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利亞瑟說得沒錯,格倫的魔力消耗也確實很大,他的無限之眼不過是閃動一下而已,就消耗了他體內巨大的魔力,現在的格倫根本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但他怎能隨意就認輸放棄,只要他還沒倒下,他手中的劍就不可能停。
“玎璫~!”
兩人的刀劍在半空瘋狂的對擊,誰都不肯後退一步,魔力很快就消耗一空,弗利亞瑟大口口喘氣,但依舊沒有要停手的意思,他大吼一聲,長刀在半空劃出一道寒光砍向格倫。
而格倫體內的魔力也是消耗一空,他比弗利亞瑟還要危險,胸口剛纔已經受過不輕的傷,此時手臂每一次揮擊都會牽動胸口的傷勢,劇烈的疼痛讓格倫嘶嘶倒吸涼氣,但他一聲不吭,手中黑月反而揮動得一次比一次快。
他說得一點不錯,他可以對自己更狠!
兩人現在已經不是在拼鬥實力了,而是上升到了個人的精神力和意志力的比拼了。
“看誰對自己更狠!”
格倫口噴鮮血,黑月大開大合,弗利亞瑟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沒了還手之力。這景象看得周圍的人全部都屏息凝神,一雙雙眼睛更是被吸引得一分也不願挪動。秋女和艾迪手心狠狠握緊着,兩人渾身都冒着冷汗,心中不住爲格倫加油打氣。
終於弗利亞瑟口吐一口鮮血,向後狂跌出去,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半空中異獸的爭鬥也接近了尾聲,弗利亞瑟魔力消耗殆盡,卷軸在他倒地的時候便和他自動切斷了聯繫,異獸在半空逐漸融化成了暗紅色的墨水,墜落在地面,而那白色的異獸也由於卷軸自動閉合的緣故消失不見。
格倫把長劍做柺杖艱難的立着,對面的弗利亞瑟也緩緩爬起來,長刀撐地說道:“格倫,這次我輸了,但你記住了,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不知爲何通過這次戰鬥,格倫心中對他竟生出了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對方明明和自己不是一路人,格倫原本想說些狠話,但話道嘴邊他一句也沒說,走到弗利亞瑟面前伸出右手。弗利亞瑟先是一愣,而後緩緩握住格倫的手,緩緩起身,兩人看到對方狼狽的樣子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喂,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打敗了你還有臉笑出來。”
塔倫刻薄的怒罵道。
“怎麼,看到別人比你強,你打不過就想討好嗎?可別忘記了,每天投食給你的是我,我纔是你的主人,你應該對我搖頭擺尾。”
弗利亞瑟的臉色漸漸變得冰冷,塔倫還在滿嘴噴糞,冷不丁弗利亞瑟一個轉身,寒光掃過,塔倫聲音一停,他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但是他的腿卻並沒有動。他的眼中整個世界開始轉動,生機正在漸漸消失。他屍首兩處,一雙死魚眼睜得老大,死前都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啊?塔倫先生?!”
剩下的數十名法師紛紛目瞪口呆,形勢急轉直下,沒人料到今次是這麼一個結果。
“塔倫已死,你們四散了吧。”
弗利亞瑟緩緩說道。
“可是,喂,他身後的那人會放過我們嗎?”
“放心,我們不過都是些小角色,他還不至於這麼無聊。”
“格倫,今次你雖然打敗了我,但是等待你的卻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希望你可以活出自我。塔倫已死,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人再找窪國的麻煩了。”
“但你記住了,今日你雖然暫時贏了,但日後我必然還會來找你!”
弗利亞瑟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其他法師眼見塔倫死得這麼慘也不猶豫,紛紛各自散去。
一場危急就這麼解決了。
格倫總算是鬆了口氣,精神放鬆之後他的腦袋一陣天旋地轉直接向後栽倒,幸好秋女手快將他扶住,要不然後腦着地,後果不堪設想。
迷迷糊糊之間,格倫又夢到了那些卡魯西和一名少年的場景,這些畫面不停在他腦中閃爍,弄得格倫快要奔潰了,他大吼一聲,那些快速閃動的畫面才消失不見,此刻四下很是安靜,格倫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旁邊是一條小湖。
“這是哪裡?”
格倫轉身不停的查看。
“你來了?”
一道聲音傳出。
格倫轉身看向一顆大樹,一道身影跳躍而下。
“卡魯西?!”
格倫驚呼出聲。
“我等你很久了,你到現在才徹底觸發了無限之眼,比我想象中要晚。”
“這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格倫終於想起來了。
“你所遇見的不過都是幻境而已。”
“這麼說着一切也不是夢,而是在無限之眼的幻境之內?”
格倫立即想到這點。
“聰明,我在死前將一道魔念注入到右眼之內,等有一天你觸發無限之眼後,這道魔念就會自動觸發。”
卡魯西緩緩說道,他沒了之前那種酷炫狂拽的架勢,就連聲音也變得柔和。
“想必你還不知道無限之眼的來歷吧?作爲現在的主人,我想你有必要知道這一切。但在這之前,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情,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卡爾法師,他並非你的朋友,他的實力有所隱瞞,這一切都逃不過我的無限之眼。”
“你說的這些我早已知道。”
格倫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再廢話了。”
“格倫,我全名叫做無限·卡魯西,這你應該知道了,我和我的族人世代都生活在鹿隱國中,無限之眼並非所有的族人都能夠擁有,只有那些血脈返祖之人才能夠觸發無限之眼,我們族人已經隔了三代沒有一人擁有這種眼睛,但我母親在生下我的時候,天降異象,空中佈滿烏雲,而烏雲卻隱隱形成一雙眼睛得形狀,我父親身體一抖,如遭雷劈,再看我,雙眼天生睜開,其內還有一個如月牙般的暗紅色東西在瞳孔中旋轉,等到烏雲散去,我的眼睛也恢復了正常,自那之後我父親就變得鬱鬱寡歡,他很不喜歡我,覺得我是一個災星,傳言無限一族每次誕生擁有無限之眼的嬰兒之時,必會給族人帶來血光之災。”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的弟弟出生,不到一年之後我父親和母親同時去世,死因成謎,只留下我和我弟弟相依爲命,原本以爲我們就這麼平淡的過完一生,卻沒想到噩夢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