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陳諾正閉目養神,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把手機掏出來之後,發現竟是甲子的電話號碼,陳諾心中一凜,趕緊接通了電話。
“陳諾,你把我們丟在醫院就不管了?”甲子劈頭蓋臉地質問道。
“呃……我正準備來看你們。”陳諾汗了一個,這兩天事兒太多,倒真把甲子和林月鳴這兩個病號給忘到腦後去了。
這兩個人都是他給打傷的,而且是出於誤會,本該是由他負責救治到底的。這麼把他們孤零零地扔在醫院,不聞不問,確實不夠意思。
“快來吧,出大事了。”甲子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出什麼事了?”陳諾心中一驚,趕緊問道。
“林月鳴被警察抓走了。”
“啊?爲什麼?”陳諾頓時愣住了。
“他和別人打架,把別人的腿給打斷了。”甲子無奈地答道。
“你就在病房裡呆着,我馬上來找你瞭解情況。”陳諾和甲子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又趕緊對出租車司機說道,“哎,師傅,不去長青街了,改去一醫院。”
“好咧!”出租車司機心中一喜,大聲應道。
車子眼見快到千緣影樓了,又去方向相反的金沙市第一醫院,等於是跑了兩趟小長途,費用也就比較可觀了。
出租車司機喜上眉梢的同時,陳諾卻在暗暗發愁——“影軍”是大洋彼岸的一個大異能組織,有錢有勢有權,連成員的身份牌上都鑲着鑽金……林月鳴是來邀請自己入會的,如果他在金沙市出了什麼事,影軍的上層組織者一憤怒,自己恐怕就要倒大黴,看來無論如何,得趕緊把林月鳴撈出來纔是。
同時,陳諾心裡也很有些疑惑——林月鳴看來是比較低調的人,他雖然有異能,但一個人來到金沙市,理應懂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不會輕易出頭惹事,到底是什麼人把他逼得這麼急,導致和人動手,還下了狠手呢?
陳諾滿肚子疑惑,但當着出租車司機的面,也不敢在電話裡多問——誰都知道,出租車司機是最喜歡傳八卦的,一旦聽到有趣的故事,哪怕只有只語片語,恐怕都會傳得滿城皆知,而這種似是而非的八卦歷來是最要命的……
車子到了市第一醫院,陳諾付過賬後,匆匆地跑到三棟,坐電梯直上十五樓,然後來到了1507號病房,初步察看了一下情況。
1507房是醫院的特護病房之一,裡面各類醫療設施齊全,裝修也比較豪華,沙發、茶几等家居用品一應俱全,有一個一米五寬的大牀和兩個一米二寬的陪護牀,外表上和一間賓館的客房沒多大區別。如果沒有一點來頭,光憑錢是拿不到這間病房的。而上次陳諾在金沙大學診所被刺殺後,就是聶無雙憑關係拿到的這間病房。
林月鳴只是被陳諾打傷了腿,按他的病情,根本沒有必要住這種特護病房,但林月鳴卻堅持要求要住最好的病房,而且聲明費用由他來付,陳諾便只好找到護士長,說明了自己和聶子木的關係,幫林月鳴拿到了這間病房。
而甲子的要求則比較低,只要求一間稍好一些的單獨病房,於是陳諾便把她安排在了1502號病房,裡面有空調,還可以洗熱水澡,甲子倒也滿意。
此時,1507號病房還是亂哄哄的,有不少人在裡面看熱鬧。
“醫生,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陳諾趕緊找到一個醫生打聽情況。
“爲了換病房的事,原來住在這裡的病號跟人打起來了,還把別人打斷了一條腿。”那醫生扶了扶眼鏡,對陳諾說道。
“那這個病號受傷沒有?”陳諾心中微微一凜,追問道。
“好像沒有,只是被警察給帶走了。”醫生答道,“這些人的素質啊……你瞧,爲了點小事,把病房裡弄得亂七八糟的……”
“陳諾!”陳諾還想問點什麼,忽然聽到了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甲子。
甲子穿着一套月白色的病號服,正一瘸一拐地向這邊走來。
陳諾趕緊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她,送她回到1502號病房。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諾把甲子扶到牀上坐下,然後問道。
“你剛纔不是問過了嗎?”甲子反問道。
“我還沒問清楚,你就叫我了。”陳諾摸了摸下巴,苦笑道。
“我當時就在林月鳴病房裡,他請我吃中飯,飯還沒吃完,就闖進來幾個人……這幾個人仗着自己有點小錢,想讓林月鳴讓出那間特護病房,去和別人擠另一間房,林月鳴不答應,這幾個人當場就發火了,指着林月鳴的鼻子,硬逼着林月鳴換房,還推了林月鳴幾把。”甲子嘆了口氣,說道,“林月鳴一時火起,就和他們動起手來。叫得最兇的那個人,被林月鳴用重力異能給弄到了天花板上,然後狠狠地摔了下來,把一條腿給摔斷了。這些人不敢再和林月鳴動手,便打電話報了110,沒多久,警察就把他們都帶走了。”
“那個人就只是摔斷腿嗎?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特別是腦袋……”陳諾倒吸了一口冷氣。
林月鳴的能力他是領教過的,這病房的天花板有三米高,如果林月鳴還在對手摔下來時加了重力,把頭摔破、把內臟摔裂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好象沒傷到別的地方,落地時是腿先着地的,那人現在正在這家醫院治療。”甲子看了看陳諾,似乎知道他接下來要問什麼,又說道,“至於他在哪個病房,我就不清楚了。還有,這件事是一小時之前發生的,當時病房裡來了很多醫生護士勸架,鬧烘烘的,等到平靜下來,我剛想起和你打電話,警察們就來了,找我問了半天話。他們剛走,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哦……這些警察是市公安局還是北區公安局的?”陳諾皺了皺眉,問道。
“是紅星路派出所的民警,應該是屬於北區公安局管吧……”甲子答道。
“嗯,我去查查,爭取把人給撈出來。”陳諾揹負着雙手,有些焦燥地在病房裡踱着方步,腦子裡在緊張地思索着對策。
“別緊張,大不了賠他們點錢嘛。”甲子看了看陳諾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得看對方是什麼人!”陳諾嘆了口氣,說道,“這種事可大可小,把別人的腿弄斷了,至少是一個輕傷,搞得不好是重傷,如果不能及時處理,警察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他,坐牢是免不了的……”
“有這麼嚴重啊……”甲子快速地吐了吐舌頭,狀極可愛。
陳諾卻忽然覺得她這個舉動,有些像青蛙吐舌頭捉蟲子,同樣是一閃而逝,動作快極了……
“我走了,你自己注意一點。”陳諾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準備離開。
“陳諾!”甲子趕緊叫了一聲,“你就準備把我一個人扔這裡?
“喂,你沒事了吧?你現在基本能走了,再休息兩天就能出院了。”陳諾轉過身來,苦笑道。
“林月鳴出事的時候,我是和他在一起的。如果他們想報復我,我一個人怎麼辦?你既然打傷了我,總該對我負責到底吧?”甲子忿忿地說道。
“呃……我當然會負責到底……”陳諾撓了撓頭,有些爲難地說道,“要不我送你回家?”
“我還要治療呢!”甲子撇了撇嘴。
陳諾摸了摸下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送甲子來醫院的時候,陳諾就問過她,得知她是孤兒,在這世上已沒有一個親人,只剩父母留給她的一套小房子。
她沒有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而且她剛纔說得也有道理,如果對方是地痞流氓,倒真要防着他們來報復,拿甲子出氣……
可是陳諾直到現在也沒有收小弟,分身也乏術,又能怎麼辦呢?
“要不,我給你請個陪護?”陳諾試探着問道。
“不好!陪護有什麼用?一旦遇到什麼事,跑得比兔子還快!”甲子撇嘴說道。
“那你說怎麼辦?”陳諾有些爲難地問道。
“兩種方案,第一,你寸步不離地守着我,保護我。”甲子乾脆地說道。
“這個……比較困難,說說第二種方案吧。”陳諾用大拇指颳了刮下巴。
或許是因爲這個動作比較瀟灑,甲子看着陳諾,一時間有些失神,竟忘了開口說第二個方案。
“第二種方案是什麼?”陳諾有些疑惑地看着甲子,問道,“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你這個刮下巴的動作是跟誰學的?”甲子的眼裡有些困惑。
“沒跟誰學,我自己創造的。”陳諾不以爲意地說道,“接着說,另一個方案到底是什麼?”
“第二種方案……我出院,你把我接到你住的地方去,由你負責幫我治療。”甲子有些羞澀地說道。
“呃……你要和我住在一起?”陳諾頓時有些傻了。
“你怕什麼?你不是和無雙姐住一起嗎?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吃了你?”甲子瞟了陳諾一眼,臉色忽然有些發紅。
“這個……你容我想想……”陳諾有些爲難地踱了幾步,忽然拍了拍額頭,笑道,“有了,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