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越王府的錢衣珊氣的夠嗆,可牛大妞也不好過,早上還好好的,到了下午,人已經被關到監獄裡了。
好在京都府衙的郡守知道牛大妞的妹妹,牛二妞是越王府的小妾,也沒有很難爲她,可誤傷人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能瞭解的。
郡守一邊派人通知越王府,一邊拖着事情不解決,讓告狀之人在府衙好生休息,等待被牛大妞打傷的那個人好好救治。
不過,等牛二妞和周玉趕到牛二妞家的事情,已經很晚了,事情都已經全部解決,牛大妞也給放出了。
屋子裡圍坐這一圈人,蕙娘和牛大妞相互摟着哭泣,牛俊勇和木珏南一起喝茶說話,牛二妞和周玉的匆匆來到,讓蕙娘欣慰了很多。
衆人給周玉行過禮之後,牛大妞便開始講述今天一天的事情經過。
臘月初八,都要喝臘八粥,蕙娘惦記着獨自住在柳宅的木珏南,於是,一大早就讓牛大妞去給木珏南送八寶粥喝,牛大妞當然非常願意,欣然前往。
把臘八粥送到柳宅,很不湊巧,木珏南正要出去,原來牛二妞和木珏南一起收購竇氏的珍寶齋出現了一點問題。
要說這珍寶齋現在走的是中高端路線,玲瓏閣裡做不完的活,大都會被珍寶齋接下,珍寶齋自己也接一些普通官員家屬定製的首飾,和衣服,可就在快過年的時候,珍寶齋把客戶要的首飾款式給做好了,卻莫名其妙不見了。
現在的珍寶齋的掌櫃,是木珏南從清水鎮帶來的,也是牛二妞比較欣賞的那個樑掌櫃,這個掌櫃跟了木珏南幾十年了,很得他的信任,但是卻出現瞭如此大的差錯,讓木珏南很生氣。
木珏南連八寶粥都顧不上喝一口就來到珍寶閣查看情況,牛大妞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好在木珏南聰明,明察秋毫,不到一個時辰便查出珍寶閣內的小二有問題,客戶定的是一對金簪,單子上記的是一隻金簪,可收費卻是一對金簪的價格,所以店小二就以爲是一隻金簪,便把另外一隻給藏起來了,客戶來取,當然不願意。
因爲客戶定的單子時間有點長,樑掌櫃也記不太清,便與客戶糾纏起來,木珏南來到之後,看了看價格,又看了看簪子的分量和做工,便讓客戶先回去,這邊開始查找起來,店小二因爲做賊心虛,很快露出了馬腳。
隨後,木珏南把店小二交給了京都的郡守,又讓樑掌櫃親自把另外一個金簪給客戶送去,並附贈一個雕刻精美的桃木簪。
而就在木珏南處理店裡的事情的同時,牛大妞那邊出事了。
牛大妞坐在珍寶閣內喝茶,突然發現對面街上正在喝餛飩的一家三口很溫馨,很幸福,牛大妞羨慕的看着一家三口的互動,想象着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只是越看越覺得面熟,再仔細看看,怎麼那個女的這麼像牛林祥的媳婦崔氏,也就是牛大妞的嬸子?
只是對面的男
的不認識,而坐在他們中間的男孩兒,上次他們去潞水鎮鬧事的時候,牛大妞也見過,是牛林祥和崔氏的兒子名喚寶兒的那個。
若是不認識他們也就罷了,一家三口看上去其樂融融,很幸福,可在牛大妞眼裡怎麼這麼礙眼,這是牛家的兒媳婦,牛家的孫子,怎麼會跟一個外人在一起?莫非那個男人是崔氏的哥哥?
可能是吧!只是看他們的樣子很親密,不像是兄妹,倒像是兩口子。
於是,牛大妞的好奇心頓時升起,茶也不喝了,來到對面的餛飩攤兒前,同樣的要了一碗兒餛飩,背對着坐在崔氏的後面,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那男的說:“再有半個月就要放假了,如今我在京都也有了一處房子,不大也夠我們一家三口住的,要是你能帶着孩子離開牛家就好了,我們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崔氏嬌嗔的瞪了那男的一眼,笑罵道:“你傻呀,有人替你養老婆孩子還不好,省着我們自己的,我每段時間都帶着孩子過來看看你,這樣多好。我告訴你牛家的那個老不死的身體也快不行了,估計都熬不過這個冬天,等她一死,我就跟那個軟蛋和離,帶着兒子,帶着錢來找你,不用心急,再等等。”
那男的問道:“牛家的老婆子身體不是挺結實的,怎麼會不行了呢?”
崔氏冷哼一聲:“年歲大了,又整天的生氣,吵架,怎麼會身子好?再加上年前的時候摔了一跤,大嫂子又不願意伺候,那屋子裡整天臭烘烘的,依我看呀,老婆子不死也差不多了。”
說完兩人呵呵笑了起來。
牛大妞雖然離開了牛家,可聽說王氏落到這個下場,心裡卻有說不出的難過,雖然王氏從來就沒對她好過,可牛大妞卻不允許另外的人欺騙他們牛家。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白蓮花,或者說是骨子裡的善良吧!
牛大妞畢竟年輕,氣不過站起來跟崔氏和那個男的理論。
“小嬸子,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揹着小叔不但生娃,還養漢子,不行,我要回牛家村告訴小叔,告訴我奶,告訴里長去。”
只見那男的一把拉住牛大妞,哀求道:“大侄女,別去,別去,你聽我們解釋,我們也是被逼的。”
牛大妞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牛二妞很清楚這裡的事情,當牛大妞敘述到這裡的時候,牛大妞還是滿滿的氣憤,倒是牛二妞很是同情崔氏和那個王勇。
“其實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孩子的爸叫王勇,那王勇家裡很窮,崔氏的娘不同意把崔氏嫁給一個窮人,兩人就準備生米做成熟飯,然後打算私奔,咱們的小叔看上了崔氏後,便死活要娶,當時的崔家可是提了一堆的條件,什麼房子呀,銀子呀,分家呀,地呀的,本打算難爲一下小叔,誰知小叔逼着咱奶都答應下來的。”
牛二妞回憶起那段日子,原來還覺得生氣,痛心,現在只剩下心酸了。
“那個
時候咱爹的腿已經惡化了,咱娘還大着肚子,爲了給小叔娶媳婦,咱奶讓我和娘搬到了老院子,把咱家的院子讓給小叔,要不是大虎哥幫忙,幫我把貴重的東西搬到潞水鎮,只怕我們最後走的時候,啥都帶不走。我和娘搬到了小叔的房間,然後又說了分家的事情,爹不管事,娘管不了事,我們什麼都沒分到。”
牛二妞說的當時的情況,牛俊勇以前聽過,暗自握緊了拳頭只恨自己當時不在,牛大妞也聽過大概,木珏南和周玉是第一次聽說,周玉心疼的拉着牛二妞的小手,安撫着。
“不過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搬到潞水鎮以後,有一次我跟大虎哥和二虎回牛家村整他們家的土地,回來的時候,在小樹林裡發現了崔氏和王勇的姦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牛家的事情我不想管,所以就沒吭聲。上一次,牛麗攛掇咱奶告咱哥不孝,我就讓人把王勇給調到京都來了,本想趁咱奶他們都在,揭發這件醜事,沒想到他們走的到挺快。”
牛大妞不知道王氏曾經帶着人來京都找過牛二妞一家的事情,問道:“她們怎麼會告大哥不孝?咱爹死了,她還有其他兒子,怎樣也輪不到咱大哥給她盡孝吧!”
牛二妞抿了抿嘴,不知道咋說,記得當時牛俊勇和牛二妞鬧的挺不愉快。
牛俊勇也知道當時自己做的不妥,好在最後跟牛家人劃清了界限。
牛二妞不想提當時的事情,便問牛大妞:“後來,怎麼會打起來,你怎麼進牢裡那?”
蕙娘抹了一把眼淚,牛大妞氣的直跺腳,說:“還不是因爲崔氏,竟然對我破口大罵,說我們牛家的人都是外面好看裡面糙的羊屎蛋兒,沒錢還充臉面,有錢的也不接濟他們,還有那個小孩兒,小小年紀竟然打我,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回事,只記得崔氏要打我,我要跑,被那小孩兒抱住了腿,我一推,那小孩兒就摔倒了,緊接着就是崔氏大哭,一旁的人就去報了官,把我給抓起來。”
牛大妞被衙役抓起來,驚動了對面正在處理事情的木珏南,木珏南趕緊讓人把小孩子送到了醫館,碰到了頭,一時昏迷也沒什麼大礙。
崔氏不依不饒,那王勇倒是個膽小的,只要牛大妞把孩子治好,賠了錢就不告了。
最後,木珏南用鍼灸把孩子弄醒,檢查一下沒有大礙,又賠了他們二十兩銀子,這才把牛大妞從監獄裡放出來。
牛大妞被放出來後很是委屈,明明去捉姦,竟然差點出了人命。
聽完整個事情,牛二妞並不覺得怎樣說:“算了,既然已經過去就算了,他們一家的事情,我們以後就不要管了,跟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大姐,以後再碰到他們家的事情就躲遠點,我們都已經從族譜劃掉的人了,他們家再發生任何事,跟我們也沒關係了。”
牛大妞還想說什麼,被牛俊勇瞪了一眼,蕙娘也拉拉牛大妞的袖子,牛大妞到底也沒說什麼,事情算是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