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拐角的臥室裡,池老太太一個人坐在那兒,對着一張黑白照片無聲的低泣着。
看到那張照片,秦雨季頓時眼眸一黯。
照片裡,是一個只有十幾歲的英俊少年,看長相,倒是和池景軒長的有幾分相似,秦雨季知道,那是池景軒的叔叔,池正海。
池正海天資聰穎,可是,正應了天妒英才那句話,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池正海從海外留學歸來時,飛機失事,繼而,葬身大海,連屍骨都沒尋到。
所以,本來膝下有兩個兒子的池家二老,身邊便只有池正宏一個孩子了。
年輕的時候,池正宏還算孝順,可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一言不合就出言頂撞,所以,每每心情不好的時候,池老太太都會來小兒子的房間,抱着他的遺像說說話,或是哭一通。
聽見響動,池老太太回過頭,便看到了挺着肚子站在門邊的秦雨季。
忙擦乾臉上的淚水,池老太太沖秦雨季招招手,“好孩子,進來……”
秦雨季這才舉步進去。
房間裡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細細聞起來,倒像是檀香的味道,又因爲是在樓層的拐角,太陽光不是很充裕,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可是,房間裡的傢俱什麼的,倒都是整潔一新,便連牀上的被褥,也散發着淡淡的太陽香味。
牽着秦雨季的手讓她坐在身邊,池老太太輕聲問:“雨季,怕嗎?”
屋子裡有些陰冷,而池老太太的手裡還捧着一張遺像,大晚上的,換成旁人,肯定嚇壞了。
秦雨季搖搖頭,“不怕。叔叔在天之靈,會保護我們的。”
聽到秦雨季的話,池老太太的眼淚頓時又下來了,“好孩子,奶奶沒白疼你。”
輕撫着照片裡幼子的面孔,池老太太流了會兒淚,這才起身,把遺像擺在架子上。
再坐下,秦雨季就開口問道:“奶奶,發生什麼事了?跟我說說吧,好嗎?”
長嘆了口氣,伸手拭去奪眶而出的眼淚,池老太太低聲道:“吃飯的時候,你父親來了,他說,景鳴要結婚了,不能什麼都沒有,讓你爺爺跟景軒說,安排景鳴去帝景上班。”
知曉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秦雨季靜靜的聽着沒插嘴。
池老太太繼續說道:“你爺爺說,景鳴不學無術,什麼都不會,進了帝景,恐怕也只能掃廁所。”
話雖然不好聽,卻是事實,沒想到,激怒了池正宏。
池正宏說,不讓他去帝景任職可以,那把帝景的股份分給池景鳴一部分,畢竟,池景鳴已經成人了,以後要成家立業,總不能一點兒正經收入都沒有,就靠他在帝景的那點兒股權養活着。
池老爺子本來就在氣頭上,池正宏若是哄一鬨說說好話,老人家就把早就準備好的股權轉讓書給他了。
那份股權轉讓書裡,池老爺子把自己名下10%的股份,給了池景鳴。
可是,池正宏卻暴跳如雷,說如果沒有能給池景鳴的股權,就把池正海名下的股權給池景鳴,反正他人都死了,拿着股權又不能去陰曹地府花。
一句話,池老太太險些沒暈死過去,池老爺子更是氣的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