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軒的話語冷靜而沉穩,池正宏聽着,卻覺得有一股張狂的氣息撲面而來。
陰狠的目光從文件上的那個數字上掃過,池正宏大聲吼道:“那收購股權的價格爲什麼會那麼低?你可以糊弄池景鳴,但是,你別以爲能糊弄到我,帝景近三成的股權,絕對不止這麼點兒錢,你……”
“那你以爲有多少?”
池正宏的話沒說完,就被池景軒打斷了,“你要覺得不合適,歡迎你來帝景查賬,看看帝景現在市值多少,如果少了,我補給你,怎麼樣?”
池正宏一口氣沒喘勻,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帝景那麼大個公司,旗下還有那麼多的子公司,雖然各自有獨立的賬目,可歸根結底卻全都是帝景的產業。
別說他真去查賬了,查個一年半載累的吐血也不一定能查清楚。
就是有人稍微動點兒手腳,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更別說前幾天,帝景的股價卻有下滑,只這個,池景軒一定都昧了好多,一想到此,池正宏就覺得,心口陣陣刺痛。
“池景軒,你,你夠狠……”
粗喘着氣,池正宏厲聲道:“我是你老子,你都敢跟我這樣,你遲早會遭報應,遲早……”
試圖用最惡毒的詛咒來攻擊池景軒,池正宏的話還沒說完,池景軒已經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池正宏再看向那份文件,就覺得上面的每一個方塊字,都咧大了嘴在嘲笑他。
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怒極攻心,池正宏拿起那份文件,幾下,就將它撕了個稀巴爛,丟在了一旁。
一旁的王琳,肩膀一抖一抖的,連聲音都不敢發。
早在池正宏衝着電話裡的池景軒怒吼的時候,她就呆住了,而此刻暴怒的池正宏,更是讓她覺得可怕。
而腰間被他踹到耳朵那一個地方,還在隱隱作痛,王琳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受折磨了。
病牀前的池景鳴,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無論池正宏撕還是不撕,那份文件都已經具備了法律效力,所以,池正宏的行爲,除了泄憤,再一點兒用都沒有。
何必呢?
十幾個億,他們一家吃香的喝辣的都管夠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天喝涼水呢。
這麼想着,再不想留在這裡看池正宏和王琳一個鬧一個哭的壓抑畫面,池景鳴轉身就走。
身子還沒動,就被池正宏給吼住了,“你給我站住,你去哪兒?”
“我還能去哪?回家啊……”
池景鳴懶洋洋的答道。
自己都病的快死了,身邊三個孩子,長女跑的不知去處聯繫不上,長子恨不得乾脆點把他氣死,而面前這個,更是不着調。
池正宏覺得,他上輩子一定是造了什麼孽,所以,這輩子老天爺纔要這般懲罰他。
“你離洛家,還有那個洛湛寧,給我遠點兒,那些錢,更是一分錢都不許借給他,否則,你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池正宏厲聲吼道。
心頭一跳,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再氣他,池景鳴應了一聲,擡腳走了。
仰面躺回牀上,池正宏覺得,整個胸腔,都火辣辣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