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覺已經不記得第一次見到佟日禮時的情景。
師從一個太傅?
那時候大概也是到了學禮知禮的開化年歲吧。
太久了,記憶早已經模糊在一歲又一歲的重複中。
連隻字片語都未曾留下。
風過留聲、燕過留影,而佟日禮,在皇甫覺的記憶中,只有那站在朝堂之上不苟言笑的模樣。
那年幼時的稚舉、年少時的輕狂,只能靠想象還原。
他是否也曾經像自己這般挑嘴到讓大廚技窮、痛哭請辭?
他是否也貪吃到讓太醫院手忙腳亂,只因他吃了酸酸的棗子。
一樹。
他可曾逛過風月,反被非禮?
他可曾懷過寄情山水、悠然泛舟的癡夢,無疾而終?
三個月,攻城掠地,不廢兵卒,不在話下。
但,那個城,若是佟日禮......他遲疑了。
三個月,太短了。
短到每一個日頭的升起和落下,都讓他恐慌。
“萬全,你說,怎麼樣才能讓太陽永遠別落下去?”
“皇上,你真是說笑呢。”
是啊,尊爲皇上,也有無能爲力的時候。
是說笑嗎?
爲何,他問的如此當真?
他像是得了實心瘋了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懷裡這個人的眉目。
他想把這個人給搖醒了,他想問問他,那日,我要的只是一百日麼?
不是一年、兩年,甚至一輩子?
他知道自己快瘋了,瘋在自己無端的妄想之中。
他似乎都能看到那敞開的宮門口處,佟日禮決然的背影。
他閉上眼睛,把懷裡的人摟的緊一些,再緊一些。
貼着自己不安的心。
似乎便可以平靜。
他知道,佟日禮的極限在哪裡。
佟日禮所能接受的,只能是君臣,或許,可以再多一點。
一點, 沒有再多了。
即便自己是君王,也無法逾越那條界限。
也許,就是因爲自己太清楚了,纔有那日日夜夜的不安。
而原本不顧一切的強取豪奪,管你願與不願,從是不從,如今卻連同着早已被看穿的虛張聲勢,都沒有了底氣。
佟日禮,你知道嗎?我多想親密的摟着你,在你清醒的時候。
佟日禮,你知道嗎?我多想可以吻你,你乖乖的站在原地。
www ●тт kān ●¢ o
佟日禮,你知道嗎?我多想把全天下最美好的東西堆到你的面前討你的歡心,而不是你喚我君王,我稱你爲臣子。
佟日禮,不去撕裂你妄圖粉飾的君臣之儀,我其實忍的很辛苦。
忍的再辛苦,又如何,你看不見,你是個瞎子。
我陪着你演戲,賢君賢臣。
你安心了,便不再顧我。
演完三個月,然後呢?我,其實沒有自信。
那一天你若不留。
我又當如何?撕裂已經喬裝了三個月的虛僞?告訴你,其實我那麼想要你,和君臣無關。
那時,你該跑的有多快?
皇甫覺不敢想,不敢想。
他自嘲,他自我安慰。
至少我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以君臣之名,愛你。
你能接受的方式,你能接受的程度。
一點,一點,潛移默化.
然後歡喜着。
或許、可能、說不定,這個人,一絲感動,那一天會留下來。
伊伊:我終於從南京迴歸了啊,伊伊正處於身心疲憊階段啊,所以呢,還是保持每天一更的速度。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