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臺影視學院,光是一年的學費就要六萬多,各種學雜費加起來,沒十萬下不來。
而在入學之前,張小雪的父母爲了她的夢想,給她同時報了好多個輔導班。
有教形體的,有教聲樂的。
有教主持和演講的。
甚至還花大價錢給她報了禮儀班。
爲了讓女兒生活自信,父母從不在生活上苛責她,而張小雪也很懂事,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問家裡要過什麼貴重的東西。
唯一一次就是考上龍影之後。
當時張小雪想買一部三千塊的手機,結果爸媽爲了給她湊學費已經很困難,想讓她先換個千元機湊合。
那次張小雪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一連好幾天賭氣不跟爸媽說話。
直到有天早上起牀,她突然發現茶几上多了一部嶄新的奧破。
其實當時張小雪就後悔了,但她想到自己已經考進龍影學院,將來隨便拍個什麼節目,改善家裡生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可誰也想不到。
意外比未來更先出現了。
王樹走過去,輕輕抱住她,想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膛上,可惜自己身高不太夠,於是只好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好了,別哭了,阿姨沒事就好。”
“不就是四十萬麼,我替你出了。”
王樹知道那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覺,哪怕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年,想起來依舊是心情憋悶的厲害。
張小雪抽着鼻子:“可是我已經花了你那麼多錢了。”
“沒關係的。”
王樹拍着她後背:“這點小錢,等你以後成了大明星,都看不在眼裡的,到時候你別忘了老師就好。”
“我纔不會呢。”
張小雪扁着嘴,想笑又笑不出來,眼淚汪汪,十分惹人憐愛。
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往這邊觀望。
幸好王樹最近已經習慣了戴口罩,不然被人拍下來,恐怕又是一個小新聞。
“走吧,你家在L縣是吧?”
“我送你回去。”
L縣屬於龍臺,距離市中心不過一個小時路程。
王樹給她擦了擦眼淚,兩人快步往商場外走去。
下午四點。
L縣醫院。
王樹陪張曉雪一起來到病房。
推開門,
當看清屋裡的人後,張小雪一下就緊張起來。
“爸,小姨,我媽怎麼樣?”
王樹也跟進去。
屋裡只有一個病人,看起來五十左右的張媽正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旁邊連接着測試儀器。
張爸一臉愁容的坐在那裡。
看到張小雪,忙站起身:“小雪,你怎麼回來了?”
張小雪走到病牀邊,看着面色慘白的母親,眼圈又開始發紅:“家裡出了這麼大事,你們怎麼不跟我說?”
張爸張了張嘴,最終只是一聲嘆息。
旁邊的小姨攔下她:“小雪,你小點聲,你媽剛睡着,別吵醒了她。”
“你也別怪你爸,他前天給你打過電話,其實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當時你說拍攝忙,語氣很着急,他們也是怕打擾到你的工作,所以纔沒敢告訴你。”
前天,就是在魔都的那天。
當時張小雪正在王樹房間,接到家裡電話後,沒說兩句就掛掉了。
事後因爲太開心,興奮的忘了再打回去。
沒想到……還真是巧合啊。
“我媽怎麼樣了?”
“大夫說已經沒事了,還需要靜養幾天,住院觀察。”
本來就已經十分缺錢。
這一住院,更是雪上加霜。
小姨嘆了口氣,轉而望向王樹:“小雪,這位是?”
張爸也看過來。
張小雪這纔想起介紹,站起來道:“爸,小姨,這是我們表演班的老師,王樹老師。”
王樹摘下口罩,點點頭:“叔叔阿姨,你們好。”
“唉,你好你好。”
小姨明顯認得王樹,態度一下熱情起來。
招呼道:“王老師先坐吧,這裡有水果,你吃一個。”
“不用不用。”
王樹趕緊擺手:“人送到我就放心了,小雪你們先聊,我出去抽支菸。”
王樹一邊說,一邊往門口退出去。
門‘咔嚓’一聲關上。
屋裡只剩一家人。
張小雪坐回病牀前,握着媽媽的手道:“爸,錢的事你們別操心了,王老師已經答應替咱們先墊上賠償的錢。”
“而且老師還幫我聯繫了一部電視劇,是演女二號,我覺得起碼應該能給個幾十萬吧。等到時候拿到錢,我再還給他。”
小姨一下開心起來。“小雪,你纔剛入學就演女二號啊?”
張小雪甜笑道:“都是老師的幫忙,他對我們很好的。”
張爸臉上表情剛剛緩和了一些。
看到女兒的甜笑,馬上又升起新的憂愁。
“小雪,你和你們老師……他爲什麼這麼幫你?”
張小雪聽出了父親話裡的意思。
聲音一下高了八度:“爸。”
“我們老師對所有人都很好,他是我們全班同學的偶像,你別整天胡思亂想。”
小姨白了張爸一眼。
“姐夫,你也真是的,小雪又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你說你操這份閒心幹嘛?”
“我……”
張爸正要解釋,病房門突然再次被打開。
一個身高不到一米六,帶着大金鍊子,腰上掛一串路虎車鑰匙的四十多歲平頭男子走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名濃妝豔抹,有些騷氣的女人。
張爸和小姨一看到這個人,臉色就刷一下沉下來。
“呦~沒死呢?”
“我還以爲你們真要一命抵一命,合着是唬我的?”
平頭男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張爸站了起來,迎上前道:“徐老闆,我老婆剛搶救過來,需要靜養,麻煩你不要鬧事。”
徐老闆冷笑着,“我鬧事?是你老婆自己說要一命換一命的。”
“現在我的狗已經死了,你老婆還活着,那四十萬是不是還得繼續還呀?”
張爸氣的渾身發抖。
“徐老闆,我老婆可是人。”
“我知道啊。”
徐老闆樂道:“我不但知道她是人,我還知道她是窮人。”
“你以爲我想要你們的賤命?”
“我要的是你們賠錢。”
他身後的女人也刻薄道:“就是,誰稀罕你們的賤命?我家安迪可是賽級法鬥,整個L縣就這一隻,你們算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