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纔算明白,怪不得樹老主人並不怕我把小路送回來,原來他已經猜到了,司老並不敢留下小路,甚至滅掉小路。
這些事情是樹老跟我說的,我現在躺在黑石小塔的其中一間房間裡,我這次上山,樹老破天荒的進了青銅鈴裡跟我一起上來。
我自己的那個青銅鈴還揣在懷裡,手裡上下把玩的是王教授剛剛給我的那一個。
樹老說這是燙手山芋,他想到司老那些人會把小路給我,但沒想到他們捨得給我一個青銅鈴。
我接着話茬問樹老這些青銅鈴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我之前隨着流雲子進到破院地下的小亭裡的時候,聽鬼王曾經說過,司老他們是用青銅鈴抓鬼吸收鬼王龐大的妖氣,以此來削弱鬼王的實力。
青銅鈴能裝進妖鬼這我一開始就知道,但我覺得這些鈴鐺不只是這麼簡單,否則司老也不用還想着取回來。
而且我還記得,我的青銅鈴當時掛在劉丹青一家所在的密室頂上,只這麼一個就能互轉陰陽,壓制住劉丹青一家,雖然之後青銅鈴就沒了這功能,但我卻從來沒覺得青銅鈴只是普通物件。
“這東西可來頭不小,而且每一個青銅鈴都與司家有關係。”樹老說道。
“我看出來這些東西與司家有關,否則也不會掛在司家地下的小亭子上。”
“這與司老頭的身份有關,或許應該說與司家人的身份有關。”
“司老的身份?”我記得那時候流雲子與鬼王交談的時候曾經說過,司老應該是什麼“府職”。
樹老說道:“你知不知道司老頭爲什麼能從地府裡拿出法陣?”
我搖頭,不過還是說道:“他好像有個府職的身份。”
樹老點頭:“知不知道這府職裡的府,指的是什麼府?”
我雖然不知道司老是什麼府裡的人,但卻知道這個字指的肯定是古代的某種機構。
樹老看我皺眉不語,臉上現出神秘,我從來沒看到過他這麼神秘,他甚至貼耳聽了聽門外的響動,這纔開口說道:“這府指的是……地府!”
我被驚的啞口無言,嘴裡像塞了一顆雞蛋,就這麼愣愣的看着樹老。我腦子裡根本想不到什麼懷疑,腦袋彷彿一瞬間停滯了。
地府?陰曹地府的地府?一個活人在地府裡供職?這怎麼可能?
“你是不是根本不敢相信?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解釋的時候,同樣不敢相信。”樹老微微嘆着氣,我無意中看到他蒼老的雙手正在輕微的顫抖。
樹老之前話語中說不上是對司老尊重,更談不上有什麼恐懼,而且從東郊村來這裡之前,樹老也明確說過他根本不知道司家真正的身份,只知道司家前面出過一個頗爲厲害的司天命,僅此而已再無其他的。
那麼也就是說樹老現在知道的這一切都是回到青銅鈴之後,他的主人告訴他的。
那應該就沒有錯了,我雖然至此還不知道樹老主人的身份,但是他的強大的實力和見解卻是毋庸置疑的。
司老竟然以活人的身份成爲了地府職司,雖然我不知道他的職位是什麼,但就算只是與鬼差相當,也是無法想象的事情了。
況且普通鬼差雖然身上也是不少,但卻絕對不可能有困得住鬼王的,所以我想司老的職位一定不低。
我問樹老:“司老在地府裡是什麼職位,爲什麼地府要找個活人供職?”
“就相當於地府在陽間的代言人吧,這地位可不算低了,先不管司老頭的實力如何,光是這個身份,這陽間世界就沒幾個人敢惹了。”
樹老說的一點錯沒有,雖然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地府設置這麼一個陽間代言人幹什麼,但既然司老是這個代言人,這身份就沒人敢忽視。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司老的這個代言人身份很像是家傳的,樹老曾說過,自從他有意識開始,司家就一直是神神秘秘的,看來從那時候開始司家就是地府代言人了。
爲什麼會是司家?
我問樹老:“那司家的這個身份又與那些青銅鈴有什麼關係?”
“……一代司家一顆銅鈴……”
一代司家一顆銅鈴?十顆銅鈴,不對加上我懷裡的是十一顆!司家人似乎都很長壽,按照一代六十年算,十一顆就是六百六十年,而現在的司老還在世,剛好應該是六百多年,我記得樹老說他產生靈魂也剛好過了六百年……那也就是說樹老最開始記憶中的司家正好是第一代府職?
會不會這麼巧?還是樹老產生靈魂與司家府職的遭遇有關?
“爲什麼每一代的司家家主就有一顆青銅鈴?”我問向樹老,可心裡卻隱隱約約的好像有着看不清摸不透的答案。
樹老說道:“每一代的司家家主要想繼任地府的職位,都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實力,而這實力的證明,就是到地府中取出這麼一顆青銅鈴。”
“所以這青銅鈴實際上是來自地府的?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青銅鈴都可以裝進陰鬼,而且還不截斷裡面與陽間世界的聯繫。”
我說着,樹老給我的答案讓我心中那層迷霧越來越清晰,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
“樹老,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
其實根本就不用樹老回答,這肯定是樹老主人告訴他的,但其實我心裡真正想問的是,樹老主人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這與實力無關,與眼界經歷也無關,這些事情除非是司老身邊最親近的人,否則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是樹老主人顯然不會是司老身邊親近的人,甚至於兩者之間很有可能還有仇怨,否則爲何樹老他們一直不敢泄露自己的存在。還有一點樹老主人爲什麼招來的手下,不是鬼就是妖?難道他也不是……人??
樹老說道:“其實這些話你大可不必問,我也沒必要瞞你,除了主人還能有誰讓我知道這些。”
“你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他與司老無關,怎麼可能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