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從玻璃窗裡透了進來,正照在那盆綠色的吊蘭上,讓它顯得生機勃勃,也讓陳諾的心裡暖洋洋的。
聶無雙在牀上翻了一個身,習慣性地伸出手臂來摟陳諾,卻抱了個空。
“嗯?”聶無雙睜開眼睛,四處看了兩眼,纔看到正在彎腰研究那盆吊蘭的陳諾。
聶無雙跳下牀去,光着腳跳了兩步,從後面抱住了陳諾,笑道:“喂,發什麼呆呀?”
“乖,上.牀去,別凍着了。”陳諾轉過身來,抱着聶無雙,在她嘴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然後把她抱到了牀上,重新塞回到溫暖的被窩中。
“你剛纔在想什麼?”聶無雙把雙手吊在陳諾的脖子上,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我在看陽光,陽光很溫暖。”陳諾颳了刮聶無雙的鼻子。
“還有呢?”聶無雙笑道。
“還有……無雙,你是我生命中的陽光,照亮了我黑暗的生活。”陳諾輕輕地撫着她的臉,認真地說道。
“親愛的,你也是我的陽光。”聶無雙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話語也象水般地溫柔。
陳諾微微一笑,右手撫過聶無雙柔順的頭髮,滑到了她的腰間,聶無雙頓時吃吃地笑了起來。
當陳諾的手開始不規矩地遊走起來時,聶無雙馬上就跳了起來,叫道:“別鬧了,我要去晨練了。聶忠,聶忠……”
“呃……”陳諾有些遺憾地把手收了回來。
“小姐有什麼吩咐?”聶忠似乎是一個早起的幽靈,早就無聲無息地守在房門外了。聶無雙一叫,他立刻開門而進。
“幫我去弄一輛自行車,最好有後座的。”聶無雙笑道。
“沒問題。”聶忠簡短地應了一聲,便消失了。
等聶無雙洗漱完畢,和陳諾一起出門時,聶忠已經把自行車準備好了。
醫院後面有一大片休閒療養的地方,滿是綠樹,空氣很清新,陳諾深呼吸了幾口,只覺得滿心的愜意。
“準備怎麼個晨練法?騎車?”陳諾看了看正不緊不慢蹬着車的聶無雙。
“你跑步,我騎車。”聶無雙笑道。
“不是吧?一起跑嘛!”陳諾有些遺憾地說道。
“不成不成,你跑得太快了,我可跟不上……再說了,你現在是恢復性訓練,我只是來監督你的。”聶無雙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道,“作爲曾經的一個懶蟲,晨練真是……太折騰人了。”
陳諾無語地搖了搖頭,開始慢跑起來。
昨天陳諾吃了一些西藥,又請中醫給自己紮了些鍼灸,內臟的恢復還是比較明顯的,慢跑也不存在什麼問題,只要不是跑得太快,身體的感覺就和從前差不多……看來這具身體確實很強悍,有着近乎變態的自愈能力。
跑了十大圈之後,陳諾開始有些微微地冒汗了,而聶無雙則已經累得快踩不動了。陳諾微微一笑,讓聶無雙下來,自己蹬起那輛山地車來。
這輛山地車的架子很大,而且有個後座,就和那天從農場裡騎回來的車差不多。
聶無雙剛坐上後座,便捶着腿叫起苦來:“媽呀,累死我了……”
“平時不鍛鍊,騎這麼幾下就叫累了?”陳諾笑道。
他一邊騎一邊低頭細看這輛車的車身,越看越覺得像以前的那輛車。
“別看了,就是那輛車!”聶無雙看出了陳諾的心思,笑道,“我剛纔已經問過聶忠了,聶忠說怕我們有健身需要,就給我們從學校裡搬來了。”
“他倒想得真周到。”陳諾回頭看看了一直跟在車後跑着步的聶忠,微微嘆息了一聲。
聶忠這人雖然還不錯,可惜他很可能是站在聶子木那一邊的“內奸”,想到在農場裡聶忠詢問自己傷情的那一幕,陳諾就總是忍不住懷疑他與這場刺殺案有關。
“陳諾,咱們給這輛車取個名字吧?”聶無雙自然知道陳諾爲什麼嘆氣,於是趕緊把話題轉移了開去。
“取名字?”陳諾扭過頭來,看了一眼聶無雙,奇怪地問道,“給車取名字?”
“對呀。”聶無雙連連點頭,眼裡亮晶晶的。
“車又不是寵物,取什麼名字?”陳諾有些好笑地說道,“別人的汽車都不取名字,你這輛破自行車還取起名字來了?”
“自行車又怎麼了?沐天昊的那輛自行車就取了名字!”聶無雙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道。
“什麼名字?”陳諾有些驚奇地問道。
“幸福百年號!”聶無雙大聲地說道。
“幸福……百年號……我靠,好酸的名字啊……那咱們的車就叫泰坦尼克號吧……”陳諾頓時一陣狂笑,都笑得要抽筋了。
“不準笑!取個名字有什麼好笑的?”聶無雙有些惱了,雙手在陳諾的背上狠狠地捶了幾下。
“好,不笑不笑,你取吧。”陳諾終於很勉強地收住了笑聲,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怎麼也想不到,像沐天昊那麼外表冷酷的人,居然會給一輛自行車取這麼肉麻的名字……
“很好笑嗎?這是他妹妹取的!”聶無雙有些悻悻地哼了一聲。
“沐雪依?哦……難怪這名字很女頻……”陳諾恍然大悟地撓了撓頭,笑道。
“其實最開始,是沐天昊把那輛車送給雪依時,取了個百年號的名字,希望他妹妹能夠把病治好,能夠長命百歲。”聶無雙摟着陳諾的腰,緩緩地說道,“沐雪依說,她一直記得她哥哥的那句話——我們可以一起騎這輛車,騎上一百年……雪依說她有個這麼好的哥哥,她很幸福,所以就在‘百年號’的前面加了一個‘幸福’,變成了幸福百年號……”
陳諾忽然捏了下剎車,停了下來,回頭看着聶無雙,卻沒有吭聲。
沐天昊對沐雪依濃濃的兄妹情,確實很讓陳諾感動。他知道,沐天昊之所以跟着聶子木做那些見不得光的黑事,很大程度上是想賺一筆錢,去救得了絕症的沐雪依,這種不捨不棄、犧牲自己前途的守護,也感染了陳諾。陳諾一直真心地希望沐雪依能夠早日把絕症治好,能真的長命百歲……
“幹嘛?覺得自己不應該嘲笑他們了吧?”聶無雙撇了撇嘴,故意繃緊了臉。
“不是……我是忽然想到了一個名字,這名字配我們這輛車正好,一點也不比幸福百年號差。”陳諾撓了撓頭。
“什麼名字?”聶無雙眼睛一亮,卻仍然繃着臉。
“愛情號……”
“噗……”聶無雙終於繃不住了,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然後捏起粉拳就往陳諾背上敲,邊敲邊笑罵道,“叫你損,叫你肉麻!”
“那你說取個什麼名字?”陳諾嘿嘿一笑。
“陽光號。”聶無雙立即答道。
陳諾想起早上在病房裡的那番對話,心中一暖,卻又忍不住開了句玩笑:“愛情陽光號,或者陽光愛情號,應該更好更浪漫吧?”
“浪漫?我看你是怎麼肉麻怎麼來!瞧我不收拾你!”聶無雙狠狠地掐了陳諾一把,臉上卻笑靨如花,像一朵俏生生的迎春花兒,迎風綻放。
陳諾猛蹬了幾腳,駕駛着他的“陽光號”奔跑起來,跑得就像一條脫了繮的野驢。
就在這時,聶無雙的歌聲悠然響起——
“輕鬆呼吸春風裡的希冀
羈絆陽光下靠着你的溫馨
心中的顏色重新蔓延空際
訴說着藍色天空下的回憶
.
讓春風化雨演繹每次奇遇
空氣的味道中有一絲甜膩
璀璨的水波讓我感到涼意
你總是會說幸福還會繼續
.
曾經被困在黑夜裡哭泣
以爲褪色的星會被拋棄
可回憶深處還是會想起
會想起某個熟悉的身影
.
帶着我奔跑肩讓我依靠
駕駛着我的幸福百年號
告訴我夢的太多想的太多
只是自尋煩惱
.
啦啦啦啦啦,迎着風奔跑
伴隨着我的幸福百年號
風景也一路後退,勇敢面對
只爲你的微笑
.
轉眼單車來到一個夏天
溫熱的雙手依託在我耳邊
昔日的謊言今後都要兌現
因爲你虧欠太多孤獨思念
.
我閉上雙眼心裡也會依戀
想着童年時老樹下的鞦韆
偶爾回望着你寵溺的雙眼
這是曾出現在夢裡的畫面
.
曾經被困在黑夜裡哭泣
以爲離羣的星會被忘記
可回憶深處還是會想起
會想起某個熟悉的身影
.
帶着我奔跑肩讓我依靠
駕駛着我的幸福百年號
告訴我夢的太多想的太多
只是自尋煩惱
.
啦啦啦啦啦迎着風奔跑
伴隨着我的幸福百年號
風景也一路後退勇敢面對
只是爲你的微笑
陽光也依然照耀我的信念
去陪着你每一天
…………”
聶無雙的歌聲猶如天籟之音,讓陳諾和跟在後面的聶忠都聽得如癡如醉,陳諾甚至差點把車騎到了花壇上去,後來他索性就把車停了下來,靜靜地聽着聶無雙美妙的歌聲。
“唱得好!”
“姑娘,好嗓子!”
“姐姐你真厲害……”
那些在晨練的那些醫護人員和病人,也都紛紛停下了晨練的動作,癡癡地聽着聶無雙的歌,一直到聶無雙唱完最後一句,纔不約而同地鼓起掌、喝起採來。
“無雙,你唱得真好聽。”陳諾滿眼自豪地看着聶無雙,輕聲說道。
“是歌好。”聶無雙抿嘴一笑。
“你寫的?”陳諾眼睛一亮。
“你說呢?”聶無雙白了陳諾一眼,說道,“你沒聽歌詞裡一直在唱‘幸福百年號’嗎?這首歌的歌名就叫《幸福百年號》!”
“哦……是沐雪依寫的。”陳諾頓時明白過來,笑道,“上次聽她哥哥說她是才女,會寫歌,還說等她的病好了,要給我們每人寫一首……沒想到,她的歌還真寫得不賴。”
“那當然。”聶無雙得意地說道,“她可是我的乾妹妹,強姐手下無弱妹嘛。”
陳諾被逗得哈哈一笑,心思卻仍然沉浸在那美妙的歌詞裡,或者說,是沐天昊、沐雪依的兄妹之情裡。
愛是偉大的,有愛是幸福的。
而這種濃濃的親情,總是能勾起陳諾的共鳴。
這讓他覺得,在這世上,他並不是孤獨的。
因爲還有同一類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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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的歌詞是書友“勇敢”寫的,並錄了歌發給了我,剛纔我已經把這首歌傳到書友一羣的羣共享裡,呵呵。勇敢是我的老書友了,一直給了我很多的支持,我幾本書的不少重要龍套都是他設計的,包括這本書中的聶無雙等龍套,另外在這本書中,他還給我寫了幾首詩和歌給我,以後我會陸續用在書裡的,我很感謝他……另外“勇敢”現在自己也寫了本書,就是前兩天大封推的《顛覆傳說》,昨天上架了,書號39171,大家幫忙去收藏、點擊一下吧,給點紅票給他。有縱橫幣的朋友幫着訂閱幾章吧,能自動訂閱一個月更好,因爲他的書是分成的,要爭取低保的話,第一個月的訂閱很關鍵,謝謝大家了,呵呵。)
(另外今天的兩章都是近四千字,都是大章了,也算爆發了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