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雙情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林景煥的,算算時間的話,林大哥估計這會兒是要到G市了,看着不遠處的鄭遇染,雙情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林大哥?”她接起電話,“你是不是到G市了?”
林景煥說:“我剛剛下的飛機。”果然是聽到那邊有機場的嘈雜背景聲,“致宸還好嗎?我現在過去找你們?”
他是詢問的口吻,因爲太晚了,也是擔心會打擾到他們休息。
可他這麼晚了,卻願意親自奔赴G市,說真的,雙情一直都覺得,林景煥人品很好,否則二姐這麼多年也不會心心念念着他,但人有時候對於感情和友情的觀念是不一樣的。
可能男人對自己身邊的朋友都是這樣真誠,願意掏心掏肺的。
但雙情還是覺得,林景煥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好。
沈致宸何其有幸,在身邊能夠擁有這個全心全意爲他的好朋友。
“太晚了,不然你休息休息,我給你在酒店開個房間,明天再說?”還是不忍心這麼晚就讓他直接過來,何況遇染的話,肯定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的,雙情思量了一下之後,纔對林景煥說:“現在他還沒有太大的問題,何況你在我們身邊,我也放心的。”
的確是很晚,林景煥自己也覺得累,那邊手機有電話插進來,雙情聽出是林景煥的電話,她連忙說:“林大哥,我一會兒短信告訴你酒店的地址。”然後就掛了電話。
鄭遇染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終於是見雙情掛了電話朝着自己走來,他這纔將自己喝完的杯子,直接塞給了雙情,皺着眉頭一臉挑剔,“女人就是磨嘰,趕緊上車,我困了。”
雙情將飲料杯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這才裹着外套跑過來,見鄭遇染半眯着眸子坐在駕駛位上,她想了想,繞過去,直接打開了車門。
鄭遇染擡起頭來看着她:“做什麼?”
“我來開吧。”
“嗯?”
“你不是說累麼?我來開,你去休息一下。”
“去哪兒休息?”
“車後座啊。”雙情理所當然地接話,“你看你眼睛都有點紅,開車也不安全,我來開吧。”
鄭遇染愣了一下,似乎是真的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紅了,可很快又想到了什麼,嗤笑了一聲,雙手朝着方向盤一扣,“我會開,你過來坐在我邊上。”
雙情,“…………”
“快點。”
雙情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的,不過鄭遇染也向來都是這麼,陰晴不定吧,她懶得和這個孩子脾氣的男人計較什麼,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彎腰坐了進去。
鄭遇染開車挺猛的,雙情坐過他的車子,可現在是晚上,馬路上車流稀少,他簡直拿油門當玩具一樣踩,雙情一路上都是心驚肉跳的,緊緊扣着安全帶,最後終於到了酒店,她都快要吐了。
剛剛喝下去的那杯甜膩膩的巧克力讓她覺得格外反胃,下了車之後,對着冷冰冰的氣息深吐納了幾下,才緩過了那個噁心勁。
“不舒服麼?”鄭遇染也下了車,將車鑰匙丟給了酒店的門童,很快就有專業的停車的人過來把車子開走了。
雙情有些惱恨地瞪了若無其事的男人一眼,咬牙切齒,“當然不舒服,你剛剛開的有多快你知道嗎?城市車速是限速的,這次回去你肯定分數都被扣光了。”
不過就是隨口的一句話,鄭遇染的臉色卻已經完全沉了下來,甚至還伸手一把捏住了雙情的下頜,冷哼,“不舒服就對了,你要知道我現在對着你就不舒服,扣分也是沈致宸的,你擔心的都是他,對着我說做什麼?溫雙情,你要再想方設法想要讓我睡過去讓沈致宸醒過來的話,你看我會不會——把、你、拆、了!”
雙情,“…………”
一直等到鄭遇染進去酒店大門口許久,雙情才緩緩回過神來。
所以,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雖然她的確是希望沈致宸可以回來,但她這次是真的沒有故意想要讓鄭遇染消失的意思,難道是剛剛開車的時候,說是讓他休息的那件事麼?
雙情嘆息了一聲,其實今天晚上,她還想問一些關於鄭蟬伊的事,她真沒朝着那方面想。不過自己在鄭遇染這是有前科的,所以他剛剛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她也就不計較了,不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下手還真是不知輕重。
鄭遇染上去之後,雙情特地在前臺給林景煥預定了一個房間,然後纔上去,電梯裡,她低着頭給林景煥輸了酒店的地址,想了想,又補了一句——
【現在不是致宸,是遇染,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對我怎麼樣,而且情緒也比較穩定。明天見面了再詳談,如果有任何的問題,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林大哥,謝謝你,好好休息一晚。】
雙情一邊輸入文字,聽到電梯叮一聲到了樓層,她一直都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這才邁開腳走出去,寂靜的走道忽然傳來她熟悉的男聲,雙情剛剛覺得鄭遇染對自己說話是絲毫不帶什麼感情的,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是真將自己給撕碎了一樣。
可她現在聽到他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其實不是。
他不管對自己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真正留着餘地的吧?
比如說現在,她光是聽到那個男人冷冷淡淡一個“滾”字,她就渾身一抖,那個簡單的字裡透出來的寒,如是三九寒冰,又帶着一種專屬於他的狠戾陰鶩。
雙情下意識擡起頭來,就見鄭遇染的邊上竟是站着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兒。
因爲是背對着自己的關係,所以她見不到那個女孩兒的廬山真面目,但大約可以估計出來,165左右的身高,身材比例很好,扎着馬尾,穿着一套乳白色的運動服,下面套了一雙少女心爆棚的淡粉色雪地靴,在聽到鄭遇染那個“滾”字的時候,明顯是脊背一僵,雙情幾乎是以爲那女孩兒要掉頭就逃的時候,卻聽到她軟軟地說:“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我等了你很久了,你認不出我來也不奇怪,我都可以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