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兒,這個是什麼?”
“爹,爹……”
“小傻瓜,這個怎麼是爹爹呢?這個是小狗啊。”
“東兒,這個呢?”
“爹,爹……”
“真是傻兒子,你今天不想吃糖了是不是?”
佟日禮摸了摸東兒的小腦袋,無奈的搖頭,心不在焉的學生,他哪捨得打,只能將畫冊子放在一邊。
說起來,這個畫冊子還有些來頭,那一日,他和小太監說起民間育兒的方法,提到一個畫年畫的師傅將那些平常裡看到的東西,都畫成樣子讓剛學走路的兒子認。
第三天,這個畫冊就放到了他的面前,精美的做工,活靈活現的各種動物花草,連他看了都忍不住想翻翻,偏偏到了東兒這裡,就被嫌棄的連一塊小雪花糕都不如。
若不是後面的奶孃精心點,東兒差點都將畫冊給撕了。皇甫覺卻說,撕了就撕了,一團紙罷了,只要東兒喜歡就是。
轉頭又送了東兒一個小白老虎,理由說是獎勵東兒的。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就知道吃喝拉撒,纏着爹爹話都說不清楚的奶娃兒有什麼好獎勵的。皇甫覺卻說,這個畫冊子,他讓人去印了賣了,結果很受民間百姓的歡迎,小賺了一筆,所以引出這個構想的東兒就是一個大功臣。
而東兒則抱着那個小老虎呵呵笑,看的佟日禮在那裡心驚膽顫。
憨態可掬的小老虎,像肉團一樣很可愛,可是和兒子放在一起,當爹的佟日禮就一點都不覺得可愛了。
好不容易讓小老虎哪裡來的,送回哪去,那畫冊子卻徹底勾不出東兒的興趣了。
“爹爹。”拉住他的小手打斷了佟日禮的出神,東兒翻開了一頁畫冊,指着上面的東西,“爹爹?”
“這是小馬。”
“小馬?”
“是啊,小馬在路上跑的……東兒,你要到哪裡去?”佟日禮還沒有說完,東兒就抱着畫冊急匆匆出了門,小短腿跑的特別快,奶孃還有小太監們都跟了上去,只有佟日禮站在殿裡,摸不着頭腦。
待到東兒又蹦着跑進來時,他獻寶似的把手裡拿着的東西給佟日禮看。
“爹,爹。”
一節小鞭子遞到了佟日禮鼻子底下。
“這,父皇,鞭子。”
“是皇上送給東兒少爺的,說是以後騎馬用的着。”奶孃在後面解釋。
目測了一下鞭子的長度,黑色皮革,裹着金線,連把柄那裡都很細,適合東兒拿捏,不過長度還不夠東兒的手臂。
這麼短的鞭子,能抽什麼?不過這麼一事無成的長度,佟日禮很滿意。
“鞭子,父皇,騎馬!”東兒鼓着紅撲撲的小臉,彙報。
“騎馬?”佟日禮詫異。
“騎馬!”東兒一甩鞭子,對着空氣抽的有模有樣。
“皇上說要帶東兒少爺去騎馬。”解釋的還是奶孃。
“東兒太小了,不可以騎馬。”佟日禮頓時冷着臉。
“可以,父皇說,可以。”東兒嘟着嘴,開始紅着眼眶。
“不可以。”
“嗚嗚,可以,父皇,可以。”
當要求遭到拒絕而東兒又堅持己見的時候,東兒的策略就是哭,當然不是哭給爹爹看,而是哭給父皇看。
小小的腦袋裡,裝滿了父皇的高大身影,似乎什麼問題在父皇那裡都能迎刃而解,至少他的要求在父皇那裡,沒有遭到拒絕過。
“東兒,不哭了,哭的小臉都花了。”果然,這一次一哭,父皇又馬上出現了,抱着他又疼又哄。
“小孩子不能慣着。”爹爹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哭累了,他自然就停了。”
“嗚嗚,父皇。”聽了爹爹的話,東兒揪着父皇的衣服,哭的好不傷心。
“慣又怎麼樣?朕的兒子,再怎麼慣都是應該的!”皇甫覺說的義正言辭,似乎忘了,從小就嚴格要求皇子們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父皇。”東兒的大眼睛盛滿了崇拜,爲父皇爭取福利的行爲做無言的支持。
“我說,不許,東兒,你太小了,不可以去騎馬。”佟日禮的語氣裡,擺明就是不可商量。
“嗚嗚。”大眼睛裡的崇拜頓時被淚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