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壽急匆匆衝到溫易銘辦公室的時候,財務總監正被溫易銘罵的狗血噴頭,面色暗沉的從辦公室出來。
秘書敲門說傅明壽到了,溫易銘的火氣,這才稍有緩解。
在沙發前各自落座,溫易銘長嘆了口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到溫易銘這幅模樣,傅明壽竟像是看到了他父親傅振邦。
傅振邦是傅老爺子的長子,爲人忠厚本分,這在平常人家,就是很大的優點了,可在傅氏這樣的人家,無疑是懦弱無能的褒義說法。
這些年,傅明壽在心裡不知道埋怨了傅振邦多少次。
但凡他稍微有點兒能耐,再加上傅明壽自己的本事,傅氏早就在他們父子倆手中了。
可偏偏,事不遂人願。
而傅振邦,錯就錯在不敢想,也不敢做。
怕傅老爺子失望,怕兄弟們不服,怕這,怕那,最終,一事無成。
此刻的溫易銘,和傅明壽印象裡的傅振邦,何其相似?
兩張不同的面孔交疊在一起,漸漸的變成了一個人,傅明壽不知道,他到底是爲了幫溫易銘,還是向傅振寧和傅明宇父子二人挑釁。
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傅明壽,想要成什麼事兒,就一定能成。
至於傅氏,他早晚要奪回來。
“事到如今,你覺得,發火有用嗎?”
壓下心頭那絲不爽,傅明壽翹起二郎腿,沉聲說道:“世道就是這樣,逢高踩低,看碟子下菜。否則,溫氏要有昨日的輝煌,銀行那邊,敢在你面前充大爺?所以,首要是重振溫氏昔日的雄風,發火置氣什麼的,都放到以後再說。來日方長,不是嗎?”
“可……”
溫易銘接連嘆氣,“富鴻停止跟溫氏合作,其他那些合作商都以爲出了天大的事兒,現如今,話都說的好聽,可業務方面,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就連合作有些年頭的供貨商,現如今,也不同意月結了,要付全款才肯交貨,還說,哪怕晚一天,就退全款給我們都行。”
這樣一來,溫氏的業務,還怎麼開展?
客戶的訂單,下了單隻有30%的定金,尾款要等收到貨,貨物質量沒問題纔會支付,這賬期短的一個多月,長的,就要三五個月甚至半年。
而供貨商那邊,卻要在下單時就付全款。
即便是在溫氏鼎盛期,以這個模式週轉都有點兒難度,更別說現在了。
傅明壽沉默起來。
溫氏這邊,他早就預料到會是一場賭博,博弈的對方,是富鴻,是傅明宇,還有可能有其他人。
可是,傅明壽沒想到,現在的局面,比他預想的要艱難的多。
要不要繼續賭下去?
賭贏了,那麼,溫氏就是他手中最大的籌碼,將來,他纔有足夠的實力跟傅明宇對抗。
可若是賭輸了呢?
溫氏在海外的那個碧水灣項目,他=傅明壽已經投入了六十個億了,爲此,溫易銘把他名下10%的溫氏股份,轉到了傅明壽名下。
這一次再投入,雖然要不了六十億那麼多,可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如果輸了呢?
目光陰沉,傅明壽摩挲着冒出胡茬的下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