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機場駛向學校,一路上,溫暖都平靜的看着窗外。
是的,平靜。
不同於這三週以來的痛徹心扉,儘管再見面,傅明宇什麼都沒說,可是溫暖的心裡,卻像是有了歸屬似的,忽然安定下來了。
再想到樑雁亭那天那句“給他一個機會,或許會是不一樣的結果”,溫暖轉過頭看着專注開車的男人問道:“所以,你早就猜到會有這一天了?”
樑雁亭淺笑着瞥了一眼溫暖,溫聲說道:“我說過的,你那麼好,能跟你相處那麼多年還沒愛上你,不是愛無能,就是瞎了。至於他,很明顯,是短暫性失明,所以,會悔悟是遲早的。”
一席話說的,仿若曾經親身經歷過,想到他身上流露着的那絲神秘感,溫暖有些沮喪的看向樑雁亭,“你知曉我所有的秘密,可是我對你一無所知,樑雁亭,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
看出溫暖的嗔怨,樑雁亭啞然失笑。
直過了很久,樑雁亭才低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纔不要聽故……”
話說了一半,看到樑雁亭臉上一瞬間變得有些落寞的神情,溫暖直覺的意識到,那可能是樑雁亭自己的故事。
溫暖點點頭,“好啊。”
被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逗笑,樑雁亭伸手揉了揉溫暖的頭,這纔開口說道:“你和他,像極了當年的我和另外一個女人。”
目光中透出了一抹追憶,樑雁亭停頓了很久,才繼續開口說道:“遇見她的那一年,我正是你這個年齡。而她,二十五歲。”
二十多個人的插畫班裡,她是唯一的華人女性,也是最漂亮的一個。
樑雁亭是一時興起纔去學畫的,只爲了打發無聊的暑期時光,而那個女人,卻是因爲自己的喜愛。
那個永遠安靜的坐在角落裡,認真聽老師的講解,認真畫自己的畫的女人,根本未察覺到,自己本身就是一幅畫,早已落進了別人的眼裡。
學了兩年畫,直到畢業的時候,樑雁亭才發現,他早已愛上了她。
他跟她表白,她眼眸裡的驚喜,和她整個人瞬間綻放出奪目光芒,漂亮的讓人不忍直視的那一幕,樑雁亭至今難忘。
可她接下來說出的一切,卻讓當時的樑雁亭,徹底沉默了下來。
“她結過婚,還生過一個孩子,她說,她離開那個傷心地,這一生都不會再回去。她問我,這樣的她,我還能不能接受。”
回頭看着溫暖說着,樑雁亭的眼睛裡,有一抹沉痛。
那時的樑雁亭,也不過才二十歲出頭,滿心以爲衝破年齡界限愛上的女人,會和他一樣是相信真愛至上的,卻沒想到,她會有那樣一段草率的過去。
雖然不嫌棄她結過婚生過孩子,但是樑雁亭在那一刻,退縮了。
他不確定,她能不能真的放下過往,心無芥蒂的和他在一起,而樑雁亭的家世,也不允許他娶一個已經結過婚的女人。
“所以,你放棄了?”
看着瞬間變得傷感落寞起來的樑雁亭,溫暖輕聲問道。
滿眼痛楚,樑雁亭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