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道:“如果我沒來看到也就罷了,我現在看到了,如果見死不救,那我楊飛成什麼人了?”
高琴發出一聲無助的嘶啞的大喊:“楊飛!”
李涵拿出手機,意詢楊飛,是不是要打120?
楊飛堅定的點了點頭:“快!他撐不了多久,一直在流血!”
李涵當即毫不猶豫的打了120電話。
高琴黯然一聲長嘆:“命啊!都是命啊!”
高益低聲道:“楊飛,謝謝你。”
楊飛沉聲道:“我救你,並不是因爲我想救你,我也巴不得你早點死!我純粹是出於人道主義救助你!高益,我希望,你這次如果能夠大難不死,就此收手吧!不管是對我的怨恨,還是對高琴的嫉妒和恨意,就此一筆抹殺吧!”
高益沒有言語,他因爲失血過多,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時不時的抽一下,跟斬斷了頭的魚或雞鴨,有時也會抽一下那樣子。
這種情景,令人心生懼意。
人生最恐懼的,不是看到死人,而是看着生命漸漸的流失,自己卻束手無策,無能爲力!
楊飛緩緩起身,對高琴道:“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高琴悽然一笑:“隨便!也許等高益醒來,公安就要找上我家門來了!”
楊飛道:“那我送你回家去。”
高琴幽怨的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李涵:“你們怎麼會來的?”
楊飛道:“說來話長。”
高琴道:“這麼晚了,你倆一直在一起?”
楊飛道:“是啊!有問題嗎?”
高琴道:“我看她年紀挺大的,不比我年輕吧?”
楊飛道:“差不多吧,這是我李姐。”
高琴道:“我還以爲你不喜歡年紀比你大的姐呢!”
楊飛:“……”
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思吃個醋?
問題是,你吃得着楊飛的醋嗎?
楊飛和誰在一起,和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李涵輕咳一聲,說道:“楊飛,要走就快走,等下120來了,我們不報警,估計他們也要報警的。”
楊飛抱起高琴,同李涵一起下了樓。
他們上車之後,聽到救護車的響聲傳了過來。
楊飛故意等了一會兒,看着救護車將高益救走,這才離開。
“看來還有救。”李涵收回目光,說道,“要是斷了氣的話,救護車應該不會拉走,而是直接喊公安過來處理了。”
楊飛嗯了一聲:“李姐,我先送你回去。耽誤你這麼多時間,影響到你休息了吧?”
“沒事,我平時也沒睡這麼早過。”
“怎麼?你也是夜貓子?”
“你用了個也字,可見你也是?”
“是啊,我最近晚上在趕寫一本書。我答應領導的,眼瞅着時間過得飛快,我總得寫一點啊。”
“你可真辛苦!都首富了,還寫書賺錢!”
“寫書是爲了著書立說,傳道解惑,我不寫誰寫?”
“……”
楊飛送她到住處,這才帶高琴離開。
“要不要去醫院?”楊飛回頭看一眼後座上的她。
“不要。”
“別硬撐啊。”
“我沒事。”
“你怎麼殺到高益的?他對你完全沒有戒心嗎?”
“他就是一頭莽牛!我激怒他之後,他就只想打我一頓出氣呢!哪裡想到我早就準備好要殺他了。”
“你好像捅到他肚子了?”
“嗯。”
“你力氣挺大的啊,一個人把他丟進通風管道的?”
“我就是抱起他丟進通風管道時,腳崴了,受的傷。”
“唉!”
“你是不是在感嘆,最毒婦人心?”
“不是,我只是想說,可憐的女人。”
“……”
“是什麼把一個柔弱的女子,逼成了殺人的兇手?”
“呵呵,我和高家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也不用走到殺人這一步啊!這性質可就嚴重了呢!”
“我也是臨時起的殺心。我真沒想要捅死他。可是,當我抽出刀子,刺進他的身體後,我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無以言說……”
“高姐,你有病。”
“什麼?”
“很少有人會以殺人爲樂的。你真的應該去看看醫生了。”
“楊飛,你說,我要是坐牢了,你會來看望我嗎?”
“不會。”
“真這麼絕情?”
“主要是沒空。你也知道我有多忙,沒有價值的事,我沒有時間去做。別說去牢裡看望你,便是你在外面時,我又有多少時間來看你?”
“……”高琴幽幽的道,“那就不會有人來看我了。”
“你的人緣很差啊!”
“不是一般的差。”
“如果有機會,你還是生個孩子吧!以後的你,就不會太孤獨了。”
“……”
送她到住處,楊飛並沒有下車。
高琴道:“我走不動,你得抱我進去。”
“那你晚上怎麼辦呢?上洗手間都不行?”
“我、我自有辦法,你先抱我進去嘛!”
楊飛無奈,只得抱她進屋。
她屋裡有一種說出來的冷清問題。
屋子的每一個角落,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用的傢俱和電器,也都是簡潔風格的。
看得出來,這房子的主人過着很精緻的小資生活。
可是,又到處給人一種沒有人間煙火的味道。
和高琴這個人,倒是絕配。
“楊飛,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忽然說道,“陪陪我,我害怕。”
“高益又沒有死,你怕什麼?”
“我就是害怕。我不怕死了的高益,我就怕活着的高益。”
楊飛蹙眉道:“你害怕他來報復你?那他也沒這麼快好起來。”
“楊飛,你不瞭解高益,今天我沒殺了他,他將來一定會置我於死地的!”高琴道,“哪怕我進去坐牢了,他也會想辦法把整死的!”
楊飛聽得不寒而慄。
他相信她說的話。
換成任何人,都會走上這極端的一步!
何況是一向驕傲的高益?
“那是你的事了。”楊飛淡淡的道,“我走了,你保重吧!”
楊飛毫無留戀的離開了她家。
李涵的電話打了過來:“楊飛,怎麼樣?”
“沒怎麼樣,送她到家了。”
“你走了?”
“不然呢?”
“我以爲,你會留下來陪她一個晚上呢!”
“呵呵,李姐,你打電話來,就是爲了求證一下,我晚上是不是留在她家?”
“哪有啊!我只是問問你的情況嘛!討厭啊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不聊了,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