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遲進重複了一遍，“謝謝你。”
他沒讓朱總監掛斷電話，請企鵝動漫的工作人員在另一邊觀看。
“三年。”遲進看向旁邊的記者，“你覺得三年時間，畫一步動漫，能畫到什麼程度？能畫多少話？”
記者來之前惡補過有關漫畫的知識，他本人也是個漫畫迷。
因此在猶豫片刻後，他很快給出了答案。
“按理來說，漫畫作者需要構思和精細描繪每一幅畫面，因此需要的製作週期很長。”他斟酌着開口，“目前爲止，速度最快的一位畫家，可以兩天畫一話作品……三年下來，大概五百話。”
聽着記者的分析論證，臺下的觀衆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您也覺得正確，是嗎？”遲進望向視頻電話對面的企鵝動漫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心下一動，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急忙翻開手機，發現《鬼滅》漫畫，已經更新到了四百多話。
“這也不能代表什麼，你抄襲了我們的作品，前期完全是臨摹，當然能畫得很快。”工作人員的語氣裡帶着幾分慌張，“我們已經把整體的細節都打磨好了，你藉此抄襲，是很容易的事情。”
“整體都打磨好了？”遲進聽到工作人員的話，眼睛一亮。
他笑着看向朱總監：“朱總監，我們邀請的專業鑑定師，可以上場了。”
“好。”朱總監原本有些慌張，可看着遲進鎮定的表情，他也逐漸放鬆下來，聯繫了國際知名的文化鑑定師。
他在國內外都享有極高的名氣，最擅長堅定文學相關的抄襲，且十分公平。
“這是誰啊？”有好奇的羣衆詢問。
很快就有了解相關行業的網友跳出來，科普這位鑑定師的生平。
“哇，他好厲害，沒想到《鬼滅》的作者，都把他請過來了，是真的生氣了吧。”
“我覺得《鬼滅》的作者帥哥是被污衊了。”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是他買通了所謂的鑑定大師呢？”
最後一條評論剛發出去，就被很多人圍攻，罵得被迫刪了評論。
相比較於不知所以的網民，很多記者和文學從業人士，都清楚鑑定師的身份。
“你好，我爲了證明我的清白，特別邀請了宋大師。”遲進隔着視頻，笑眯眯地看向企鵝動漫工作人員，“相信你也願意證明事情的真相吧？”
“……”工作人員的臉上露出片刻的茫然。
他不知道這所謂的“鑑定大師”究竟是何人，他也沒看到網上的評論。
因此他穩定了心神，佯裝鎮定地開口反駁：“你說他是‘大師’，他就是大師嗎？我不相信，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套取《生靈之刃》剩下部分的內容。”
“而且你們明顯是串通好了。”工作人員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道理，於是高傲地昂起頭，冷冷地瞥着遲進。
他以爲這番話說出口後，遲進會驚慌失措，大師也會面帶驚恐。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遲進抿着嘴，嘴角是止不住的嘲笑。
宋大師則怒氣勃發，看樣子，要是工作人員站在宋大師面前，宋大師就會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把他罵一頓了。
不過就算宋大師頗有修養，沒有直接開口罵人，工作人員也感受到了宋大師的憤怒眼神。
他瑟縮了下，隨後挺直腰板，隔着屏幕與宋大師對望。
“我說錯了嗎？這位‘大師’，請問你是什麼方面的大師？有沒有營業執照？是從哪兒，花多少錢買的？”
工作人員伶牙俐齒，不過幾句話，就被宋大師氣得臉頰通紅，伸手指着他，“你你你”地說不出話。
就在工作人員得意洋洋時，他卻注意到了直播裡，臺下觀衆們憐憫的眼神。
這是什麼表情？
他疑惑地皺起眉，剛要繼續喋喋不休，就被人猛地奪去了手機。
“誰……王總，您來做什麼？”工作人員剛要生氣，就被站在他身後的人嚇到了，“王總，您怎麼大駕光臨了？有什麼需要說的事情，讓人傳一下不就行了？”
他諂媚地望着王總，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討好表情。
他化身爲舔狗，恨不得把舌頭伸出來。
可王總絲毫不理會他，他面無表情地望着工作人員，握着手機的手緊繃着，手背上都現出了青筋。
看王總肥碩的樣子，能讓他氣得爆出青筋，可見他的極度憤怒。
“王總……怎麼了？”工作人員還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錯，他疑惑地望着王總，心裡一直在打顫。
“你還問我？”王總被工作人員一無所知的態度氣得不行。
他甚至忘記了工作人員的手機還在打視頻電話，他猛地將手機扔到桌子上，在“啪”地一聲後，怒吼。
“你不知道宋大師是世界知名的大師嗎？”王總的一身肥肉氣得不停顫抖，“你不尊重宋大師就算了，居然還質疑他的水平？你給我們企鵝動漫丟盡了臉！”
“王總，不就是個包裝出來的網紅嗎？”工作人員不知道視頻電話還在通話中，他們的聊天內容會同步傳送到遲進這邊，“只要您想，就能包裝出好幾十個‘大師’，到時候我們把玄妙動漫的作品都打成抄襲作，不就行了？”
“你可真是能說。”王總呼吸急促，話裡依然帶着不滿，不過情緒穩定很多，“不過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只要輿論跟得上，黑的也能說成白的。”王總不停點頭，“等宋大師得出結論，我們就買水軍，抹黑宋大師，說他是個假大師。”
“對對對。”工作人員不住地恭維王總，好聽的話連綿不斷地貼上去，恨不得把王總的屁股拍成彩虹色。
“豈有此理！”電話另一端，宋大師親耳聽到王總和工作人員的聊天內容。
他在國際上，一向是剛直的代名詞，敢弄虛作假的人，都不敢請他做鑑定，因爲不僅會被無情地打臉，宋大師還會將所有證據拿出來，告訴大衆，這些人有多麼不要臉。
如今聽到王總將他看成粗製濫造的所謂“快餐網紅”，還想要用黑料打敗他，宋大師氣得雙手顫抖。
而網上，一片譁然。
企鵝動漫背靠企鵝公司，擁有極其龐大的資源，用戶羣體廣泛，網民都它都頗有好感。
可在親耳聽到工作人員和總經理毫不在意地說“用資源壓垮玄妙動漫”，“再造出幾十個宋大師”時，他們再也無法維持好感濾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