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紛紛各回各家,格倫跟在老族長的身後,一路之上數了一下房屋,如今的無限一族已經不復卡魯西講述中往日的那種繁榮,甚至都不如卡魯西離開時,這裡的人口已經在百戶上下了。
“格倫,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們無限一族如今已經式微,就如普通打漁小村一般。人口也流失很多,如今也只有百戶左右了。”
老族長邊說邊嘆氣,此時再看他的背影,彷彿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在默默等待着生命的最後一刻,而無限一族現在的命運就如他一般,走在毀滅的邊緣。
一行四人來到了村中央的一個相對寬敞的石屋中,分賓主落座之後,老族長命人上茶和一些點心,隨即說道:“老朽無限·卡羅特,乃是無限一族現任的族長。”
格倫起身一拱手,說道:“族長,我此次前來,是爲卡魯西的遺願而來。可不是來對付你們的。”
卡羅特伸手讓格倫落座,說道:“自卡魯西淪爲逃亡法師之後,我就知道他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被慾望衝昏了頭腦,纔會讓卡魯西這孩子開眼,結果他們兩兄弟都死得毫無價值。”
老族長說着渾身發抖,涕淚齊流,顯然是太過激動所致。
“族長,您不要太難過了,這一切都是命。我們無限一族原本就是世代被詛咒的存在,怨不得人。”
卡鐵安慰道。
“族長,您說的被慾望衝渾了頭腦是什麼意思?”
格倫問道。
“十年前,有位神秘的法師找到我,說道:“無限之眼乃是世間少有的絕世兵器,只要運用得當,便會給無限一族帶來無限榮光,煥發往日的光彩。”當時正值法美加帝國和奧維帝國局部開戰,我們鹿隱國乃是法美加帝國的附屬國,自開戰之日開始,國中已經陸續送出了數十萬的法師進入戰場,由於地位的懸殊,鹿隱國送過去的法師在戰場全是充當的炮灰角色,不過一年時間,整個鹿隱國已經被掏空,國中的君主又是一個無能之輩,這導致了我們鹿隱國中的子民們連一日三餐都得不到保障,眼看便會有亡國的風險,正是在這時候,那位神秘法師忽然出現,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到我們無限一族能夠重整國家運勢,幫助平民,並且振興無限一族,這樣一舉三得的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想來想去,我們無限一族也只有卡魯西繼承了那種血脈之力,於是我狠下心來,說服了卡魯西,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
“悲劇就這樣造成了,但卡魯西這孩子他並沒有怪我,而是自己一人承受着殺弟煎熬,上了戰場,然而現實的情況卻並非我想得那麼好,在大國間巨輪的碾壓下,光靠一個孩子的力量怎能解救一個病入膏肓的國家。這或許便是附屬國的悲哀,和平的時候需要向大國進貢,戰亂的時候必須要衝再一線,這就是我們這些身爲附屬國的宿命!”
“卡魯西正是看透了這種宿命般的輪迴,發誓要改變整個國家,纔會一怒之下,想要顛覆王權。”
格倫輕嘆說道,這是他在夢中見到的場景。不,與其說是夢,倒不如說這是卡魯西所經歷過的事情,初見他的時候,格倫以爲他是大惡不赦之人,但在瞭解了他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格倫可以斷定,卡魯西他是一個內心柔軟又身負正義感之人,正是因爲如此,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弟弟,強烈的自責和愧疚之感長期折磨着他,摧殘他的內心,讓他已經處於奔潰的邊緣。
“當日要不是他一心求死,我也不可能輕易的殺了他。”
格倫緩緩將一年多前的經歷緩緩說出。
老族長聽了默然不語。
“我說你怎麼會我施展的法術和劍招,原來你已經繼承了他的無限之眼。”
卡鐵恍然大悟。
“老族長,那個神秘的法師究竟是什麼人?”
格倫想到這問題的關鍵,一切的事情都源於這神秘的法師。
老族長緩緩搖頭,嘆道:“事後我也曾多派人方尋找,但他卻如針落大海一般,再也尋找不到。”
格倫默然,他心中隱隱覺得這神秘的法師必然不簡單,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如今他下落不明,也無從得知了。
“對了,格倫老弟,你來此究竟是爲了什麼?”
既然一切已經真相大白,卡鐵知道格倫並非有意來尋無限一族的麻煩,因此言語上也變得很是隨和。
“受卡魯西所託,我是來幫助你們尋找無限之眼真正開眼的辦法的。”
“無限之眼真正的開眼之法?”
此言一出,老族長和卡鐵頓時一愣。
“沒錯!”
當下格倫又將卡魯西交代自己的事情又原本的說了一遍。老族長和卡鐵聽聞,頓時長嘆了一聲。
“身爲族長,這些事情還是我第一次聽說,卡魯西這孩子,非但沒有怨恨我,還在暗中查到這種地步,原來我們無限一族並沒有受到上天的詛咒。”
“親手殺死至親至愛之人,身上的殺氣混合着暴戾之氣在高度亢奮的精神力作用下不斷衝擊眼睛,釋放出那種極致扭曲的力量雖然能夠開眼,但卻並非正道。卡魯西拜託我繼續幫他查下去,我原本想要拒絕,但卻有着不容拒絕的道理,我的右眼是他贈送的,並且也曾數次救我於危難中,從這層面上來講,他是我的恩人,對於有恩之人的擺脫,我格倫怎能推辭!”
他這一生從生下來之後就過得很是艱難,一路磕磕絆絆,艾德和卡魯西都是自己的恩人,在逆境中成長,格倫更懂得人心的險惡和善變,隨着年齡的增長,對於有恩的人,他懂得知恩圖報;而對於想要害自己的人,他也會辣手無情!
而就在這時候,先前在村口和格倫有過沖突的那名二星白袍法師衝進來,叫到:“老族長,火融一族派使者過來了。”
“火融一族?”
老族長聽聞火融一族四字,眉頭不由一皺,就連看起來大大咧咧,腦筋如鐵的卡鐵也是面色一變。
不等老族長反應,一名身着淺藍色長袍的法師緩步而進,拱手道:“卡羅特族長,火融族火融亮有理了。”
他說話的語氣顯得很是恭敬,但看他表情卻沒有一絲恭敬的意思。
“火融亮,我們兩家向來不合,你今日到此有什麼事情?”
卡鐵冷冷問道。
“卡鐵長老,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們兩家不合那是實情,不過這世間的事往往是瞬息萬變的,如今便是有一個好消息給你們,對於我們兩家來說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事。”
火融亮滿臉堆笑說道。
“我們兩族勢如水火,你倒是說說,能有什麼好事情?”
族長緩緩問道。
“卡羅特族長,我們火融一族少主火融無極,年少英俊,天縱奇才,不過十九歲的年紀,便已經達到了五星白袍的境界,可謂族內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此言一出就連格倫也是微微一震,那可是五星白袍啊,要知道格倫一路經歷了許多的爭殺,不過才二星白袍,期間要不是獲得了紫火流雲紋,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連升兩級,到達四星白袍,而那叫火融無極的少年,不過才十九歲,比自己還小一歲,居然已經達到了五星白袍,那真可以說是天縱奇才了,許多法師終其一生也達不到那種境界。
感受到衆人內心的震驚,火融亮顯然很是受用,他搖頭晃腦道:“來日他將會作爲鹿隱國的天選之子進入法美加帝國的黑白學塔中進修,想必你們也知道,這個機會可是絕無僅有的,從黑白學塔中出來的人以後可是會有機會晉升人黃金法師團的,將來我們火融一族必將會成了法美加帝國的一方強者……”
“說重點吧!”
格倫實在聽不下去他這沒完沒了的彩虹屁,冷不丁出聲打斷。
“你是何人?”
被眼前的陌生人打斷話茬,火融亮顯然心生怒火,但礙於此處並非自己地盤,因此唯有隱忍,不過他口氣依然不善,帶着一些對格倫的蔑視。
“他是我們無限一族的座上客,火融亮,說說你的來意吧。”
族長適時的說道。
火融亮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說道:“少主火融無極正值精壯之年,需要一個側妾服侍,他看上了你們家的卡莉娜,想要納了她,不過事先可是要說清楚,只是一個側妾,等他進入了法美加帝國,是要和一些大勢力或者大家族的千金聯姻的,這點可要事先和你們說好,別到時候你們無限一族藉機挑事,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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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晃腦,說得好像無限一族想要竭盡高攀一般,老族長和卡鐵臉色鐵青,又由青成紫,顯然壓抑的怒火就要爆發而出,火融亮兀自不覺,繼續喋喋不休。
“不過你們儘可放心,就算是側妾,將來也會妾憑夫貴,一族昇天。”
“住嘴!”
卡鐵爆喝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