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不太明白柳如煙的話，也不太相信柳如煙的話。
但是，她還是激動的迴應道，“真的嗎？真的會有那麼一天？”
“恩，你相信母親。”柳如煙肯定的說道。
“恩。”柳綿綿開心的笑了笑。
接着，她又小心的說道，“可是……可是綿綿好像做錯事了。”
“恩？什麼事兒？”柳如煙立刻緊張的問道。
於是，柳綿綿便把今天下午的事兒說了出來。
她反覆強調燕世子逼迫自己，秋水軒的人都不尊敬自己，所以纔想了這麼一個辦法。
果然，柳如煙聽了並無半點責怪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道，“一個賤婢而已，送了就送了，能怎麼樣？”
柳綿綿立刻害怕的說道，“可是嬰寧顯然很在乎，甚至因爲那個賤婢還毒暈了母親。”
夜色中，柳如煙的神情瞬間冷得嚇人。
柳綿綿就知道會是這樣，又添油加醋的說道，“顯然嬰寧很在乎那個賤婢。”
超過了在乎你這個母親，這是她沒有說出來的話。
可柳如煙聽得明明白白，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好一個侯府嫡小姐，明天一早，我就去要了那個賤婢和那個小廝的性命。”
她心中恨意滔天，“她不是在乎嗎？我就讓她知道知道，到底該在乎什麼。”
柳綿綿目的達到，心中開心極了，還有些擔心的問道，“老夫人那邊知道了，會不會……”
“怎麼？同樣都是一品誥命夫人，以爲我真的那麼怕她？”
柳如煙顯然完全沒有放在眼裡，“況且，這件事，就算是爲了她孫女的名聲，她也不敢阻攔我。”
“也是。”柳綿綿表示同意，“京都貴族圈本就不大，如果傳開了，甚至是傳到宮裡，姜嬰寧想嫁個好人家恐怕就不容易了。”
如此說着，她便打定了主意，明天就將這事兒告訴沈冰蓮等人，讓他們迅速傳出去。
“好了，再過幾個時辰就天亮了，快睡吧。”柳如煙輕聲道。
“好，母親晚安。”柳綿綿再次往柳如煙的懷裡鑽了鑽，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姜嬰寧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外面傳來了喧鬧聲。
她揉着眼睛坐起來，有些虛弱的問道，“外頭怎麼了？吵什麼？”
一直守在門口的百靈，聞言立刻進來回話，“小姐，大夫人和表小姐來了，還帶了好幾個小廝。”
姜嬰寧冷哼了一聲，“來的正好，幫我洗漱起牀吧。”
她沒找過去，她們倒是急着送上門來了。
百靈便立刻招呼春桃，兩個人一個幫姜嬰寧梳洗打扮。
姜嬰寧又關切的問道，“瓔珞那邊怎麼樣？”
“瓔珞今天看起來好多了，我讓她待在房裡休息了。”百靈回答道。
“好。”姜嬰寧點了點頭。
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
柳如煙萬萬沒想到，她帶着人，竟然連秋水軒的門都進不去。
不言和不語帶着好幾個小廝，一起守在門口，說是沒有小姐的命令，不能讓任何人進去。
柳如煙氣得要死，“你們睜開狗眼看看，我是大夫人，是皇上欽點的一品誥命夫人，你們敢攔我？”
不言波瀾不驚的回答道，“對不起，大夫人，我們是秋水軒的奴才，只聽命於大小姐一個人，沒有她的應允，不能放任何人進去。”
“放肆！簡直是無法無天！”柳如煙臉都氣綠了。
她招呼身後的衆人道，“來人，給我闖進去，他們若真的敢攔着，打死打傷，算他們倒黴！”
“是！”五六個小廝手裡都拿着棍棒，聞言就要揮着武器就要往裡面闖。
可他們這些無名之輩，在不言和不語眼裡，就是跟手無寸鐵的婦孺沒什麼區別。
只是，沒有姜嬰寧的命令，他們並不敢傷害對方，只是一味的躲閃，攔着衆人不讓進去。
如此僵持了一會兒，春桃終於出來了，“不言不語，小姐醒了，讓大夫人和表小姐進來呢。”
不言不語這才一起讓開，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門兩邊。
柳如煙氣得咬牙切齒，經過不語身邊的時候，她放下狠話，“賤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不語非但沒有害怕，而且正眼都沒有看柳如煙，直接把柳如煙當成了空氣。
柳如煙肺都要炸了，剛想發作，就被旁邊的柳綿綿攔住了。
“姨母，咱們先進去吧，這賤奴，嬰寧妹妹自然會處理。”
柳如煙這才壓下怒火，帶着柳綿綿一起進去了。
她萬萬沒想到，一進秋水軒前廳，卻見姜嬰寧在那悠哉悠哉的吃早飯。
“姜嬰寧，你這個不孝女！”柳如煙真的要被氣死了，看着姜嬰寧如此氣定神閒，她氣得抓狂。
姜嬰寧聞言茫然的擡起頭，“母親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火氣就這麼大？”
她說着還吩咐身邊的百靈，“給大夫人上一杯菊花茶，天氣越來越熱了，這麼大火氣對身體不好。”
“少在這兒假惺惺。”柳如煙幾步上前，指着姜嬰寧的鼻子罵起來，“你昨晚幹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
姜嬰寧放下碗筷，優雅的擦了擦嘴，衝百靈吩咐道，“把早膳收了吧，母親的口水都噴進去了，怎麼吃？”
身份尊貴的女人，最講究儀容儀態，可此時的柳如煙像潑婦一樣罵街。
就這麼被姜嬰寧說出來，她頓時羞愧難當，“姜嬰寧，你這個不孝女，連你的母親都毒害，你不怕遭天譴嗎？”
“毒害？”姜嬰寧露出驚恐的神色，“母親被人毒害了？女兒怎麼不知道？”
她裝作關切的圍着柳如煙轉了一圈，“不過，母親看起來圓潤了不少，可不像中毒了。”
“你！”柳如煙氣得頭頂要冒煙了，“你昨夜讓秋水軒的小廝把我毒暈了，還想抵賴嗎？”
她怒極反笑，“生而爲人，對自己的母親做出這麼兇殘的事兒，姜嬰寧，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爹嗎？”
姜嬰寧臉上的笑意瞬間沒了。
她冷冷的看着柳如煙，“你說爹爹？柳如煙，那我倒想問問你，你覺得你對得起我的爹爹嗎？”
柳如煙沒想到姜嬰寧會是這個反應。
這些年，她經常出入柳青雲的住所，難道被姜嬰寧察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