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真不會功夫,只在網上上過幾次課。”陳諾趕緊說道。
“在網上打一輩子也成不了高手,還是來練練手吧,不練哪能進步?”黃哲興致勃勃地說道。
陳諾心動了。
這些天來,他在虛擬網絡課堂上和教練、學員都比試過,但沒有真正地實戰過。現在一個厲害的對手送上門來陪練,倒也可以檢驗一下自己這些天來的成果。
“行,就練練。”陳諾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一邊去。”黃哲把李欣撥拉開去,右腳撤步,屈膝下蹲,重心前三後七,左拳擺於肩前,右拳置於腹前,凜然生威地看着陳諾。
“軍體拳?”陳諾眉頭一皺,心裡犯起了嘀咕:這還真是巧了!
陳諾學的也是軍體拳,而這招起手式,他曾在虛擬課堂上見一個教練示範過,正是流傳很廣的第一、二套軍體拳起手式。
中華武術博大精深,軍體拳便是其中的集大成者之一,以長拳爲主,南拳爲輔,又吸收了南少林和北少林的詠春拳中的很多精華。它集踢、打、摔、拿、奪刀、奪槍等格鬥基礎於一體,以南拳北腿爲特點,以詠春拳打寸點爲輔,講求一招制敵,快速制服對手,實戰效果很強。雖然招式並不算多,但剛勁威猛,十分實用,只要練熟了,對付幾個持刀歹徒是小意思。
此外,學習傳統武術,往往要經過長年累月的站馬步等訓練,還要系統地學習武術知識。而學習軍體拳卻以實用爲主,針對一些固定的套路進行強化訓練,可以快速入門,即學即用。堅持軍體拳的訓練,不僅能提高綜合力量、速度、耐力、敏捷、協調等身體素質,還可在短時間內迅速提升練習者的實戰能力,這也是軍體拳在2030年廣泛流傳的原因之一。
正因爲如此,陳諾也就沒有選擇更爲流行的散打,而是選擇了這種很適合入門者學習和使用的軍體拳。因爲散打的手法雖然繁多,但也很重視基本功的練習,耗時較長,而陳諾本身力量強大,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穩、準、狠地一招制敵,又不弄出人命,軍體拳正好迎合了他的需要。
不過,他學的是於2028年軍方開發出的第六套軍體拳。舊的軍體拳招式比較少,但這套新軍體拳有一百多招,基本涵蓋了技擊術中大部分的攻防方法,已經能自成體系了。
第一、二套軍體拳是幾十年前的老古董了,現在已很少有人用,就連現役軍人也早已棄而不用了。忽然見黃哲擺出這一招來,陳諾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
來不及多想,陳諾左拳一擺,向黃哲面門擊去。
因爲是喂招,陳諾也很小心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量。
出乎陳諾的意料,黃哲沒有用左手格擋,卻屈身一蹲,便讓陳諾的左拳落了個空。
陳諾知道對方要出拳了,本能地將右手往下一撥,果然發現黃哲一拳打向自己的腹部,於是擋個正着。
雙拳一交錯,黃哲忽然暴起,右手一翻,抓住了陳諾的手腕,左手化拳爲掌,插向陳諾的眼睛。
陳諾嚇了一跳,頭剛一偏,黃哲的膝蓋已經狠狠地頂中了陳諾的腹部。
陳諾捱了這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黃哲的左手又已捏住了陳諾的咽喉。
陳諾想要格擋時,黃哲已閃電般地鬆手,退開兩步,臉上有些失望,卻也有些驚奇。
他知道自己那一腿的力量,雖然不至於要了人命,但至少對方會捂着肚子蹲上好一陣,陳諾卻若無其事地站在原地,腰都沒彎一下。
“這一招我也學過,但不是這樣子的。”陳諾有些疑惑地說道。
“招式用來表演時纔是固定的,用於實戰,就要善於變化,靈活運用。”見陳諾果然是一副“初哥”的樣子,黃哲於是開導起他來,“能左就打左,能右就踢右,不要顧忌什麼上下左右,要隨機應變。就象我剛纔這招衝拳,它既可以打胸,也可以擊腹,還可以插眼睛和鎖喉嚨。還有,你不能只想着怎麼打人,還要想着怎麼防守。”
陳諾皺着眉頭想了好一陣,才恍然大悟,不由得喜形於色,說道:“再來。”
“不用了。”黃哲搖了搖頭,說道,“剛纔我已經試出來了,你雖然抗擊打能力比較強,但現在的反應,還不足以和我抗衡。”
“那你以後每天陪我過過招吧,我會進步很快的。”陳諾興致勃勃地說道。
黃哲卻淡然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開。
“我只是不想打倒你而已。”陳諾見狀,忽然哈哈一笑,“其實打倒你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是嗎?”黃哲回頭淡淡一笑。
“當然。”陳諾一個前衝,向黃哲撲去。
黃哲眉頭一皺,也不回身,右腿一起,快速地蹬中陳諾的胸部。
陳諾卻不閃不避,仿若無事地向前猛衝。黃哲這一腿就象蹬在了一面會移動的牆壁上,重心立馬不穩,向前衝了兩小步,正待穩住身形,陳諾已經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這一拳用上了兩分力氣,饒是黃哲一身能耐,也被當場拍到了地上,咳了好幾聲,半晌才爬起來。
“行啊!”黃哲望向陳諾的眼光立時不同了,“就再陪你練練。”
接下來,陳諾厚顏無恥地發揮着自己皮厚肉糙的優勢,對黃哲的攻擊幾乎沒怎麼閃避,只是不斷地出拳出腿攻擊對方。雖然被黃哲閃過了幾下,但只要拳腳一捱上,黃哲立馬就被打退。
“不打了,這樣沒法打。”黃哲哭笑不得地擺手說道。
“怎麼樣?”陳諾有些小得意地說道。
“不怎麼樣。”黃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你的抗擊打能力確實夠強,可是閃避能力太差。”
“我皮厚,不需要閃避,我只要打中對手,對手就完了。”陳諾呵呵笑道,“剛纔我是沒使勁打你,所以你才和我僵持了這麼久。”
黃哲大約也知道陳諾說的是實情,沉默了好半晌,才搖了搖頭:“那是因爲我還不夠強。如果對手不是我,而是攻擊能力很強的高手,或是練習內家拳的,你就受不了了。不說高手,就是一個拿着把匕首的小流氓,你一個躲閃不及時,說不定也能把你捅死。”
陳諾想起那次被混混捅傷的事,臉色一滯,隨即笑道:“所以我纔要你每天陪我練練。”
“憑什麼啊?有那時間,睡覺多好。”黃哲顯然不願意當這個陪練。
“你就把我當沙包使吧。你想啊,世界上哪有彈性這麼好的沙包,而且打中之後還能叫喚幾聲。”陳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說得也是啊。”黃哲呵呵一笑,眼神卻明顯有些猶豫起來。
“大不了以後我不用勁打你,或者只捱打,不還手。”陳諾看出了黃哲在擔心什麼,爽快地說道。
黃哲摸了摸鼻子,眼睛一亮,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也要練拳。”一直在旁邊沒有作聲的李欣忽然插了句話。
“不行。”黃哲馬上拒絕了。
“爲什麼不行?”李欣不服氣地問道。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爲什麼。”黃哲莫測高深地答道。
“到底是爲什麼啊?”李欣急眼了。
“因爲你一碰就倒,不是個合格的沙包。”黃哲終於說出了真實答案。
聽到這個答案,李欣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那一晚,李欣只請他們去了一家小餐館。黃哲一心盼望着的炸醬麪,也是在附近的小麪館裡打包過來的。不過,炸醬麪還算正宗,而且打了三盒,讓黃哲吃了個肚兒溜圓,過足了癮。
而李欣把錢包扔在陳諾面前後,陳諾才知道錢包裡只有一千多塊,別說鮑魚了,就是野生桂魚也吃不起,最後果真只點了一盤油炸小鯽魚。
菜不多,而且味道也不好,但三個人還是就着那點菜,喝光了十多瓶啤酒。最後李欣的錢不夠付賬,還是黃哲和陳諾湊錢買的單。
陳諾這才知道李欣原來是個不靠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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