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嬰寧帶着秋桐他們上了樓。
“孫太醫真是爲老不尊,”春桃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擺明了欺負主子呢。”
“好了,春桃你去看看麥兒怎麼樣。”姜嬰寧說着從秋桐那接過那些脈案,又吩咐道,“秋桐你去門外守着,儘量不要讓人進來打擾,半個時辰後提醒我。”
“是。”兩個丫頭齊聲應道,知道姜嬰寧是要專注研究藥方,便立刻退了出去。
姜嬰寧自己留在房間裡,她深吸一口氣,便開始迅速翻看起那些脈案,不時地又快速記錄着什麼。
樓下,也早就開始熱烈的討論了。
孫太醫、張太醫、李太醫和溫霽林四個人一組,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其他人都離的遠一點,顯然害怕打擾到他們。
最開始,便是孫太醫發表自己的觀點,然後張太醫和李太醫分別進行了補充。
“行。”李太醫說完,孫太醫便立刻拿出紙筆,“那就先把這個藥方寫下來,然後再一點點進行調整。”
李太醫和張太醫都點頭同意,而且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李太醫頗爲自豪的說道,“咱們選的藥材應該沒多大問題,這個藥方效果上可能差一點,但是十分安全,姜嬰寧那個小丫頭肯定會心服口服。”
“她憑什麼不服?”張太醫同樣信心滿滿,“就算她手裡有一張不知道從哪弄的藥方,那藥方也只適合患病後期的病人,況且也不是就真的能治好。”
他說着冷笑了一聲,才又接着說道,“現在對咱們來說,若是能把剛患病不久的人治好,纔是最重要的。她呢?先不說她到底懂不懂醫術,光是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呢,她連脈案都看不完,怎麼可能寫出合適的藥方呢?”
孫太醫和李太醫聞言立刻點了點頭,覺得張太醫說道很對,只有溫霽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溫太醫,你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嗎?”張太醫主動問道,“這幾天你跟着姜嬰寧,應該也知道,她只是手裡有那麼點資料,但是資料究竟從何而來,咱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呀,千萬別被她矇騙了。”
溫霽林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張太醫,我覺得嬰寧小姐不像是騙子,她真的懂醫術,而且……”
“好了,就算她懂,也只是皮毛罷了。”李太醫一臉不屑,“濛濛你這樣的小孩子還行,你等着看,一會兒她一準露餡。”
溫霽林撓了撓頭,又看向了孫太醫寫的東西,“還有一點,這上面只寫了用什麼藥材,連確切的量都沒有,算不上藥方吧?”
“小溫太醫,現在時間比較緊,用量方面需要斟酌,這個下午咱們再深入討論。”孫太醫有理有據的解釋道。
“小溫太醫,這個不用擔心,姜嬰寧若是能寫出這個雛形藥方,我們也算她贏了。”李太醫信心十足的說道。
溫霽林看了看孫太醫和張太醫,顯然那兩位也是這麼認爲,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秋桐敲了敲房門,“主人,時間到了。”
“好。”姜嬰寧應了一聲,最後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藥方,這纔出了房間,“走吧,下面估計等急了。”
孫太醫等人確實等急了,從在太醫院被選了出來開始,到進入煙雨閣,他們一直都希望姜嬰寧能聽話懂事,可沒想到小丫頭一點規矩都不懂。
現在,對他們來說就是個機會,好好殺一殺小姑娘的銳氣。
“嬰寧小姐,脈案看完了嗎?”李太醫將姜嬰寧下樓來,頓時笑着問道。
姜嬰寧誠實的搖了搖頭,“我挑了幾張看了一下,時間太緊了,若是幾位太醫不介意,脈案先放在我這兒,我待會兒再繼續研究一下。”
“當然不介意。”孫太醫大方的表示道,“反正我們都看過了,也都記住了,你隨便看吧。”
“那就謝謝孫太醫了。”姜嬰寧福了福身子,表示感謝。
“嬰寧小姐,藥方寫的怎麼樣了?”李太醫第一個問道,“若是還沒寫的話,就直說好了,別耽誤大家時間。”
“說了要比試一下,怎麼會不寫呢?”姜嬰寧笑意盈盈的說道,接着她拿出一張摺好的紙,輕輕的放在了一邊的桌子上。
李太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姜嬰寧真的寫了,不過旋即一想,這麼點時間,姜嬰寧就算是寫了也肯定是瞎寫。
他笑着搖了搖頭,別有深意的說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呀,還是太小,不知道何爲醫者,更不懂的尊重生命。”
姜嬰寧沒理會他,直接看向孫太醫,“您的藥方寫好了嗎?”
“當然。”孫太醫直接將自己寫好的藥方展開,放在了桌上,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寫的藥方跟姜嬰寧的那個有多大差別。
姜嬰寧一步上前,看着所謂的藥方,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孫太醫,你這個……算不上是藥方吧?如果在那個醫館,你把這樣的藥方給病人,恐怕要捱打呢。”
這話說的,顯然不留一點情面。
孫太醫頓時漲紅了老臉,“小丫頭,你可知道一張藥方關係有多重大?只有半個小時就寫出來,你把人命當兒戲嗎?”
“就是,小丫頭,我們念你年少無知,趕緊收回你剛剛大不敬的話。”李太醫頓時也開始指責姜嬰寧。
“別跟她廢話,看她寫了什麼,我不信她還有話可說!”張太醫則性子十分急,直接上前打開了姜嬰寧寫的藥方,然而,下一瞬間他就臉色大變。
孫太醫他們很快意識到不對勁,有些懷疑的看着姜嬰寧,姜嬰寧神色自然,似乎對自己寫的東西很自信。
“寫了什麼呀?”李太醫幾步過去,看向了那張紙,一瞬間,他也是大驚失色。
這一下,所有人都好奇了,都開始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看,當看見之後,又都是一副完全說不出話的樣子。
孫太醫看着眼前的情形,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他還是無法相信,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比自己醫術高明?
這不可能,如此想着,他直接從張太醫手裡奪過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