笑了笑。
春回大地,冰雪初融,那些農家正準備耕田,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三三兩兩的邊幹活邊說着話,倒也愜意。
冉溥與謝芙騎着馬正好看到這樣一副春忙的景象。
“老叟,去年收成好不好?”放屁下馬笑着上前朝那在田裡正忙着的老叟道。
那老叟一看是外地來的青年,遂笑道:“比前年好,前年這地啊都幹得不成樣子了,去年倒是託將軍的福,天降甘霖,這田裡的莊稼都長得好。”
“就是啊,去年倒是讓我們全家都能填飽肚子。”遠處有人笑着迴應。
謝芙笑着下了馬,然後一臉好奇地上前往那田裡看,她出身貴族之家,這情景還真的不多見,連她的封地她也沒去過一回,“這禾苗是要插到田裡的嗎?”她指着那綠油油的小苗一臉好奇地道。
“這位夫人不知道?”老叟笑着道。
謝芙有些臉紅地搖搖頭。
冉溥一把握緊她的小手,“我這小妻子可從來沒有到這田裡來過,真正是五穀不分之人。”
謝芙輕捶丈夫的手臂,什麼五穀不分之人?
“那是小夫人的命好。”老叟笑道,“不像我們這些莊家人是種地的命。”
冉溥卻是興起地把鞋子脫下,道:“說到種地那我也會,老叟,我來幫你一把。”說着的時候,他已是跳到田裡,幫着那老叟插秧苗。
老叟忙擺手,但看到冉溥把禾苗插得那般好,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看來這青年不是隨口胡說的。
謝芙沒想到丈夫還有這一面,現在他看起了哪裡像是北地高高在上的將軍,倒像農夫似的,就着阿靜拿來墊坐的布墊,她笑道:“老叟,你就由着他吧,難得他身強體壯願意幫你的忙。”
“那怎使得?”老叟有幾分慌亂地道,“幾位是貴人。”
“沒關係,老叟給我說說這裡的風氣如何來當報仇,怎麼樣?”冉溥一面插秧一面道。
老叟一聽,那談興就上來了,於是把這附近的事情都說了個遍,“我兒子是走商,他今天回來,他知道的事兒比我這老頭子多得多。”
春風拂過,謝芙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停過,看到那臉泛笑容和氣的丈夫,她發現她今天更爲了解他了,這樣的冉溥與現在的名士風流格格不入,但她就是喜歡這樣的他。
直到夕陽西斜,在老叟的強烈邀請之下,冉溥帶着謝芙住進了這農家。
老叟的妻子是一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婦,一看冉溥與謝芙就是那貴人,於是帶着兒媳婦趕緊做菜招呼客人。謝芙也忙讓跟來的安靜等三個隨從進去幫忙。
當菜上桌的時候,那老叟的兒子果然回來了,一看到家裡有客人,也是熱情地上前來招呼。
圍着吃膳之時,人冉溥給謝芙夾了一塊肉脯,然後不經意地問:“這生意好做嗎?”
老叟的兒子卻嘆口氣道:“您不知今年一開春這生意就不如往年的好,現在那渭水兩旁的胡人都不像往年一般來與我們交易,我們的東西倒不好賣出去。”
“怎麼會這樣?按理來說開春沒有戰事,交界處的交易應該會比往年好纔對。”謝芙有幾分不解。
“小夫人那是不清楚,按理來說應該是這樣,但今年的胡人倒不像去年那樣。前年那會兒,在渭水旁邊他們居然敢攔截將軍接夫人回北地郡,爆發了戰事,所以纔會導致我們的生意難做。”
“看來這些胡人太不安分了。”冉溥的眼睛微眯着。
“誰知道呢?”老叟的兒子嘆道,“您說若大家安分相處那不是好事嗎?我們將軍也是仁義的。”不過想到戰事,他的語氣也變狠了不少,“若那些胡人敢進犯,我這生意不做也罷,就隨將軍抗擊他們。”
站在一旁給衆人倒米酒的老叟的兒媳婦接口道:“我們女人也不會幹等着胡人凌辱,夫人現在組織的女子軍倒也讓我們學會了一招半式,正好在後方支援,看那些胡人還像不像以前那樣猖狂。”
謝芙聞言笑了出來,不忌諱地伸手握着女人的手道:“這話說得到沒錯,我們女人也能拿起武器保家衛國。”
老叟的兒媳婦被她一讚,臉上有幾分紅,“小夫人說的倒是。”
大家這談興越發濃烈。
晚上之時,冉溥與謝芙就住在那簡陋的農房,冉溥把她的小腳放在懷裡暖着,臉上的神情倒不如剛纔在桌上之時那般興高采烈。
“溥郎,我總覺得那些胡人會出點什麼事?”謝芙腿一滑跨坐到他的腰上,摟着他的脖子道。
冉溥抱緊她,吻了吻,“小丫頭,這邊界看來還是抓緊防守比較好。”頓了一會兒,“歐陽家爲我們製造的第一批武器已經出爐了,我們明天就走回城裡去,然後儘量趕回北地郡,有些事現在要開始部署了。”
謝芙自然明瞭,又要起戰事了,不過仍笑道:“別擔心,還有我呢,不過依我看,還是派人到這渭水旁的胡人之中去調查一番,看看他們到底準備幹什麼。”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冉溥感覺到她的小手抓着他某處,呼吸頓時一促,有些促狹地在她耳邊道:“小丫頭,想要了?”他的小丫頭最近每天都要纏着他求歡。
謝芙臉一紅,但仍湊上紅脣去吻他,他抱着她順勢倒在了牀裡面。
王愷的東北巡視幾乎是帶着一肚子氣回返的,想到那些人都是各顧各的,一點也沒有理會朝廷的命令,看來不但是冉溥控制之地,朝廷失去了控制,其實應該說整個北方,洛陽都沒有控制權了。好笑的是當初冉溥的提議裡面說過要把那幾個地方交由他防守,洛陽城裡的人還爲此死不肯放權,若當時同意這條件,興許冉溥還能壓得住那些山大王。
“郎君,我剛打聽了一番,冉將軍攜夫人正在這城裡。”侍從興沖沖地進來道。
正讓人打包行李準備回洛陽的王愷動作一頓,本來他刻意經由渭水回洛陽,就是存心要到北地郡去看一看謝芙的,誰曾想卻被告知將軍攜夫人巡視去了,不在北地郡的府裡。
“那正好,你去遞拜帖。”王愷吩咐一聲,不見謝芙一面就回洛陽,那真的是個遺憾。
當王愷得了準信的時候,刻意整裝了一番,這才坐上馬車往謝芙所下榻的宅邸而去,將近一年多沒見過謝芙了,他對這次會面倒有幾分期待。
宅邸裡,冉溥有幾分不高興地看着妻子,“小丫頭,那王愷來到底有何貴幹?”
謝芙一面讓人佈置,一面看着那明顯是吃味的丈夫,“他的帖子上不是說了,要來看看我,你呀,防得跟什麼似的,不是早就知道他到東北代天子巡視嗎?他會在回程來看看我也是常理。”
冉溥有幾分緊張地把謝芙抱在懷裡,“小丫頭,你可不許聽他胡說,他若說些不好聽的話,我立刻就把他趕走。”
謝芙抱緊他的腰,啄吻了一下他的脣,“你還記得求親那事啊?都多久的事了,況且他那會兒是表錯情了。”
冉溥有些不爽地哼了幾聲,他可是清楚記得這王愷說過若謝芙過得不好,他會親自帶她回洛陽的話。死幾次,他趕緊抓住小妻子的手,有些緊張地問:“小丫頭,跟着我,你覺得幸福嗎?”
謝芙看到他頗爲緊張的表情,“噗嗤”一笑,然後撲到他的懷裡,“你說呢?”她沒有明說,但臉上甜甜的笑容已經把心底話都說明了。
王愷跨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個畫面,謝芙臉上的笑容不是假的,在洛陽的時候也沒見到她笑得如此開懷,況且一年多沒見,她似乎有些變了,又似乎沒變。
“阿芙。”
謝芙聽到那聲熟悉的聲音,立刻鬆開丈夫的腰,看了過去,夕陽映照下的王愷長相依舊十分俊美,彷如仍像往日在洛陽那般,她也笑道:“三郎。”
冉溥看着這兩人打招呼,有些不高興的把小妻子抱在身側,然後看向王愷,“王大人可是稀客,居然還順便到我這兒來。”
謝芙輕捏他腰間的肉,不悅地瞥了他一眼,“三郎遠道而來,不如在城裡多逗留幾天?”
王愷看到冉溥的神情一肅,於是有意與他作對,遂對謝芙笑道:“正有此意,反正我也年餘未見過阿芙了,正好敘敘舊,冉將軍不會不歡迎吧?”
冉溥正想開口說不歡迎,讓他滾的話,但是腰間又被小嬌妻一捏,於是惟有強笑道:“歡迎,怎麼不歡迎?”
謝芙看到這兩人的氣氛不太好,於是道:“晚膳都備好了,三郎,請。”硬扯着丈夫往那廳裡去。
席間,冉溥看到王愷看自己小妻子的眼神不若前年之時,這纔對他的敵意有所減少,聽着小妻子一個勁地問王愷洛陽的情況,例如他的舅舅現在可好?還有司馬鈺又怎麼樣等等之類的問題。
“陛下還是老樣子,阿鈺在我出洛陽時還好,只是我出來都有大半年的時間,所以也不知道她的近況如何……”王愷沒有將他與司馬鈺事情說出來,嘆了一口氣,“只是這番巡視倒是令我頗爲失望,那裡的太守都沒有幾個是真心實意爲朝廷分憂解勞的。”
“你現在才知道安陽、長治等地駐守的都是一羣怎樣的混蛋?他們眼裡只有權力與享受,我早就說過這幾個地方將來會出問題的,但是會鬧成怎樣,現在誰也說不好。”冉溥道。
王愷這才嘆了口氣道:“不親自經歷一番,哪裡會知道是怎樣?”往年他出游到過北地郡就是最遠的了,倒沒往安陽等地而去。
謝芙的心情倒有幾分沉重,朝廷的腐敗氣息是早就存在的了,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而已。
“小丫頭?”冉溥發現她一直沒有說話,遂擁了擁她的身子關心地道。
謝芙搖搖頭,“沒什麼,溥郎不用擔心。”
王愷看到他們一副夫妻情深的樣子,至此才認同司馬鈺說過的話,冉溥適合謝芙,而他王愷即使做得如冉溥一樣那也沒有用,畢竟謝芙不愛他。低頭喝盡杯中酒,想到司馬鈺那幾個字,他的心裡突生一抹苦楚。
王愷有些憂愁的樣子自然落入到謝芙的眼中,他到底在愁什麼?
王愷在這城裡呆了下來,在謝芙的強烈要求之下,他搬到了這宅邸來住,雖然冉溥的神色不太好,但對他倒沒有初見時那般充滿敵意。
現在聽到謝芙問他愁什麼,他一時半會兒也答不上來,難道說司馬鈺嗎?那也不好說,阿鈺的性子之倔,所有人都知道的。遂笑道:“阿芙這回可看錯了,我沒有什麼好發愁的。”
謝芙卻接過他遞上來的茶水,今天丈夫有事情正在處理,她又正想要與王愷單獨談談,所以兩人才會坐在一起,“三郎,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說實話,我也好久沒有收到阿鈺的信了,寫給她的信她也沒回,你和阿鈺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要不然你也不會離開洛陽城,我說得對不對?”
王愷歷來都知道謝芙有一雙很利的眼睛,此時看到她的臉上有幾分擔憂,遂有幾分苦笑地道:“阿芙,還是什麼也瞞不了你。”把之前與司馬鈺的事情都全盤說了出來。
“什麼?你與阿鈺圓房了?”謝芙跳了起來道,甚至連案上的茶杯都撞翻了,難怪司馬鈺都沒給她寫信,那個女人怎麼還把這事捂着。
“阿芙,有這麼吃驚嗎?雖然是我娘做得過分了,但是我真的想過要等阿鈺放下心事就與她做一對真夫妻的。”王愷道。
謝芙這纔有幾分悻然地落座,剛坐下來,她覺得頭上有幾分暈眩,遂搖了搖頭,這才覺得好些,讓侍女進來把案上收拾乾淨。“阿鈺那牛脾氣的人肯定要鑽牛角尖了,三郎,你也是的,幹嘛要出巡啊?興許你在洛陽天天晃在她面前,這樣阿鈺想要忽視你也難。她那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裡一套心裡一套,你怎麼就這樣放任她不管?”
王愷聽着謝芙那責備的話,這纔想到他與司馬鈺都太好面子了,其實他若能放下面子哄一鬨她,興許司馬鈺也不會再說回道觀的話,苦笑道:”阿芙,你說得對,我確實做得不對。”
“三郎,你是不是……還記掛着我?”謝芙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出口,她希望王愷放下對她的迷戀。
王愷怔愣了一下,然後才大笑出聲,看到謝芙嘟着嘴不高興的樣子,這才趕緊道:“阿芙,我現在倒是把你當妹妹看,阿鈺說得沒錯,以前只不過是我一時迷失而已,所以纔會做了那件事,你不會還記恨我差點阻了你的姻緣路吧?看他現在待你的樣子,阿芙,你還是沒有嫁錯人。”一路前行,他聽了不少關於冉溥與謝芙的傳聞,知道那個男人始終如一地待她,他這下放下對她的擔憂。
“我若記恨你哪裡還會喝你泡的茶?你可是知道的,我一直不太喜歡這種苦苦的、澀澀的味道,若這泡茶的人不是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喝的。”謝芙笑着又抿了一口茶水,“你這次回去,真的要好好待阿鈺,你放心,我一定會寫封信讓你帶給她,會替你好好美言一番的。”然後又加了一句,“這可是妹妹的一番好意。”
王愷也沒有想到還能這般與她坐在一塊兒品茗,看着她身上越來越濃的女人味,冉溥還是幸運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從所未有的和諧,笑容一窒掛在臉上,直到有人進來稟報,說是有一封信要交給王愷。
王愷有些驚訝地道:“信?快讓他進來吧。”
那人一進來,王愷就認得了是家裡的侍從,遂驚詫地起身,看着那一臉風塵僕僕的侍從,“家裡可是出了什麼事?”
侍從卻道:“可算找到郎君了,這是郎主夫人寫給您的信,從去年八月底就讓我送來了,可是等我趕到洛陽的時候,他們說郎君到了長治……好不容易郎君這回停留在這裡,要不然這信可能要等郎君回到了洛陽才能收到了。”
謝芙看到那侍從一臉的可憐,遂爲他嘆息一聲,看到王愷迫不及待地接過這封遲到了半年的信,忙打開來看,她忙讓侍女給那侍從上一些吃的,侍從感激地給她行了大禮。
謝芙看到王愷的表情十分的震驚,遂也趕緊起身走近他,一臉焦急地道:“可是洛陽出了什麼事?”那兒的勢力都是以制衡爲前提的,若有一方出了事,那平衡就會被打破了,莫怪她的心裡會着急。
王愷的表情卻是十分的怪異,說是高興又有點不像,說是失落他的嘴角又是翹起來的,轉頭看到謝芙那一臉的焦急,他忙道:“不是你擔心的事情,而是……而是阿鈺懷了我的孩子。”這個雷炸得他有些措手不及,怎麼就有孩子了?
司馬鈺懷孕了?謝芙這回也瞠大眼了,她的心裡不禁有幾分要罵老天爺不公平了,她與冉溥每晚努力又努力,至今仍沒有消息,但王愷與阿鈺卻是一夜情緣,居然就懷上了?“這……這太令人吃驚了,不過三郎,這可是好事,你與阿鈺之間就需要一個孩子來磨合一下。”
王愷看到這信都是去年八月底的,這麼一算,司馬鈺都將近八個多月了,“阿芙,我要立刻趕回洛陽。”
謝芙也點點頭,掐指一算,司馬鈺已近臨盆了,“三郎,我讓人給你……”她正想要說讓人給他備快馬趕回洛陽,突然感覺到那暈眩感又向她襲來,剛往前踏了兩步,她突然暈倒了。
王愷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她,“阿芙?”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暈了過去?“湯嫗?”
湯嫗聽到喚聲,忙進來一看,王愷抱着暈倒的謝芙,這才臉色大駭,遂讓人趕緊去把大夫請來,而她讓阿靜與阿杏抱着謝芙到內室去,支起了屏風。
王愷這時候也不好提離去之事,看到謝芙突然就暈倒了過去,他忙跟着進內室,在屏風外焦急地踱着步子,“湯嫗,阿芙怎麼樣了?”
裡頭的湯嫗卻是忙着指揮阿杏給謝芙鬆開領子,讓她容易點喘氣,然後又是忙着掐人中,讓她醒來,急得團團轉的她哪還顧得上回答王愷的問話。
湯嫗一看到大夫來了,忙拉着大夫往屏風後頭而去,“大夫,你快看看郡主這是怎麼了?”
謝芙悠悠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夫給她把脈,兩片睫毛扇了扇,她看到大夫的嘴一張一合的,而湯嫗等人開始是一臉的冷然,然後又是一臉的喜色,“這是怎麼了?”她不解地問出口。
湯嫗看到她醒來,忙把那靠墊放好,遂一臉歡喜地道:“郡主,大夫說郡主是懷上了孩子纔會暈過去的。”
“懷上了孩子?”謝芙無意識地重複了這幾個字眼,在腦海裡轉了一圈,她這才趕緊抓住湯嫗的雙臂,“嫗,你剛剛說什麼?我……懷孕了?”她怕又是自己的胡思亂想。
湯嫗欣喜的不停地搗着頭,“郡主,是真的,郡主懷上了將軍的孩子,都已經一個來月了。”
謝芙有些激動地低頭看着那仍不顯孕相的肚子,她真的懷上了溥郎的孩子,這個他們倆盼了又盼的孩子,想到這裡,她突然下榻把鞋子一套,就衝了出去,她要把這個喜訊與丈夫分享。
“郡主,不能跑啊……”原本正聽大夫說些注意事項的特湯嫗看到謝芙的舉動,忙大喊着,可惜謝芙卻不聽她的,仍是照樣往前衝。
王愷早就聽到了裡頭大夫說的話,原來謝芙是懷上了身孕,這才放下心中的擔憂,看到她突然衝出來,他忙抓着她的手臂,“阿芙,你這是要幹什麼?”
謝芙卻笑着道:“我要把這個消息跟溥郎分享。”
王愷聽到這裡,臉上笑了笑,鬆開了手,看着她如一隻蝴蝶一般飛了出去,“阿芙,恭喜你。”他大喊着。
謝芙回頭朝他揮揮手,然後又轉頭去找丈夫說這喜事。
宅邸裡的侍從看到那年輕的將軍夫人在前面奔跑着,而後面卻跟着一羣侍女,侍女們臉上都有幾分焦急,頓時紛紛好奇地交頭接耳。
在前院與下屬商量事情的冉溥突然看到那關上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心裡正不悅着,不知道他議事情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的嗎?臉色鐵青地正準備呵斥,“是誰……”可那話才一出口,看到進來的是喘着氣的小妻子,於是那鐵青色就變成了驚詫。
一衆屬下都知道將軍寵愛夫人,但是夫人也不應該就這樣闖進來啊?不過轉臉看到將軍已是滿臉寵溺地上前抱住那嬌小的將軍夫人之時,他們都搖搖頭,將軍是註定難振夫綱了,不過都識趣地行禮收拾東西出去。
冉溥抱着謝芙那喘息的身子,“小丫頭,出了什麼事?這麼急着來找我?派人來通傳一聲就好了。”三兩步又坐回榻上。
謝芙兩手圈緊他的脖子,分開腿跨坐在他的身上,待喘過氣後,她居然一臉委屈地道:“溥郎,有人欺負我。”說着這話的時候,她還抽了抽鼻子,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誰,有誰這麼大膽?”冉溥聽到有人欺負她,眉頭就一皺,這北地還有這般大膽的人?饒不了他。
謝芙扁了扁嘴道:“他不但欺負我,還踢我。”
冉溥聽得肺都要炸了,居然還有這等人,敢欺負他小嬌妻,於是想要讓她起身,“阿芙,還有這等以下犯上之人,你說是誰?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謝芙卻是硬不起身,一直就那樣坐着,“溥郎,你真的爲我做主,你捨得?”
“小丫頭,難道有人在你耳邊造我的謠言?除了你我有誰捨不得?”冉溥這回是完全鐵青着臉,難道是王愷那個小人在她耳裡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阿芙……”
謝芙此事卻又一改之前的態度,突然叉着腰道:“若你敢剝他的皮,那我就剝你的皮。”此事她就像一隻踩着了尾巴的老虎。
這小嬌妻在玩什麼?冉溥真的是一頭霧水,“小丫頭,你是不是發燒了?”他伸手撫摸着她的額頭,除了她因跑動而出的細汗之外倒不覺得她發燒啊,可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單手攬緊她的柳腰,抵着她的額頭,“到底怎麼了?”他可受不起來自她的驚嚇。
謝芙突然笑得頗爲神秘頗爲喜氣,抓着他的大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溥郎,他在這兒,那個大踢我的人。”她的眼裡滿是期待,希望看到他的一臉驚喜。
冉溥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大掌在她的小腹上來回撫摸着,這兒有什麼?
謝芙看到他的表情有點怪,“你不高興?”她有些不高興地想要拿開他的手。
他卻突然抱緊她緊貼着他的胸膛,一臉驚喜地道:“你懷上了?是不是?”
謝芙卻是伸手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啊?溥郎,你有夠笨的。”
冉溥突然抱着她站了起來,在木榻上轉着圈子,“小丫頭,這麼說,你要當娘,我要當爹了?”
謝芙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喜悅的臉孔,笑着猛點頭,“冉叔叔,你轉着我頭暈。”
“哦,對,不能轉,小丫頭,你看我都高興壞了。”冉溥記起來她現在是孕婦,這樣轉着,她會受不了的,於是讓她背對着他坐在懷裡,雙手撫摸着那未凸起來的腹部,“多大了?”聲音輕柔地問。
謝芙的臉上洋溢着母愛的溫柔,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大夫說才一個來月。”
一個來月,“那麼說是在這次出巡途中懷上的?”冉溥吮了吮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呼氣道:“看來許章等人的妻室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謝芙一定他說這個,臉頰紅透了,想到兩人在牀上的情景,轉身就要抗議,誰知他卻傾身吻上她的脣,大手仍在那小腹上輕柔地撫摸着。
等到這對夫妻分享完了懷孕的喜悅,謝芙這才記起王愷,忙起身把那被丈夫拉到腰際的衣裳整好,“對了,阿鈺懷上了孩子都快要生產了,三郎要趕回去。”
冉溥看到她有幾分慌亂,“別急,小心點,你現在也懷了孩子。”忙把她的秀髮攏好,然後又想起司馬鈺那張冷冷的臉,“那個玉真子怎麼與王愷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謝芙這才把朱氏做的好事拿出來說,“我覺得這樣倒也好,阿鈺這人有時候就需要別人推一把,她太倔了。”
冉溥細心呵護着謝芙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湯嫗正迎了上來,把王愷的留信遞給謝芙,“郡主,王郎君已經啓程了,這是他留下的信。”
謝芙沒想到王愷走的那麼急,本想着還要給他餞行一番呢,於是忙打開信來看,只有寥寥幾句話,匆匆看過,最後卻是珍重二字。
冉溥也瞄了一眼信件,“小丫頭,你不是說玉真子快要生產了嗎?他急着趕回洛陽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謝芙點點頭,然後又好奇地道:“不知阿鈺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若我們的孩子性別剛好相反,正好結成親家。”
與王愷當親家,冉溥不太樂意,他始終記得在洛陽時這個男人與他搶親的事情,因而道:“小丫頭,我看很有可能會性別相同。”
“小心眼。”謝芙嘟着嘴道。
懷孕是喜事,但同時也會帶來生活上的不方便。
夜裡,冉溥看到小嬌妻進去沐浴了,正準備也跟着進去,誰知湯嫗去趕緊把他拉到一邊,臉色有幾分尷尬地道:“將軍,夫人剛懷上,我問了大夫,他說這頭三個月是關鍵,最好讓夫妻倆分房睡。”這是最好的辦法,她是近侍,又豈會不知道這對夫妻的房事很是頻繁,若是一個忍不住恐傷了孩子。
冉溥皺了皺眉,“還有這等說法?”
湯嫗不好誤導冉溥的認知,於是老實地道:“其實分不分房不是重點,而是大夫說……說是頭三個月不能行房,將軍若還與郡主同房,萬一傷着孩子就不好了。”這個孩子可是謝芙盼了很久才盼到的。
冉溥聽後,眉頭皺得更緊,很快就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了,不用分房那麼嚴重,我會剋制住的。”說完,不待湯嫗回答,他就閃進了浴室。
湯嫗有些怔愣地看着冉溥進了浴室,好在這番話她也與郡主提過,夫妻剋制一下也應該不是難事。
半夜,夫妻倆都睡得不好,謝芙每動一下,都感覺到丈夫的身體一顫,尤其是那硬硬的部位抵着她。
“溥郎?”謝芙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起身。
冉溥拍撫了一下她的背,“小丫頭,沒事,睡吧。”湯嫗告訴他,大夫說謝芙的孕相不錯,只是嗜睡,而且要多吃些補血的東西。
謝芙只是瞄了他幾眼,很快就轉頭睡了過去。
冉溥到外面淋了個冷水浴,讓身體的亢奮恢復了平靜,這纔回房連人帶被抱在懷裡,就怕自己的身體冷壞了她,方纔慢慢地進入夢鄉。
因爲謝芙有孕的原因,巡視行程縮短了,冉溥帶着小妻子快速地返回北地郡,雖說她的孕相好,但那害喜的症狀卻是慢慢地顯現了。
“嘔。”坐在馬車裡的謝芙又幹嘔了起來。
“小丫頭。”剛踏上馬車的冉溥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罐醃梅子,“我問了人,她們說懷孕的婦人吃這種酸梅子可以止吐,小丫頭,要不試試?”說完,拈起了一顆梅子準備塞到她的小嘴裡。
謝芙頗有幾分感動地看着他,想到他去問那些已生產過的婦人關於這孕吐的事情,那一定很尷尬,遂也不拂他的好意,張開嘴吃了一顆,感覺到那酸酸甜甜的梅子味道在嘴腔裡擴散。
“怎麼樣?”好點沒?”冉溥一臉緊張地問道。
謝芙這才感覺都胃裡的酸液不再翻滾,“嗯,好多了。”然後又示意他再塞一顆給她。
冉溥自是照做,兩眼笑眯眯地看着她滿足地吃那酸的不得了的梅子,真希望這孩子能快點生出來,這樣就不會再折磨她與他了。
從渭水邊上的小船下來的烏蘭珠,看着這黑漆漆的夜色,而那隨從快速地牽着馬過來,“公主,大漢傳令來讓您回王庭。”
烏蘭珠點點頭,這裡的事情已了,她也要準備回王庭去了。
“公主,剛剛纔打聽到的消息,冉溥的妻子正懷着身孕。”有一名隨從快馬加鞭地趕來,一看到她,急忙下馬稟道。
“你說什麼,冉溥的那個妻子正懷孕,這消息沒錯吧?”烏蘭珠問道。在這段時間她一直收集着有關冉溥這妻子的信息,對於謝芙,她也漸漸地有了防備之心。
“沒錯,這消息我反覆驗證過了。”
烏蘭珠突然笑了出來,謝氏阿芙在這個時候懷孕,真是連老天都助她,心裡在吶喊着:冉溥,那一劍之仇我一定會報的,快速地上馬,道:“回王庭。”
洛陽城。
司馬鈺這胎懷了十個半月仍未生產,王太后及朱氏等人都緊張不已,一般孩子九個多月都會生了,怎麼司馬鈺這胎懷了這麼久仍沒有動靜?若不是大夫說胎兒正常,她們都要懷疑會不會是死胎了?
這天,朱氏想是兒子這麼久也沒有信回來,而司馬鈺卻是仍仍仍未有生產的動靜,想到這心裡就是一陣煩躁。
“夫人,夫人,公主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