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繼續擦

屠湛說了幾句話,躺着的人都只給了單音節的回覆。靜默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身後跟着的人上前一人說兩句也跟着走了。

藍溪起身送了送,見一行人全出了門,轉頭問,“餓了嗎?”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呦呵,這獸人脾氣還挺大,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敢陰陽怪氣的給她擺臉色?想當初,她受傷的時候,可是抱着一顆感恩的心,他給吃什麼就吃什麼。稍好一點,就搶着打掃衛生,給他烤肉。換他行動不便了,就是這幅苦大仇深的模樣?

“問你話呢?”藍溪過去,擡腳踢了踢男人粗壯的大腿。

立時男人就齜牙瞪她,目光帶着寒意。

藍溪移開視線左右瞟着,她承認,生氣的獸人,她還是有些怵的。就是在法制社會,也時常有男人打女人,這地方,可是沒法律道德束縛的,雖然不知道這人不高興的原因是什麼,保不準他會打人。

眼神瞟到男人胸前的傷口,她又鎮定下來了。你一個重患者,我不怎麼着你就好了,你能怎麼着我?這麼一想,藍溪理直氣壯的坐到男人身邊。不餓就算了,她還懶得烤肉呢。

她沒發現男人眸中盤旋洶涌着的藍光,被她這個動作衝散了很多。

坐是坐回來了,但是藍溪又感覺到昨天睡前一樣迷似的尷尬。她知道男人在生氣,但是不知道他在氣什麼,自然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另外她雖然不討厭這個男人,男人對她也不錯,但她覺得兩人的關係也似乎沒到一個人生氣,另一個人哄的地步......

說穿了,這個敏感的女人矯情病又犯了:她不想兩人關係鬧僵,卻又顧慮重重。藍溪的彆扭自然不僅僅是單純的女人矯情,很大一部分源自她的小心翼翼的成長經歷、生存環境,她幼稚的以爲誰先說話,誰就處於劣勢。

她的顧慮可以理解,在這異世卻是多餘。

久等不到她動作的男人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來回摩挲着,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繼續擦”。

藍溪:??

這就不氣了?古古怪怪的。

麻利的給男人和自己做了飯(烤肉),等太陽升高的時候,藍溪打了聲招呼,就跟女人們出去採果子去了。

女人們循着原路,到那棵□□樹下,各自砸開幾個吃飽後,儘可能多的拿些回去部落。藍溪自然是有樣學樣,這果子多吃會膩,吃一兩個卻是好的,就當是換換口味。

她有些納悶女人們爲什麼一天不來回幾趟,一次收了這樹上的所有□□,去找下一棵□□樹,去收集、或做其他的什麼。畢竟這棵樹上的果實雖多,但也不是吃不完的。

藍溪心裡有許多想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理由很簡單,她並不想做異類。對那個受傷躺着的男人,藍溪是信任的,儘管如此,她也沒拿自己包裡的傷藥給他用。

在這個部落,她儘量把自己摘出來,作爲一個理智的旁觀者。不是自命清高,不是嬌柔做作,面對陌生的世界,見慣文明社會的明槍暗箭的女人小心翼翼又倉皇驚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