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那一雙閃着勢在必得的紅眸,讓雲輕一瞬間感到一陣愣怔,望着那一步一步踏前的獨孤絕,居然有一種被他視爲盤中餐的感覺,好生怪異。
不過這些異樣的感覺只存在了一瞬間,雲輕當即眉頭一皺,一手揮過擊打在水面上,頓時濺起一片水花,趁着水花亂射之時,雲輕一個轉身沉入了水中,同時冷冷的道:“翼王,自重。”
不稱呼獨孤絕的名字,反而叫他翼王,就是爲提醒他,一介秦國王爺,偷窺女子洗澡,這成何體統,有違觀瞻。
獨孤絕放下手中的貂兒和毒酒,一步一步朝岸邊逼近,那眉眼中無一絲尷尬和不自然。
站定在岸邊後,獨孤絕看着水面暗影中,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雲輕,低沉着嗓子道:“我看我的女人,要何自重。”
雲輕聽之不由皺眉,什麼時候她成了他的女人,這獨孤絕還真站着說話不腰疼,亂給她扣帽子。
“你與我不過是交易關係。”雲輕在水中揚着頭,對視着獨孤絕情緒洶涌的雙眼。
“以前是,從今天起不在是。”獨孤絕斬釘截鐵的聲音,讓雲輕幾乎懷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意思?”雲輕有點不明白獨孤絕什麼意思。
獨孤絕站在岸邊,看着水中的雲輕那疑惑卻淡然的雙眼,就這樣的表情,現在看來都該死的讓他心動,這個女人他要定了,當即沉聲道:“我看中你了,要你做我的女人,就這個意思。”
雲輕一聽微微皺眉,這獨孤絕那根腦筋不對,突然表這個態,就算看見她洗澡,也不會冒一句這個吧,要知道獨孤絕不是好色之人,與他行走這麼多日,獨孤絕除了自大猖狂高傲冷血等等一連串的毛病外,不下流卻是他一大優點,絕對不會因爲看見她這般模樣,而起了色心,他若要絕色女子多的是,怎會找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我沒看中你。”乾脆利落的回答,不想陪他發瘋。
獨孤絕一聽臉色一沉,一雙鷹目鎖定雲輕,咬牙道:“你沒資格反對。”說罷就要提步朝水裡來。
雲輕雖然性情淡漠,但是並不表示就能淡然到一切都不在意,女兒家的身體,他無意中看見了,已成事實無法更改,只好由他,但是豈能讓他更近一步,當下一聲低低的輕嘯,驟然從雲輕口中傳出。
一道黑影閃電般的朝獨孤絕的後背擊來,雲輕召喚了貂兒。
獨孤絕沒有回頭,手腕在腰間一動,一柄如腰帶一般扣在他腰上,平日裡幾乎不用的隨身軟劍,銀光一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反手就是一刺,正對上那迅疾射來的貂兒的方向,毫釐不差,速度奇快無比,眼卻緊緊的盯着雲輕,一眨也沒眨。
貂兒靈活,一見獨孤絕的劍橫在它的前方,立刻臨空一個翻身,斜斜就朝獨孤絕的脖子抓去。
不料它快,獨孤絕更快,但見他手中長劍連連抖動,銀光披灑間夾雜着撕破空氣的嘶嘶聲,迅猛無比的攔截在貂兒的每一步攻擊前。
只見一片銀光外,一道黑影幾乎成殘影的撞擊着那銀光,想找一個空隙撲進去,但是那銀光好像有眼睛一般,每當黑影撲過一個方向,立刻後發先至的對了上來,那陰森寒氣的劍氣,縱橫開闊,殺氣逼人。
貂兒是敏捷類,平生最依仗的就是速度,它想要攻擊誰,沒有任何人攔的住,但是此時,它的所有進攻都被攔截了下來,每一次前撲前面都有劍光刺過來,那帶着絕對殺氣的力量和速度,讓它直覺的不敢對上去,那會要了命了,一時間氣的吱吱直叫,紅了眼的上下飛騰。
月色映照下,只剩下一片黑色的殘影和銀白的劍幕。
雲輕伏在水裡,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下微微有點震撼,當日獨孤絕重傷成那樣,也能第一時間檔住貂兒的第一擊,她早就想過獨孤絕若完好的時候,貂兒奈何得了還是奈何不了,今日一見,果然,憑藉貂兒的速度,也奈何不了他,這個獨孤絕太過強悍。
自始至終沒有看貂兒,一直看着雲輕的獨孤絕,此時一邊手腕揮動,一邊看着雲輕低沉着聲音道:“你收回還是我殺了它。”
雲輕沒有說話,只是抿脣低嘯了幾聲,瘋狂撞擊的貂兒立刻停了下來,張牙舞爪的跑到獨孤絕的前方,對着獨孤絕相當憤慨的揮舞了幾下爪子,然後一個閃身,重新蹲一旁抱着毒酒喝起來。
獨孤絕見此,手中軟劍一動,已經纏繞上他的腰間,緩緩伸出右手朝水裡的雲輕道:“上來。”
雲輕看着獨孤絕的動作,沒有動。
“你跑不過我。”獨孤絕注視着雲輕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
雲輕雖然會輕功,但是一個不會武功,就沒有內力的女子,縱然有奇妙的步伐也快不過他,想他獨孤絕一身本領幾乎獨步天下,上次是實在沒有了氣力去追,現在他一身完好,憑藉他的輕功,雲輕絕對走不掉。
雲輕聽獨孤絕說的斬釘截鐵,她自己也明白,放武功高手眼前,她的輕功比不了他,古琴沒在身邊,現在她還真奈何不了他。
對視着獨孤絕的雙眼,短暫的沉默中,雲輕突然出聲問道:“你喜歡我?”
婆婆沒給她講過男女之事,不過她聽說過喜歡纔會在一起,獨孤絕喜歡她?天下紅雨都沒這個可能,這人今天發什麼瘋?
獨孤絕聞言頓時一楞,喜歡?自己什麼時候喜歡她?當下皺眉道:“誰說我喜歡你。”
雲輕聽之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朝獨孤絕道:“那你爲什麼要我?”
“那來那麼多廢話,要你就是要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是我獨孤絕的人,只能留在我身邊,永遠都不能離開。”獨孤絕可沒想那麼多,乾脆霸道的很,卻不知這樣的心情到底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雲輕聞言微垂雙眼盯視在水面上,獨孤絕見此沉聲道:“你是自己上來,還是我下水抱你上來。”
雲輕沒有回答,只是擡眼看着獨孤絕,緩緩的從水中站了起來,那朦朧的月光照射下,美的無法言語。
獨孤絕嗓子一緊,沙啞着沉聲道:“上來。”一邊依舊伸着他的手。
雲輕緩步朝獨孤絕走來,神色平淡之極的輕聲道:“那我死了,是不是就能離開了?”
獨孤絕已經暗紅的眸子陡然一震,死死的瞪着雲輕道:“你什麼意思?”
雲輕沒什麼表情的道:“我不喜歡你,但是我現在打不過你,你若強要,少不得也只有一個死字。”輕飄飄的話,卻夾雜着不同尋常的意思。
獨孤絕雙眸一眯怒道:“你威脅我。”
“事實而已。”雲輕緩步而來,周身的月光襯托的她淡然的神情,居然無比的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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